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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不断的大雪下了两天方歇,将维基亚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装饰的银装素裹,掩盖了所有的罪恶与杀戮。

但是对于维基亚平民来说,雪后的冬天是更难熬的日子。因为寒冷,每家每户的所需的木材燃料急剧增加;因为寒冷,冻结的皮拉什河再也无法获取到渔猎;因为寒冷,平民出行更加困难,也丧失了大部分工作赚钱的机会。

然而对于库劳贵族们来说,这些都无伤大雅,库吉特人退去便是最值得欣喜的事情。借着皑皑白雪,为庆祝战争的胜利与迎冬节的来临,贵族们接连不断举行酒会与宴席。

每场宴会的主角理所应当是库劳城伟大的主人——伏尔德拉特波耶,而最受欢迎的贵族,便是首次战胜乞颜部的指挥官——赫克托尔将军。

这种所谓的战胜不过是库劳贵族们的自我美化,但烧毁了乞颜部的马料场,逼迫库吉特人退军,让乞颜部这头饿狼无功而返,的的确确鼓舞了库劳城贵族们的士气,至于提斯摩镇沦陷在敌人手中这种破事,当然被库劳贵族们选择性遗忘。

冰天雪地去收复有着近万乞颜士兵驻守的提斯摩镇?不喝一斤假酒都想不出这么有创意的死法。

连库劳城之主,伏尔德拉特波耶都得按捺住内心的焦躁愤慨,等待明年春暖花开,邀请国王率领大军将这群该死的草原蛮子碾碎在这里。

而此时与皮拉什河一衣带水的提斯摩镇却像一个巨大的战场,无时无刻都在升腾着喧嚣与嚎叫。

足球联赛自然如火如荼的举行,在推出彩票这一新鲜事物,第纳尔便如流水一般流进了国库,使得捷希瑟手下资金储备变得充盈。

在沉默寡言的瘦弱青年弗洛里安的建议下,罗夏命令守城士兵在提斯摩城头烧水化水,放凉后浇到城墙,仅花了一周天的时间,就把提斯摩打造成一座厚重的冰城,光滑的墙体哪怕云梯也难以靠前,自下而上的倾斜角度让这座城镇在维基亚的冬季成为无法攻克的天涧。

去往艾伊科的商队也传回了消息,在执政官埃莉诺的配合下,首批的一百匹战马全被泰莎家族吃下。

但受限于今年气温过低,秋季粮食减产,以至冬季粮食价格持续走高,为表诚意,泰莎家族愿意用鱼干、肉干及豆类及少量土豆作为补偿。

尽管罗夏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大麦和小麦,但是只要是能提供能量的食物,罗夏来者不拒。

至于土豆,罗夏全部扣留下来,命仆人们将其存放在领主府中悉心照顾,保持适度的温湿度,等待其发芽。

第二批战马交易也被提上日程,泰莎家族也将以二道贩子的身份前往维基亚首都日瓦丁,采购大量粮食物资及武器装备,用来与乞颜部交易,至于中间被泰莎家族赚走的差价,罗夏并不在意。

因为己方与库劳城的战役,致使常规维基亚商路彻底停摆。

从提斯摩镇起始,穿越阿斯达里齐荒原,到达艾伊科便成了唯一的商路,垄断的生意被宰几刀,对罗夏来说并不难以接受,对于经济实力弱小的乞颜部来说,只要愿意过来做生意,都是朋友。

相较以往,1259年的冬天显得更加寒冷,不光是乞颜部年老的努图克沁们(管理家园,找寻草场之人)这么说,从途径提斯摩镇贩卖粮食的商人口中,罗夏也得知今年北方地区的粮食收成并不好。

即便是维基亚王国的粮食主产区,位于维基亚王国北部,濒临奥莱海,受沿岸暖流影响,气候温和,降水丰富的日瓦车则至日瓦丁一带,今年小麦的产量也下降了近两成。

罗夏倒是不以为意,库吉特人以放牧为主,逐水草而居,只要有羊群和牧场,哪里都是家乡。

随着过往的商队越发密集,信笺的传递数量也变得多了起来,罗夏也收到不少信笺。

包括位于泊胡拉班的查干夫询问进军情况,劝告自己冬季要谨慎用兵。

还有来自德瑞法阿班的云硕布,抱怨在这里只能抓抓响马,再没有大战,自己的大腿都要长肉了。

远在萨吉彻的娜哈也传来了数封信笺,上面写满了对自己的思念,想着娜哈娇媚的脸蛋,罗夏也不禁会心一笑。

竟还有一封来自美妇人雅思瑞的信笺,上面故作矜持的问候了身体是否健康,并希望罗夏早日返回萨吉彻堡。

罗夏坐在书房的躺椅上,逐字逐句读着属下以及眷属的一封封书信,抑制不住竟笑出声来,这种被人思念和信任的感觉,真的很好。

罗夏随手翻到了最后一封信笺,昏黄的印封上,浸满蜡染的贵族纹章已经有些褪色,但充满异域情调的纹饰无不彰显着这封信笺的来源。

手指捻过羊皮纸,罗夏仿佛回到了那片沙漠,回到了那片绿洲,回到了自己还是奴隶的那段时光。

罗夏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指挥屠戮过无数生灵的手掌,此时竟有些颤抖,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正在疯狂的叩打自己的心脏,发出如雷般的巨响。

他希望这封信笺的主人,正是自己魂牵梦绕的那个人;但他也同样希望,这只是一封送错的书信,写满了来自陌生人的问候。

罗夏觉着自己很渴,他起身灌下了半壶茶水,回过头看着桌案上的信笺。

罗夏承认自己胆怯了……

他是一名背叛者,为了权势和地位背叛了曾经的诺言。

尽管他有着无数正义的,无懈可击的,逼不得已的理由,但是背叛就是背叛,无从分辩,也无法分辩。

而如今,他若是打开了信笺,他便是第二次背叛,背叛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背叛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娜哈·乌慕达。

半晌后,罗夏坐回了书桌,看着眼前的信笺,他缓缓伸出了手。

手指刚刚触碰到,便如触电般收回,握紧了拳头。

可过了一会,罗夏心怀侥幸,又忍不住探出了手。

“万一呢?万一不是呢?万一只是一封送错的信笺呢?这个贵族纹章自己也有些记不清了…”

罗夏在心里努力说服着自己,至于是不是真的记不清,大概只有长生天知道了。

罗夏缓缓打开印封,撕开满是萨兰德装饰的蜡制贵族纹章,一行行娟秀的萨兰德文映入眼帘。

一瞬间,罗夏如遭雷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