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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好兆头。”钟离简单明了一句敷衍,就对魈摆了摆手,让他注意保护璃月行人就行了,自己会亲自去看看。

他的眼睛里藏着太多,太多。

如同看遍世间所有浮华景物的人,又在这一刻转变成风烛残年的老者

“唉。”

轻轻推开桌上的小茶杯,缓缓起身。

钟离盘算着最近事情越来越多,现在就已经到了必须自己出手的时候,不知多少年未曾有过起伏的内心居然难免地生出一丝不安。

好在胡桃没有安排跑腿事务给他,钟离也敲定算盘,先帮王权恢复他缺失的记忆,将自己的那部分特殊神力传给他,再去调查陨石的事。

其实也不用查。

他的诞生,是一颗幸运的岩石,恰巧被原初之神法涅斯踩在脚下。于是,他成为了岩神。

最古老的神明,确实,他的确是,而且比记载中的6000年还要早。他也是第一个被法涅斯创造出来的魔神,尽管当时他还无比弱小。但这个世间原本就有着比自己还要强大、还要古老的存在,就暂且称之为原住民吧。

原住民残暴的统治着这个世界,它们是七只巨龙。为了防止任何崛起的魔神篡夺自己的位置,它们认为,只有把所有威胁扼杀在摇篮,自己才能永存。当时被称之为七龙王。

法涅斯与之大战,杀死七龙王,七龙王死后,分别留下了七段身体的骨骼,七段骨骼凝聚了他们最为强大的力量,由于形似树枝,便被简称为‘枝’。

钟离,摩拉克斯,他很幸运。再一次被法涅斯想起,法涅斯又施与恩惠,让他得以在还未成国前那片混乱时代得以幸存。

法涅斯是一个开明的掌控者,他一边消除会给世间带来危险的一切,一边创造着提瓦特人类,一步步缔造提瓦特文明。

再然后,第二王座到来,也就是如今的提瓦特掌控者,如今的天理。

第二王座与第一王座展开大战,战争导致天地崩裂,万物生灵涂炭。后来,第一王座所庇护的人类躲进了地底,创立了渊下宫 。 似乎也预示着第一王座法涅斯战败。

也正是在天理到来之后,对他们这些魔神许下了神位的诺言。

说到底,法涅斯对他有恩,但岩神之位,是他六千年来斩杀众多魔神,声名鹊起后才换来的一个称谓,一个用无数生命,无数血泪换取的。

六千年,失去了太多。也有懵懂青涩,有意气风发,有……

“唉。”

时光磨平人的棱角,神明亦是如此,他们创造了一个国度,到头来自己也还是被人所创造的。

等他攀上岩神宝座时,本以为法涅斯会永远掩埋在记忆中,化为几千年前的尘埃,却不想……他清楚记得当时的事。

“我是法涅斯,当你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请不要惊讶。”

“首先,能听到这些话,证明你的实力已经成长到了一定的地步,若是天地还未彻底崩塌毁灭,请听我说完。”

这番话的声音还是和当年创造他时那般,神圣庄严,却不觉古板,多了一丝莫名的亲和力。

“任何由人类缔造的文明,终有尽时,天地毁灭,是自然趋势,但更多的,何尝不是世界对文明的失望,是人类结束了自己的文明。”

“我能感觉到,一个比我更加强大的降临者即将到来,到时候…我希望你能替我监督,若是这名降临者能够善待世间万物,便无事发生。若是他\/她肆意掌控世界,到时,请你将我最初留给你的力量,交付于一个承载世间最强恶念,但不失理智的人。”

后面似乎话未尽,但钟离确实想不起来了。天理加诸的磨损,大概就是为了防止法涅斯对后人留下言论吧。

七神是上一个时代的见证者,也是这一个时代的缔造者。

他们时常聚在一起,相谈甚欢。

后来,天理指使七神摧毁了坎瑞亚。即便他们内心再不愿,可他们身后是那个偌大而又弱小的国度。

那一战过后,须弥大慈树王,稻妻雷神巴尔死去,他依稀记得最终抵达战场时,望着满地废墟的天理轻松地舒了口气。

见证了别的国度毁灭,冰之女皇不再来璃月了。火国纳塔内乱严重,火神五百年再未曾踏足。无比崇拜天理的枫丹也不再到来。

须弥那位大慈树王离世,新上位的小吉祥草王不知是何缘由,也从未到访璃月。(近几年才有所接触)稻妻雷神巴尔死去,其妹妹巴尔泽布继位,不熟,自然不来。

七个位子只有他与那吟游诗人时不时相聚相谈。

他不愿任何危险来到璃月,他不愿因为自己任何原因使璃月受到威胁,也不愿看着自己与众多魔神大费周章才建立起来的契约国度遭到毁灭。

可变数,还是来了。有时候,他自私的想,多么期望这人可以永远不踏足璃月,但却是他自己先一步踏足了稻妻,先一步遇见了这人。

起初原以为是稻妻当时死亡的魔神留下的崇神之力作祟,直到又一次在璃月,感受到从未遇见过的暴戾气息,他明白,自己当真遇到了法涅斯语言中的那人。

这种暴戾藏于心底。若是不主动暴露,不慎了解者哪怕实力再强也无法发现,克制至邪至阴的纯阳之体,也只是感觉到了那丝特殊。

他能一眼识出,大概也与法涅斯有关。但他也不清楚。

磨损愈发严重,他只怕自己随时会变成璃月的灾难,对此,巴巴托斯总半开玩笑着安慰他,不如两人带上一瓶……两瓶好酒,找个远离世人的岛屿,独自等待死亡,相互了结……

他却做不到了,自己分明对璃月没有了太多牵挂,却有种种走不开的理由束缚着他的内心,像是一个在树下沉睡多年的石块,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与盘踞的树根融为一体。

但当他彻底撕裂时,发现没了自己,那棵树依然能够屹立不倒。他是树的基石,却不是树的枝叶,也不是树的泥土,已经无法给树提供养分了。

他终于释怀了,就像是脚夫卸下了肩膀上沉重的担子,倚在身旁粗壮的树,明明浑身乏力,喘着粗气,却还是断断续续的唱出一首优美而古老的歌谣。声音断断续续,如同低语。

他终于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了,事实上他他早已看淡权位,内心也升起过放下一切的冲动,但唯一的担心就是这个失去神明的国度,能否在巨大的风浪中不被掀翻?

他还是尝试了。

终于,自己能够,归于平凡,孑然一身。

他时长低语,也喜欢看戏,听书。魔神战争不是什么值得怀念的事情,那场战争,他失去了太多。但似乎从那些骄傲的说书人嘴中讲出来,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多么伟大的事,所有悲伤的事情也不那么令人伤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