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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月色入高楼 > 第85章 先搞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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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庞靖了,可偏偏,难过时最想的也是你。”安邦国感慨着,跟庞靖碰了一个。

庞靖灌了一大口,擦了把嘴角没好气地说:“少放屁了,该恨谁恨谁去,恨我干什么!”

“不恨你恨谁?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安邦国指着他,说着说着又颓然放弃,狠狠地灌了一气酒。

“要不是我你就咋滴?夫妻和睦了?生活如意了?只羡鸳鸯不羡仙了?前面的路黑着呢,到底会咋样,谁个说得准?谁能说得准!”

他的眼睛红红的,不知是喝得猛了还是安邦国的话触到他哪根筋了。

“不一样,绝对不一样,如果……如果……肯定不是现在这样!如果当初你不阻拦,如果我们在一起了,现在肯定幸福美满,我也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儿女双全,她上她的班,我接送她,绝不会出任何危险。”

“你可不可以换些新词?每次叨叨翻来覆去就这几句,别折磨我的耳朵了好不?我听得都能倒背如流了。”

“哈哈,哈哈!庞靖啊庞靖,说你傻吧你脑瓜子满是馊主意。说你聪明吧,你是天底下最自私最固执的傻瓜!这几年老啦,经常想起以前的事情,哎你说,那年,要是我把刀子扎在我自个儿大腿上,你是不是就让步了?”

“……”

庞靖只是不停地灌酒,很快,瓶子就空了。他又抓过来两瓶,瓶口相对一翘,瓶盖便飞走了。递一瓶给安邦国,俩人一碰,又开始灌起来。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肯定会心软的,都是我自己怂,怪不了你。你也别嫌我唠叨,我就是难受!她一出事,我这心里难受跟猫抓似的,恨不得宰了你。

“可再恨你也不及恨我自己的一半儿,我恨我咋他娘的就那么怂,被你一吓唬就放弃了。庞靖,你后悔不?你有没有后悔当初阻拦我去追她?让她过那么多年的苦日子还遭那么大的罪!”

“后悔?嘿,我庞靖的字典里就没有后悔俩字儿。安琐子,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你俩不合适,当年不合适,现在还是不合适。

“她变了,彻底变了,六亲不认,麻木无情。前两天我打电话问她老娘过生日回来不,你猜她咋说?她居然说关她什么事!你说她娘过生日关她什么事?……她现在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那不是她……她哪能说那话!”安琐子幽幽地说。

“我也不愿相信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她以前多孝顺啊。可我真看不出她哪里不一样了,明明还是那个人,眼是眼鼻子是鼻子,怎么就头被驴踢了呢?你给分析分析,她到底中啥邪了?”

“是不是她脑子里的血块还没化?”安邦国眼睛一亮。

庞靖摇头,“你也知道,她那次也算是有惊无险,虽然被车撞了,毕竟车速不快,头还是被撞倒在地碰的,再没别的损伤。刚开始头里确实有血块,不过一周后就彻底消散了,后来换医院做了几次检查,都没查出什么。”

“……”

“我他妈就是想不通,既然身体都没事了,她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别说不认爹妈兄嫂,连自个儿的老公孩子都待理不理,好像真跟她没一点儿关系。”

“……”

灌酒,又开了两瓶,接着灌。

“以前那么爱的工作,说不要就不要了,一声不吭地跑去考公务员,连舒文都没告诉,稀奇的是居然还给她考上了。”

“……”

“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她了。”说完又仰头灌了一气。

“得,不说这败心事儿了。说正事吧,这小言姑娘也是个可怜的,铺子我替她定下了,租金你给照顾着,她,以后你也多照看点。”

“她是你的谁啊?要你操这闲心。”安邦国不以为然。

“也不是我的谁,算是缘分吧,她一来梓阳就碰上了我,租铺面就找上你了,再加上她小名儿也叫若若,你看,这不是挺有缘的吗?”

安邦国颇感意外,侧脸看着庞靖,“她也叫若若?”

庞靖将他们相识的经过大略说了一遍,“毕竟还是个孩子,气性大,要开店咱就帮她开吧,她家里还有哥哥,不会放任不管的,说不定啥时就找来了,到时候她还得回学校念书去。

“我是想着,在她家人还没找来前,好歹安稳住人,别出啥事儿。她这样一个女孩在外面闯荡,总是容易招惹是非。你费心看着点。”

安邦国自然明白他说的招惹是非是什么意思,他提起酒瓶又灌了一口,不再说什么。庞靖也沉默下来,俩人进入相对默饮状态。

若若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两个脸红脖子粗的男人,一地凌乱的啤酒瓶。

“你们不热吗?”看着两个像刚从桑拿浴池里拎出来的男人,若若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将门尽可能开到最大,风扇也开到最大档,麻利地收拾了啤酒瓶,等空气略显清新了,她才坐下来。

庞靖丢了酒瓶子,又点了根烟,开始吞云吐雾。安邦国还在喝,盯着若若问:“你叫若若?你为什么叫若若?”

若若看了眼庞靖,知道他俩聊过自己了,了然道:“我叫若若,不为什么呀,我从小就叫若若。”看样子,是真喝多了。

果然,他似根本就没听到若若说了什么,朦胧着醉眼一直纠结在“若若”二字上,翻来覆去地问她为什么要叫若若。

本着不跟醉鬼讲道理的原则,若若选择了躲避,尽量绕开话题或直接不接他的话。

她找了俩杯子想倒两杯开水给俩“醉鬼”,找了半天才找到水壶,里面空空如也,接了半壶凉水却找不到壶底座。

干脆,她沿着货架扫视一圈,开了两瓶杏仁露递了过去。记得在花朵朵那喝过一个叫杏之缘的杏仁露,蛮好喝的,她还特意找了找,没有。

难免有点失望,不过也很快就被她丢到了脑后,因为庞靖说话了。“小妹啊,铺面就那样了,还得简单收拾一下,你回去想想,最好搞个简单的图纸我找人装修。这要动工也是分分钟的事。”

不知道庞靖喝了多少,相比安邦国,他倒是清醒些,脑回路还通畅。

若若心里一喜,忙点头应是。庞靖拍着胸脯说他搞定的时候,若若还有些半信半疑,毕竟这也不是谁一口就能决定的。

现在看他这样正儿八经的吩咐,若若已经毫不怀疑,庞靖不是个随便说大话的人,他吹牛的时候从来不正色说话。

而安邦国,自始至终都未有异议,只在庞靖说完后,又盯着若若嘟囔了一句:“你怎么也叫若若呢。”语带迷惘,却不再是追问了。

庞靖好人做到底,直接提笔草拟了一份合同,让若若看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的话就复印签字,签了字合同正式生效,就可以开始装修了。

若若见庞靖将一切包揽了,不由诧异道:“这样就可以了?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不就是个租房合同吗,能有多复杂?租金就一千二每月了?”后一句是问安邦国,而后者像没听见似的,瞧着门外发愣。

庞靖也不介意,笔锋未停,似乎问他只是走个形式,他答与不答,同意与否都无所谓。若若刚出去走访了附近几家店,虽然人家并不乐意告诉她收支盈利,好歹也打听到了房租的数目。

因着房东的不同,房子的大小差异,铺面租金也有差距,大一点的有两千多的,而三十平米左右的,一般在一千三到一千六七之间,有些房子五年涨一次,但也有些三年一涨,更有甚者,还有一年一涨的。

一千二,那已经是便宜得不能再便宜的了,若若有些不安。安邦国明显不在状态,一切由庞靖决定了,庞靖自然是尽全力为她谋私利,这样真好吗?

她提醒庞靖还是约见一下房东,庞靖头也不抬:“这不正在见房东吗?还见哪门子的房东。”

若若才反应过来,感情,这房子是安邦国的呀,怪不得由着庞靖做主了。她指了指隔壁花朵朵的店:“这个铺面,也是他的?”

庞靖瞧了一眼,“那个是他小姑的”。

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庞靖将起草好的合同给两人都看了一遍,基本都没什么意见,安邦国只瞄了一眼便点头了,根本不担心庞靖将他打折卖了,而若若,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庞靖提了合同去街对面的打字复印店复印,若若目送他过马路,矫健的身影三步两跳就进了对面的铺子。

她的视线回转落到路边的一辆棕色小轿车上,车门打开了,一只涂着丹蔻的纤纤弱足率先伸了出来,是花朵朵回来了。

她招呼了一声若若,脸色颇有些赧然。除了花朵朵母女,车上还下来了一男一女。

那个女的长相颇为英武,高挑的个子,身材丰满匀称,皮肤白皙细腻,一身职业裙装衬得她干练洒脱,鹅蛋脸上一双剑眉斜刺入鬓,异于一般女孩的柳叶柔媚,显得英姿勃发,令人见之忘俗。

相对而言,那个男的相貌就很一般,属于那种放在人群中就难找见的,若是将世界上所有的赞美之言聚集起来任他挑,他也只配得起中人之姿四个字。

他眉眼虽然普通,不过衣着十分考究,中等微胖的身材,温文尔雅地微笑着,举手投足间倒也有几分气度。

若若望着那女孩,两人相视微笑,算是打了招呼。视线转向那个男人时,他已经恢复了淡然的神色,仿佛刚才看见若若时那满脸的不可思议,那种惊呆了的表情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玻璃门后,安邦国重重哼了一声,别过眼去。

庞靖很快就回来了,若若跟着他去安邦国那里签合同,自不必细说。

花朵朵开了门,请两人进店稍事休息。

“郭经理也喝点茶吧?”花朵朵麻利地倒茶。

“白开水就好。”英武女孩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叫我彩星吧,我也叫你朵朵,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客气。”

花朵朵主随客便。

她跟郭彩星神交久矣,却是第一次见面。当年她身怀有孕,孩他爹却撒手而去了,万念俱灰。

她唯一的想法便是见一见眼前的人,他睡里梦里念着的人,了结心事。可惜,伊人当时正在实习,没有回家。未料几年后再见,心绪已是风平浪静,毫无波澜。

花朵朵淡然一笑,他们曾彼此纠葛的人生,都已经过去了。洪惠宁炽热的眼神她不是不懂,也许,属于她的新的人生画卷已徐徐展开了。

签完合同庞靖便告辞了,若若送走他,回头问安邦国 :“你跟庞大哥的妹妹熟?”

“嗯!”他点点头。

若若搜索记忆,毫无印象。“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当年她对庞靖那群所谓的哥们儿,可是万分排斥的,偶尔撞见也是不假辞色,更别说熟识了。

“嗯,怎么认识的呢,应该是……在公交车上认识的。”他陷入沉思,脸上的笑容温婉而安恬。

若若狐疑地看着他,公交车上认识的?有吗?

安邦国已经陷入记忆中了。

当年,他还是个热血青年,跟庞靖等一群哥们称兄道弟,混迹江湖。

偶尔一次坐公交车,人满为患,摩肩接踵,他抓着扶手站着,身子随着车身时而左摇时而右摆,猛地一个急刹车,他的腹下被人一把抓住。他本能地护住命根子,却抓到一只柔软的小手。

四目相对,对方是个学生模样的姑娘,扎着两个小辫,齐眉的刘海下一双眼睛慌乱犹如小鹿,就那么撞进了他的心里。

她的皮肤瓷白,腾上脸颊的红晕是那么的明显,他不自然地咳了咳,调转了视线,等她垂下眼帘后才将再次视线拉回来,盯着她的头顶莫名其妙地发笑。

而作为肇事者的她,已经窘得不敢抬头,车一到站,就逃也似的跳下车了。自始至终,她都没敢看他第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