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为什么要笑?”苏澈动了动被压住的胳膊,“姐姐,你先起来,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胡说,我哪有那么重?”江柘清笑骂,“你等一下,我腿麻了。”
“不是你重,是你压到我的肺了。”
两个人失笑,从地上爬了起来。
两个人在床边并排坐着,这样的时间,哪怕只是沉默,也令人倍感珍惜。
“姐姐,当初你选择嫁给他的时候,他给了你什么?”苏澈突然开口道。
“车子?房子?还是戒指?”
“…怎么,突然这么问?”江柘清感觉着旁边人的气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就是想了解一下,值得姐姐选择托付终身的人,都做了哪些事情罢了。”
江柘清轻轻一笑,“你这是什么话。”
“不过是按照习俗,一纸婚书。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呗。”
苏澈点了点头,默然。
该怎样就怎样…
“嗯,我想明白了。”苏澈猛的抬起头,豁然开朗一般的说道。
“你明白什么了?”
江柘清一头雾水,看着小朋友开心的仰躺在了床上。
她无奈笑了笑,“看来,我跟你之间,还是有些代沟的啊。”
“不重要,姐姐。”苏澈道,“那种东西,时间久了,自然就淡了,不是吗?”
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江柘清又是一笑,“嗯,好像是这样。”
入夜。
静谧的房间里,旁边是姐姐浅浅的呼吸声,她睡觉很安静,身上带着淡淡的木质香。
苏澈不敢合眼,她担心自己这几天身体很是疲累,又是才回到家,若是真的睡死过去,估计会睡到横三竖四,头尾颠倒。
只是把姐姐吵醒倒还好,若是不小心踢到哪里,或者是压到哪里…其它的,苏澈就更不敢想了。
所以,直到凌晨两点之前,苏澈都没有睡着。
但是,就这样感受着身边的人温和的呼吸和体温,静静的安心的感觉,也不错。
可是,后面,苏澈还是睡着了。
后半夜,江柘清被意料之中的呼噜声吵醒。她是一个没有什么起床气的人,近距离听着小朋友的呼吸声,反而有种心安的感觉。
江柘清抬手,在自己的手背上轻轻拧了一下。
是痛的。
她扬起嘴角,开心的笑了起来。
一个月之前,这还是不能想象的未来,不敢触碰的以后。
但以后的以后,我们还有无数的未来,等着我们去书写。江柘清还有几分睡意,却并不舍得就这样睡过去。她偏头,看着旁边的身影,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良久。
忽地,那身影动了动。一只手伸过来,像是放松一般甩过来,差一点碰到自己的鼻尖。接着,那身影侧过了身来,呼噜声渐渐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小朋友喃喃的呓语。
“姐姐…”·
江柘清轻笑,开口道,“在。”
没了声音,直到感觉温度凑过来,江柘清睡意渐起,眯着眼睛慢慢睡着了。
于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苏澈是躺在江柘清胳膊上的。
窗边有鸟啼,睁开眼的时候,耳边清澈的鸟鸣声和苏澈的心跳一样令她刹那间清醒。
她怔愣两秒,赶忙把头抬了起来。
江柘清带着笑意看她,“醒了?”
“嗯。”
苏澈的声音像粘在了嗓子里,有些发不出来。
“昨天,我没有,弄得你睡不好吧?”她清了清嗓子问道。
“没有啊。”江柘清支起下面一侧的胳膊,歪头看着苏澈。“就只是打呼噜,磨牙说梦话,还差一点把手打到我脸上罢了。”
苏澈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是吧…”
看着小朋友一脸无奈的懊恼表情,江柘清得逞一般把头埋进床上,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骗你的,你不会真信了吧。”
苏澈暗暗松了一口气,又抬头看着笑趴在了床上的江柘清。
“姐姐,你怎么又开始笑了?”
一大早就开始笑,姐姐,你不是得了什么大笑感染症了吧?
“没什么,你让我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苏澈下床,“那你慢慢笑,我去洗个漱,顺便准备个早餐。”
鸡蛋打进平底锅,滋滋的声音,伴随着苏澈的脑电波,传递着这一刻所有的见地。
我不在的时候,姐姐的时间,应该比在岛上的我还要难熬吧…
她低垂着眸子,看着逐渐熟了的荷包蛋,湿润的眼角有星闪过。
抽了一下鼻子,苏澈拿起平底锅,把煎好的荷包蛋装进了盘子里。
餐桌上,两只盘子里各自摆了一个金色的荷包蛋。旁边是一杯牛奶。
只是离自己近的这一边,盘子上面还有一个用番茄酱画上去的笑脸。
江柘清坐下,看着那个笑脸,微微扬了嘴角。
旁边的人影停在了自己身边。
苏澈的声音低低的,很沉稳,很好听。
“姐姐,请允许我自作主张。”
“我们既然不属于世俗,那便也不用那些世俗的习俗了。我知道,你也不需要。”
苏澈看了一眼那个笑脸,“记得你曾经说过,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
“那么,我就把余生的所有快乐,全都送给你。”
她缓缓下蹲,最后,单膝跪地。
干净的手指上,拿着一枚简单的莫比乌斯环。
“这枚戒指,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希望我们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再次相遇。”
“姐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江柘清低头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眸光微动。
“当然。”
“我愿意。”
苏澈明朗一笑,小心地把戒指戴了上去。
“快吃饭吧,一会儿都凉了。”看着还愣在原地走思的苏澈,江柘清微微一笑。
“哦,好。”
江柘清看着手上的指环,对面的苏澈,还在看着盘子笑着发愣。
“小朋友,你昨天才回来,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她抬起头,晃了晃手。
看着眼前闪过的光芒,苏澈笑了笑。
“在枫叶桥遇到你的那一天。”
“我在路边的橱窗里看到它。”
“当时我想,它应该是属于你的。”
江柘清摇了摇头。
“它属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