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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潘城的一处偏远村落里。

这里风景如画,一条小河自村边蜿蜒而过,几十户村民散落在青山绿水间。

当地人生活简单,民风淳朴,乡里乡亲的,大多数都认识。

在离村子不远的一处山坳里,修建着三间简单的房屋,俱是茅草为顶,黄泥为墙。

房子前面用栅栏围了起来,圈出了一个院子。

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初夏时节,鲜花盛开,引得成群的蝴蝶和蜜蜂嗡嗡飞舞。

院子里收拾的非常干净,放着青石做成的石桌和小凳。

稍带些热意的阳光透过院子里大树的缝隙照下来,在地上打下点点的光斑,一切都显得静谧而安详。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远处而来,人还未到,声音就先响了起来:“云娘子,云娘子,你在家吗?”

只见一个粗壮黝黑的妇人,正满脸急切地走过来,脸上汗浸浸的,胸口不住起伏,嘴里还不住地喘着粗气。

她在栅栏外停了下来,伸长了脖子朝里面喊:“云娘子,云娘子……”

茅草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走出一个身穿青布衣衫,挽着妇人发髻的女子。

那女子身段苗条,浑身上下收拾的利落而简洁,虽然只是粗布衣服,却浆洗的干干净净。

她走到栅栏门边,将那虚掩的门户打开,看着满脸急切的粗壮妇人,脸上扬起一抹温婉的笑意:“吉婶,你先不要慌,有什么事情吗?”

那名唤“吉婶”的妇人顾不上喘口气,一把拉住温婉女子的手臂,急切地说:“快,快,云娘子,小五家婆娘要生了,接生婆还没有到,你快去看看吧。”

温婉女子笑容一滞,无奈地叹口气,“吉婶,我只是略通医术,但是,我从来没有给别人接生过啊。”

吉婶一边扯着她的胳膊往外走一边说:“懂医术就行了,总比我们什么都不懂要强。唉,小五婆娘也真是的,怎么会提前发动了?害得接生婆都来不及赶到。你还是先去看看吧,毕竟是两条人命啊。”

温婉女子无奈,只得答应道:“我去就是了,但你也得先让我回去拿上药箱。”

吉婶慌忙放开温婉女子的胳膊,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好好好,你快去拿吧,你看我,都急糊涂了。”

温婉女子,也即是楼以晴,她现在叫云湘,村里人都称她为云娘子。

她进屋拿上简单的小药箱,随着吉婶去了村里。

一直忙到天将将黑透,云湘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赶回自己的家。

走到茅草屋前时,云湘忽然觉得黑洞洞的屋子里,静的有点可怕,似乎有一只野兽,静静地踞伏在门后,欲择人而噬,吞吃入腹一般。

云湘微微皱起了眉头,凝神静听了一会儿,忽然,她脸上露出一抹惊喜的笑容,快步推开门走了进去,“深哥,是你回来了吗?你……”

未说完的话,在看清屋内的情况时,戛然而止。

只见原本漆黑一片的室内,随着她的进来,亮起了一点火光,就着这点火光,她看清了靠坐在椅子上那个男人的情况。

那是一个高瘦的男人,生得其实不错,只是眉目间的锐利太惊人,让人不敢细看。

此刻那男人原本俊朗的面容,一片苍白,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他一手捂着右腹部,似乎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脸上的神情却是平静,甚至是漠然的。

看到云湘进来,他眼中闪过一抹柔和,“你去哪里了?”

云湘快步走到他身边,手脚麻利地扶着他走到床边躺下,然后解开他身上的黑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横在他的右腹部。

云湘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只是拿出了药箱中的东西,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过程中,两人都很沉默。

这男子,当然就是厉深。

五年前,厉深带着楼以晴,昼伏夜出,掩人耳目地一路向西南,最后在快要到达西南时,终于被萧策派出的人追上了。

当时,萧策以一敌三,还要顾着楼以晴,最终虽然杀了那三个人,但是,自己却也身受重伤。

他知道,以萧策的脾性,必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所以,他不顾当时身有重伤,带着楼以晴迅速地跑了。

两人走到这处名叫姚渡的小村落时,看到这里风景不错,村民都很淳朴,就在此处暂时住了下来。

两人谎称是夫妻,因为家乡遭了灾,这才逃难到此处。

因为楼以晴会点简单的医术,此地因太过偏僻,没有正经的大夫,所以村民们很欢迎他们,二人就此住了下来。

刚开始,两人借助在一户村民家,后来,厉深外出查看地形时,看到了这处小山坳,觉得此地不错,就在这里盖了几间茅草屋,两人就此安了家。

在这一路上,楼以晴早已经知道了厉深对她的心意。

两人都算是劫后余生的人,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就在茅草屋盖好后,简单地拜堂成了亲。

这里地处偏僻,村民不多,外面的荒地多的是,厉深一身功夫,种地这种力气活自然不在话下。

就这样,两人在这里竟然生活的不错。

三年前,楼以晴与楚凌晟约定的时间到了,她手中绝情丹的解药也没有剩下几颗,就和厉深商量着要去找楚凌晟拿解药。

厉深这几年,空闲时间就去外面探查,已经知道楚凌晟和楼以安都来到了潘城。

而他们现在住的这个姚渡村,就是潘城下面的一个村庄,只是比较偏僻而已。

他们在这里落脚的这两年,两人都很是小心,楼以晴除了偶尔为村民们看病以外,几乎足不出户;厉深就算出去探查,也会易容改装,以防被萧策的人追到。

他们对这种平静而平淡的生活,都格外珍惜。

因此,决定去找楚凌晟拿解药时,厉深并不打算让楼以晴去。

那个男人太过可怕,厉深不想楼以晴涉险。

他是男人,保护妻子本就是他的责任,他决定自己去找楚凌晟,就算楚凌晟要了他的命,他也毫无怨言,只要楼以晴能好好活着就行。

没想到,楼以晴坚决不同意。

她说,两人既已成亲,有什么事都应该一起承担。况且厉深如果此去丢了性命,想必她也活不了多久,就算她拿到了解药,萧策那边的人,也必定会找到她。

厉深最终还是被她说服了,两人一起去了潘城。

彼时林康平仍然没有能研制出绝情丹的完全版解药,但是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现在的解药,不再像以前一样,一月一服,只需一年服一次即可。

楚凌晟看到厉深时,并不意外他仍然活着。

只是对他和楼以晴一起出现,感觉稍微有点诧异罢了。

彼时楚凌晟想要他们两人的命,只是一句话而已。

但是看到两人平静坦然而来,似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楚凌晟反倒不急着杀他们了。

毕竟,从映雪给他的情报来看,有人比他更想置这两人于死地。

况且,他当时承诺过,只要楼以晴给以安解药,他就要负责为楼以晴提供完全版的绝情丹解药,现在解药未成,他就将二人杀了,显然是要失信了。

厉深和楼以晴对此时的楚凌晟来说,就像是两只蝼蚁。他犯不着动手,只需静观其变就好。

所以,林康平给了楼以晴十颗新版的解药,他有信心,十年之内,一定可以做出完全版的。

拿到这十颗解药,楼以晴犹自不敢相信。

其实对现在的她来说,别说十年了,就是多活一年,都是上天的恩赐。

因为此次拿解药的事,他们又被萧策的人盯上了。

回去的路上,厉深让楼以晴先回去,自己却留下来,引开那些追杀的人。

楼以晴知道自己留下,只会成为他的累赘,所以并未矫情,而是迅速易容离开。

她回到姚渡后,在忐忑中等待了一个多月,厉深方在一个夜晚,拖着重伤的身体回去。

追杀的人,当然已经被他全部杀了。

只是,他再一次身受重伤。

两人都明白,被萧策找到,只是迟早的事。

只是经过了那么多的事,他们心里,对死亡,已经看淡了很多。

况且,两人现在两情相悦,彼此陪伴,对于未来,又多了一点坦然和从容。

就算是注定要被杀,但是有人陪着,死亡也变得不是那么可怕。

这次事情之后,两人在姚渡又平静地生活了三年。

直到上个月,进山打猎的厉深,再一次发现了外来人的踪迹。

这一次,两人都有预感,他们,跑不掉了。

楼以晴,也即是云湘,她现在叫回了自己本来的名字。

云湘轻声问:“深哥,是他们来了么?”

厉深点了点头,萧策对他和楼以晴的背叛,怨毒已极,所以不遗余力地追杀他们。

今天他去山上,本来是想拿回陷阱里的猎物的,但没想到这么快就会遭遇围杀。

虽然再一次获胜,但是他并没能将人全部杀死,有一个人跑了出去。

他知道,他和云湘平静的生活,就要结束了。

厉深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外面有极轻的啸音传入耳中。

厉深眸色一深,迅速站了起来,吹灭了火折子。

深沉的夜色浓黑如墨,今夜无星也无月。

没有任何的话语,在这漆黑的夜色里,一场厮杀在无声地进行。

姚渡村的村民们,在第二天早上时才愕然地发现,云娘子的茅草屋被人点着了,此时只余几缕青烟。因为离村子有段距离,再加上着火时是夜里,所以村民们并不知道。

当他们提桶端盆地赶到时,茅草屋的火早已熄灭,只有几缕袅袅的青烟,在山坳里升腾。

云娘子的家已经被夷为平地,院子里盛开的鲜花被火烧的七零八落,焦黑一片。

乡亲们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云娘子夫妇的尸首。

村民们叹息一声,都道好人有好命,像云娘子这样温婉善良的女子,一定是被人救走了。

大家都刻意不想去提起,这里离山太近,也许,他们的尸首,是被山里的野兽给吃了。

总之,淳朴的村民们,并不愿意相信云娘子已经死了。

而此时,终于完成任务的影子,手下的背上,背着两个瓷罐,里面装着两个人的骨灰。

主子有命令,一定要带人回去,无论是死是活。

昨夜那种情况,他如果不全力出手的话,现在死的就是他了。

在他的手下将刀刺入那女子心脏之时,却不妨正与他交手的厉深忽然不管不顾,飞身上前抱住了那女子。

他自然不会放过此等好机会,一刀直刺厉深的后背。

但他根本没有想到,会如此容易得手,毕竟厉深的身手他是知道的。

所以当他看到那刀毫无阻碍地刺入厉深的心脏时,他有一瞬间的愕然。

看到两人相拥而死,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影子才明白,厉深根本就没有打算活下去。

南梁皇宫。

萧策瞪着通红的双眼,看着摆放在他面前的两个瓷罐。

“你是说,这里面就是厉深和楼以晴?”

影子跪在地上,“因为路途遥远,天气又太热,属下只得将他们的尸首火化。”

萧策阴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的两个瓷罐,他神色间有一抹癫狂,“叫你背叛朕?朕会将你挫骨扬灰,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你说,你为何要背叛朕?朕有哪里待你不好吗?”

“你说啊”

……

幽深的大殿里,只余下萧策的咆哮,却无人回应。

“你们一个一个,都不得好死!朕明日就昭告天下,背叛者的下场!看谁以后,还敢背叛朕!”

萧策的语声,回荡在大殿中。殿内侍候的,只有一个宋丰。

他将本来弯着的身子弯的更低了点,生怕被狂怒中的萧策所迁怒。

他知道皇上为何如此生气,宋丰在心里打了个突,这南梁的天,怕是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