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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家吃完午饭,我们准备回家了,张老爷极力挽留李白和吴指南。

"二位公子,就在寒舍过完春节再去大志那里吧,或者你们也可以在我这里等到开春江水解冻,可以通航了,直接回渝州。"

"谢谢张老爷看得起,我们还是回大志那里去,我们的船夫和行李都在那里。"李白说道。

大家又互相客气了一番,我们在张家换了腊肉、新鲜肉,还有大米,张老爷还额外送了我们两坛酒。我掏出钱来要给他,他拒绝了。

告别了张家,我们往回走,所有的东西都是大志一人挑着,我和强强、壮壮在满山红叶中奔跑,李白和吴指南在红叶开满的巫峡指点江山。

一路玩着,回到家时已是黄昏了,小勇和小英站在山坳上张望。看到我们回来了,迎了出来,小勇接过大志身上的担子,一起往家走去。

水莲已经把饭做好了,放在桌子上等着我们回去。当小勇把东西挑进屋时,水莲看到肉和大米高兴的说:"过年终于可以吃到肉和大米饭了。去年过年我们都只有土豆吃。"

"水莲姐,去年为什么不去换大米和肉。"我问道。

"去年土豆收成不好,不敢去换,怕换了大米吃完了,还等不到开春,那我们全家人就要饿肚子了。"大志说道。

"那今年换了,你们的口粮接得上吗?又加上我们五人在这里吃了这么久。"我突然意识到我们的到来或许会为这个家庭带来前所未有的困难。

"没事,等开春了,可以通航了,我可以上山挖些草药去卖,用来替补家用。"水莲说道。

李白在旁边静静地听着,眼里泛起模糊的泪花。农家人的生活可能是他从来没听说过的。

"不说了,来吃饭吧。"大志说。

我们坐上桌子埋头吃饭,谁也不愿多说,只有强强和壮壮不停的在告诉水莲中午吃得有多好。

第二天起床后,我找大志要了一把坚硬的小刀和钓鱼的工具,带上强强和壮壮,叫上李白和吴指南来到长江边,我用刀凿着冰面,当凿开碗口大的一个小孔后,我在鱼线上挂上蚯蚓放入洞中,把鱼杆放在冰面上,我们五个人都守在洞口,突然,鱼杆轻轻的移动了一下,我拿起鱼线小心的往回拽,越往上拽,水里的浪花越大,居然钓到了一条两斤多的大鱼,两小孩高兴坏了,高呼着:过年可以吃鱼了。

李白和吴指南都说:"鱼还可以这样钓,不可思议。"

我如法炮制,凿了三个这样的洞口,今天一上午,收获了四条大鱼。当我们提着鱼回家时,大志夫妻俩和小勇夫妻俩都惊呆了。

"收获这么大啊,守着这条江,封冻后我从来没有钓到过鱼吃。"大志说道。

"大志哥,一会儿我教你,保你一年四季都有鱼吃。而且吃鱼比吃肉好。"我说道。

小勇说:"我也要学。"

我们把鱼交给水莲和小英。

李白却说道:"月华,你去做跳水鱼。顺便教教她们怎么做。"

"好的,少爷。"我一边回答一边跟着水莲她们进了厨房。强强和壮壮像我的尾巴一样,我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我做鱼时,他俩就围在灶边。当我把调好的汤汁淋到鱼上时,鱼的香味飘满了屋子,强强和壮壮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我挑了两块塞进了他们的嘴里,两小孩满意的走开了。

"水莲姐,以后你就可以像我这样做鱼,葱姜蒜你们这里有的是,菜油也用不了多少,做出来的鱼既好吃,又营养,重要的是你们靠着长江,随时都可以捕到鱼吃。"我说道。

"谢谢你,月华,两个孩子整天吃土豆都吃腻了,这下好了,可以随时给他们换口味。"水莲边说边抹着眼泪。

大志是铁了心要学冬天捕鱼,刚吃完饭就拉着我往江边走。

我对大志说:"大志哥,你有鱼网吗?也可以用鱼网捕鱼,既节省时间,又捕得多。"

"有。"说完,大志转身回家取鱼网去了。

我们所有人整整一下午都在神女峰脚下的长江边上嬉戏,李白和吴指南玩得象个孩子。大志和小勇认真的学捕鱼,水莲和小英将捕到的鱼按大小分类。

由于第二天便是春节了,捕完鱼回家后,大志和小勇捉了一只鸡两只鸭来杀,李白和吴指南看到直呼:"好残忍。"

"少爷,你以为你在家吃到的鸭肉和鸡肉,是怎么来的呢?还不是将活的杀了才有。"我说道。

李白叹了口气道:"这真是弱肉强食的世道,宁为刀俎,也不能为鱼肉。"

吴指南道:"应当发奋图强,强大了自身,才不会沦为鱼肉。"

"我说二位少爷,不要把一些生活常识上升到哲理的高度,这只是一个食物链的问题。"我说道。

"什么是食物链?"李白和吴指南齐声问道。

"比如蛇吃青蛙,青蛙吃虫,虫吃青色植物等等,一级吃一级,我们吃鸡鸭,就是因为我们饲养它们的目的就是要拿来食用的,而不是养着玩的。"我解释道。

"那你想过没有,或许鸡鸭不愿意被我们养呢?鸡鸭没有选择的权利。这还不是刀徂与鱼肉的问题吗?"李白辩驳道。

"我不跟你们扯了,干活去了。"我觉得我实在没办法说羸李白,干脆溜之大吉。

我来到厨房帮着水莲和小英处理起刚打回来的鱼,按大中小分类,小的便拿来油炸,中等的和大的一些拿来清蒸,一些拿来做跳水鱼。

腊月二十九晚上大家都忙得很晚,李白和吴指南拿出包里红色的宣纸为大志家的大门写了副春联,叫水莲煮了点玉米糊贴了上去,顿时,这个家春节的气氛就有了。两个小孩虽然没有新衣服穿,见到大人做了那么多好吃的,又看到门上贴了红色的春联,高兴得围着大人蹦蹦跳跳的,不愿意去睡觉。

值得庆幸的是,临近春节,吴指南喝了水莲从山上挖回来的草药熬的水,居然没有咳嗽了。我和李白都大大的松了口气,可以安心的过个春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