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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江南梦 > 第36章 荡气回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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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梦。

紧跟着日月,放射着光芒。

许多时候,不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而是徘徊又等待,凄凉又追逐。

天黑了,又是一个人憔悴的夜晚。

风,热烈的余韵,还在荡漾着;酒,醇厚的芬芳,还在血液里流淌;一个漂亮的女孩,风情万种在身边摇曳;一个桃花般的女孩,似乎还在空中微微地笑。几分豪情,几分醉意,还来不及散失,徐徐又响起了一首忧伤的歌。

桂花村村长,把王莲的母亲叫在一边,问:“夏老师和王莲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莲的母亲轻声地说:“我也不知道。你想,王莲那次病倒,为的是夏老师。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看似走得很近,却又隔着一堵墙。”

桂花村村长有点急迫:“我知道你指望的是王莲,我看夏老师这个人不错,王莲又漂亮,我想给他们之间牵一根线。郎才女貌,我看应当行。”

王莲母亲悠悠地说:“孩子之间的事,由他们去吧。有些事谁也说不清,最好是水到渠成。我们最好是不要管,有时会把事情搞乱的。如果他们有缘,终究会走在一起的。”说完,“唉”,叹息了一声。

“好吧,放缓一步,今后再说。我相信他们之间一定有好的结果,一定是美满姻缘!”桂花村村长笑着道。

村长和王莲母亲的对话,王莲和夏雨都听到了,两人都默默无言。

一个玉女含羞状,期待烟雨入江南。在微风深处,荡漾着梨花春雨的气息,撑一把土家红油伞,和那人儿在烟雨里散步。走过青石巷,去看花开花落,闻一下刚冒出来的新果。

一个男儿起相思,盼望远方鸿雁来。烛影摇曳,夜色清幽,莫言牵挂添愁绪。酒酣灯影两无依,谁道心无许。落寞孤君独醉,问冬风,轻掀卷席。此梦何解,与谁倾叙?

篝火已经熄灭,人们渐渐散去。菜只剩下残羹,酒所剩无几。

桂花村村长命人拆去碗筷,和其他村支书村长、赌王、侯校长、王莲的母亲,已经前头走了,好像故意落下王莲和夏雨。

喧嚣过后是宁静,高潮过后是失落。人潮如涌心飞扬,人走归来心乱如麻!

王家祠堂里,只剩下王莲和夏雨。两个人没有说话,墙上一束火光静静地照着,寂静无声,只听见两人“砰砰”的心跳声。而王莲的目光火辣辣地盯住夏雨,虽是寒冬,却让这里的夜晚温馨而充满春意!春光融融里,清风徐徐,流水潺潺,花儿飘香,鸟语绵绵。

夏雨不敢看王莲,的确,红红的火光,幽深的夜晚,让人无限遐想。

王莲发髻高挽,玉面灿灿生辉,一身高领红装,一双银色高跟鞋,仿佛带入红烛高照的婚庆场面。这迎娶的新娘,朝阳般温暖,流水般柔情。

长夜漫漫,美人相依,醉熏熏的酒意让人孤独。王莲散去了观世音的庄严宝相,好像邻家的妹子,让人怜惜,让人爱慕。再圣洁的人不免心中荡漾,热血沸腾。那含情脉脉的目光,撩拨心灵深处的那根弦,发出的美妙声音,乱了心怀。

然而,夏雨始终见到一个桃花般的女孩,在空中微微地对他笑。那微笑里,充满了信任和理解,耳边时时回响:“为了走出故乡,夏雨,加油!”

夏雨几乎喊出:我在加油,我在加油!可你不在我的身边,我怎么加油?无边的思念,化着冬天的雨,浇灭了心中的烈火;思念的冷风,吹进夏雨的心灵,让夏雨冷静了下来。

“轰隆”,脑子一片空灵。夏雨心平气和起来,随手取了火把,说一声:“走吧。”

王莲“嗯”的一声,陡然转身,走在了前边。

少女的心愿展现无遗,那个木头孩儿无动于衷。有多少怨气在心中,爱以无终便是恨,恨来恨去牙痒痒。

如果此时,夏雨稍微逗一下王莲,爱的风暴就有可能爆发出来。但最终,王莲希望走进夏雨的心灵,在那里面,永远扎根,一直到地老天荒,在年轮里旋转、流淌!

夜晚、丛林、火光、红衣女郎、潇洒男儿,一幅使天地放光的画面,真的好浪漫,好浪漫!沙沙的足音,听起来像一支悠悠的小令。绵绵中,似乎唱响了《西海情歌》:

自你离开以后,从此就丢了温柔。等待在这雪山路漫长,听寒风呼啸依旧,一眼望不到边,风似刀割我的脸,等不到西海天际蔚蓝,无言这苍茫的高原,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爱像风筝断了线,拉不住你许下的诺言,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巅。温暖的春天,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后,归来的孤雁......

夏雨再一次想起了杨华,难道杨华和自己再难续前缘?他凝视着王莲的背影,高挽的发髻,犹如人生的一次洗礼。

夏雨好像看到了,看到了只有当新娘的时候女孩才会有的发髻。这是王莲故意的吧?要不然女孩儿哪有这般打扮?红色的高领衣,流线型曲线,就是那么曼妙,散发出少女特有的芳香;银色的高跟鞋,发出耀眼的光芒,诉说着一个女孩的幽怨。

初冬,微凉。落叶跌下,风拂过昨日。我们都在岁月里,渐渐地,一点一点的消失。冬日的记忆,有些稀薄。那些花朵早死了,那一湖烟水,也朦胧了。道一曲高山流水,想卸了负累,从此,不忧,不愁。

夏雨心猿意马,真的想和王莲好好爱一回。但是,总觉得王莲就像自己乖巧的小妹妹,夏雨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像杨华有自己的主张,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爱是爱,是平等的,不会屈就自己,不会怂恿男人的坏脾气怀性格。

如果爱,包括对方的缺点,虽可以包容,但不可无限制。爱情不是怜悯,而是你情我愿;爱情不是施舍,而是心与心之间的碰撞。人与人之间可以同走一段路,也可以心心相惜,但不一定碰出火花。或是知音一辈子,甚至可以做心灵上的夫妻。

但真正的夫妻是拿来过日子的,是拿来风雨共济,撑起一个家的。有的人可以做妹妹,甚至是情人,但不可做夫妻。做妹妹或情人,就是看这个人的灵魂里是什么东西。

月光、篱笆、野菊花;火光、青春年华的少女、风华正茂的少年,一幅美丽的图画!野菊花的芬芳,热烈奔放;少女的优雅,楚楚动人;夜晚的宁静,引人潮思。一切的一切,无不搅动少年的心。伊人独相处,美目顾盼流。时光令人短,一刻值千金。心猿意马乱,正是相拥时。

但夏雨,一想到杨华,想到那温柔的目光,想到那么信任,想到“为了走出故乡,夏雨,加油”的诺言,心中便一片空灵。空灵得和这个和谐的夜晚,融合在一起。是这个夜色中,一个暗涌的风景!或许这样的风景便不美丽,可是,在心里非常真实,真实得让人无法逾越,跨过人的底线!

王莲眼波横流,突然翘起俏脸:“夏老师,我问你,那天晚上,喝一碗酒,醉得不省人事。今晚,喝了四大碗,怎么没醉?”

夏雨还沉浸在热烈的氛围之中,血液还未冷却:“知道吗?喝酒看心情。心情好的时候,千杯不醉;心情不好的时候,闻一闻就醉了。”

“真的?”王莲不相信,“难道你没醉?”

夏雨豪气重生:“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醉啦?”

王莲左看看,右看看,像一个小妻子在询问丈夫,是否干了什么坏事。接着,撒娇般轻轻捶打夏雨肩膀,道:“担心死你啦,担心死你啦……”

夏雨豪气的心顿时掉入冰点,王莲啊,我们是站在地球的两端,根本没有交点,你为何这样对我?烟雨江南里,那一朵桃花已经在我心里绽放,叫我如何舍去?

明月别枝惊鹊,“嘎嘎”的鸟鸣突起,异常清晰,也异常的清脆。惊得前面王莲一跳。这一跳,王莲打了个趔趄,不小心踩在一截圆木上。圆木一滚,王莲双手一翻,向后面倒了过来。吓得夏雨一急,摔了火把,张开双手,就把王莲抱在怀里。

月光穿过树叶缝隙间,照在惊魂未定的王莲脸上。娇艳的容颜,红云爬满,美得像摩云洞里的玉面狐。

夏雨只觉得怀里是一块温玉,发着珠光,透着柔和的热气,又传来一阵阵女儿香,让夏雨舍不得放下,只想越抱越紧,镶入自己的身体里,远不分离。

夏雨看着王莲脸上月光斑驳,幻化出是在天宫盛景,许多仙女翩翩起舞那么美妙。心里热血,化着云蒸雾缭,在翻腾滚动。内心在声声呐喊,“王莲,王莲!”

镜中影花乱舞风,谁不怜惜情浓,春去秋来四季悾匆,霞光闪闪一片红。

如此迤逦风光,好如浩渺的江面,烟波荡漾着山形塔影,峰峦叠嶂,碧水如镜,青山浮水,倒影翩翩,两岸景色犹如乌江十里画廊。和红尘相遇的那个神秘女子去欣赏天边五彩斑斓的云彩,陶醉在百花齐绽放的花海。总想把一份柔情写在红笺,寄向心灵天涯。

而王莲从惊吓中醒悟过来,一看在夏雨的怀中,娇羞中莫名的兴奋。一双玉眼流光溢彩,才退去的红云又爬上娇容。这红色与惊吓时的红色不同,好像滋润许多,要流动似的。

一颗热烈的心,在惊鹊的月夜中,仿佛能够听清七仙女相遇董永的吟诉声,吟诉着一世柔情。心中涌动一个梦,不论千年万年,只为在红尘中和你的那一次相遇,你的展颜一笑,让我的世界从此五彩斑斓;你的一片豪情,在我的生命里刻骨铭心,记忆永恒!无来由的幸福,充满心间;柔弱的肩膀有了坚实的靠山,让我在清波里荡漾、悠闲。

夏雨突然间觉得花满人间,怀中的王莲幻化成一张高雅的容颜。在花间,牵着手,奋力地奔跑。

那是列车撕裂他和杨华纽带的前几天的傍晚,在故乡的菜花间的田埂上,两个人徜徉在梦幻之中。忘不了,忘不了那一段情感,忘不了,忘不了携手花间的美梦,我怎么能背叛当初奋斗的诺言?

夏雨轻轻地把王莲扶起,王莲还是软弱无力向夏雨身上靠。夏雨悠悠地说:“夜很深了,我们回去吧!”

王莲白了夏雨一眼,轻巧站起,又在前边带路。

到了王莲家,王莲送夏雨去睡,走进房间,夏雨坐在床上,王莲站在床前。

微弱的灯光下,王莲脸红扑扑的,呼吸急促,吐气如兰,一双眼睛火辣辣地盯着夏雨,朦胧神秘,越发动人。

这是怎样的一幅景?容色如仙女,含情如深潭。一副勾人之态,只要轻轻一碰,任何一处肌肤就会碰出水来。

夏雨不敢与王莲的目光相碰,就怕一瞬间控制不住自己。

夏雨猛然一抬头,好像看见杨华在空中微微地对他笑,耳边似乎响起:“为了走出故乡,夏雨,加油!”他非常平静,平静得如这个夜晚一样宁静。他轻轻地对王莲说:“还有事吗?”

王莲欲言又止,轻轻地幽怨叹息一声,说:“睡吧!”

夏雨和衣躺在床上,王莲坐在了床边。风儿吹来一个信息,诉说着一个女孩的心事。

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很奇妙,很美丽。你温文尔雅,气宇轩扬,就像一首热烈的歌,哼唱在我寂寞的世界!又犹如漆黑的夜里,点上一盏明灯,灯下碾一方远古的墨,就着这时光在古旧的宣纸上,为你写一首缠绵的相爱琵笆曲。

沉默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夏雨一直望着王莲美丽的脸庞,那红红的脸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良久,王莲说话了。说她父亲没去世之前,喜欢和赌王舅舅整天在一起,但从来没吃过亏。她们有一个幸福的家,爸爸是多么疼爱她们,妈妈是多么开朗。

而后,如诉如怨,说她父亲去世后,天崩了,地塌了,生活中种种艰难。不知道向谁撒娇,不知道未来怎样走下去,不知道父亲的仇如何得报。

的确,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撑起这个家,多么的不容易。尽管来蛇人不怜香惜玉,但毕竟男人还是男人,有许多事不是女人能够办到的,更何况还是个女孩子。

谈到了他们的相遇,如何觉得夏雨为人可靠,如何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怀,如何成为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主心骨。是他燃起了人生本来渺茫的希望,是他带来了生活中的色彩,觉得夏雨是她一生可托付的人。

夏雨本想告诉王莲,他与杨华之间的故事。但想到王莲在生病中声声喊着夏雨的名字,想到自己才去王莲家一趟,病就好了。就更生生把话吞了回去,只是说:“王莲,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来日方长,你知道我的好多坏习惯的时候,就知道怎样去选择。现在不说这些,今后再说,好吗?”

王莲本想说不行,但看到夏雨那期待的目光,选择了顺从……

天伴随王莲的幽怨亮了,一切好像回到了旧的时光。王莲去煮饭,腊肉还是原来那样飘香......

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

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

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