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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江南梦 > 第5章 随缘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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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如水,你高,我便退去,绝不淹没你的优长;你低,我便涌来,绝不暴露你的缺陷;你动,我便随行,绝不撇下你的孤独;你静,我便长守,绝不妨碍你的热情;你冷,我便凝固,绝不漠视你的寒冷。

上善若水,从善如流;如水人生,随缘从众……

山水森林公园,一尊卧佛在明亮的灯光下,雄奇尔雅,肃穆慈祥,看世间百态,笑人世沧桑。

在夜幕的遮掩下,有多少丑恶的灵魂,像孤魂野鬼一样,在游荡。又有多少丑陋之事,发生在这些孤魂野鬼手中。

峰哥一行,跪着祷告,上香行礼,望上天保佑,叱咤风云,一生平安。

常言道:夜路走多了终闯鬼。要想意气风发,一生平安,不是靠不劳而获得来的,不是靠偷鸡摸狗得来的,而是靠智慧和勤奋得来的。违法乱纪的事不去做,走正大光明路,用自己鲜血和汗水去赚钱,一定心安理得,高枕无忧。

夏雨看着五人祷告仪式完毕,走过去对峰哥道:“大哥,我的大哥,今晚的事千万别干了,要知道夜路走多了,会闯鬼的。想想将来的生活吧,真的想到牢房里去?”

峰哥脸色凝重,内心在苦苦挣扎。沉思一会儿,大手一挥,一句话也没说,带着夏雨等五人直接到了森林公园出口的“天涯海角大酒店”。

好个“天涯海角大酒店”,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闪烁,高耸入云。人立下面,多么渺小。血红的“天涯海角大酒店”几个大字,闪闪跳跃,仿佛人真正在天涯。

夏雨突然想起了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浓浓的思念涌来,爸爸妈妈您们还好吗?大伯大叔您们还好吗?杨华,你在哪里?站在冬的门楣,我在刀尖上舞蹈,沉重的灵魂,从脚底到心里,终究是蔓延的疼痛。我不想过这种生活,可心在天涯海角,一不小心掉了进去。

走进“天涯海角大酒店”,夏雨的心猛然一紧,“砰砰”地跳了起来。

红色的地毯,水晶的大吊灯,洁白的墙上,装饰着古典美女的图画。引人心动的还是两个礼仪小姐,高高的发髻,晶莹如玉的脸蛋,修长的身材,一身红色绣白花的旗袍。

一个含笑中热烈奔放,一个含笑中典雅羞涩。两人像春风中,绽放的迎春花,高雅而热烈,让人看了一眼便使人难忘。

两个礼仪小姐一鞠躬,娇丽甜声说了一声:“欢迎光临!”

峰哥让过其他人,顺势在一个礼仪小姐面前调笑:“小姐,漂亮哎!有男朋友没,算哥一个。”

这个礼仪小姐只顾痴痴发笑,满面羞红,更加娇艳欲滴,仿佛要滴出水来,美得不可方物。

另一个则撇了撇嘴,心中不快,而眼波水润水润的,雾蒙蒙飘荡,引人怜惜,引人爱慕。

峰哥跨了一步,在另一个礼仪小姐鼻子上一刮,道:“哟,吃醋啦?我峰哥也爱你!”

这个礼仪小姐笑了,笑得花枝乱颤,放荡不羁。

峰哥每一只手拿一张五十元的绿叶叶,一只手刷一个礼仪小姐的左脸,另一只手刷另一个礼仪小姐的右脸。

两个礼仪小姐笑靥如花,“嘻嘻”发笑,各自手一扬,把钱收入囊中。

夏雨看在眼里,不由得想起了杨华,心里一沉,发出了一声叹息。

花花世界,充满诱惑。红尘美丽,却是荆棘。钱人人想要,可要的渠道不同。贪便宜的小女孩啊,用自己的下作,去做利益的交换。殊不知,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杨华啊,或许许下的诺言,有时只是险恶江湖中的美丽修饰,那些期许,也不过是纷扰红尘里等不来的守候。这江湖情愁实在给人太多的眷恋,太多的不舍,谁倾世的约定为你而发?你执着的一生又为谁所萧条呢!

众人推推嚷嚷进了“小桥流水”包间,各种彩色射灯让人眼花缭乱,醉生梦死。

一个小姐拿来菜单,峰哥斜了一眼,拿过来看看,点了鲍鱼、龙虾等好多海鲜产品,还要了四五打啤酒。又斜望一下这个小姐,矮矮胖胖身材,绵绵团团圆脸,嘟着嘴,像狮子大吼似的。峰哥觉得没姿色,直接说:“把守门的两个把我们喊来!”

这个小姐撒娇道:“喊她们干啥?不是还有我嘛!”

峰哥冷冷道:“你声音不动听,还不够格!”

这个小姐悻悻而走。

不一会儿,守门的两个礼仪小姐来了,打开电视机,就要和峰哥开歌。

峰哥嘻嘻一笑,顺手把其中一个推给了夏雨,弄得夏雨哭笑不得。

峰哥笑了,指指“小屁股”四人说:“在这里怕什么笑?要是让给他们,他们早就猴急了。”

夏雨没法,只好拉着这个姑娘坐下。细看这位礼仪小姐,微带笑容,面色如玉,肌肤如雪,发髻高挽。发出那浓浓的香水味,让人心里缭绕。这么好的姑娘,却干着不是人的勾当。

风尘笑,多低贱,浓妆艳抹惊人魂。陪酒女,眼波横,一身红装是为谁。面容娇,微微笑,献给身旁陌生人。心叹息,女孩啊,为何要干这一行。

夏雨又想起了杨华,往事幕幕在眼前。

桃树香,桃花红,你我漫步天宫景。山青青,水长长,丽人风姿谁能忘。“加油”声,在耳旁,心中力量爆全身。油灯夜,很深长,破笔飞花追远梦。

今晚又遇见这样的事,不免又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谁与烟雨楼外舞尽尘世繁华?谁在时光的韵脚里落寞了红尘浅殇?放荡青春,岁月无挽,都将老去,叹只叹,情字斑驳。

峰哥和那个礼仪小姐开唱,峰哥那“老母羊”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还黄腔黄调:“妹妹你走船头哦,哥哥岸上走……”让人感到要命。

不过大家都忍住不笑,甚至“小屁股”几人也跟着吼了起来。仿佛来到大山中,一群黄牛“哞——哞——”齐叫,乱人心魂。真是:十个人听歌,晕死八个,一个在抢救,还有一个是把自己的耳朵用棉花塞的。

夏雨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又睁开眼睛。要来开歌,学一下再来。简直是蜩螗羹沸,叫人心惊胆战。

那个礼仪小姐优雅地拿起话筒,开唱“小妹妹我坐船头,哥哥你在岸上走……”。

歌喉百般妩媚,秋波无限深情,娇柔逗人喜爱,心动灵魂漂泊的男人。

峰哥眉飞色舞,嘻嘻哈哈,伸出手点一个赞。

那个礼仪小姐向峰哥抛了一个媚眼,笑容更胜,优美的歌声依旧缓缓流出……

夏雨皱了皱眉,顿觉那个礼仪小姐幻化出一只白色狐狸,专门勾人间美男,吸人精气,吸干元阳。

而夏雨身边的礼仪小姐见状,不管夏雨同不同意。兰花的幽香,从耳边传来;身材的娇柔,从背上流出。

夏雨不禁升起了欲望,真的想把这个尤物抱到面前,好好吻一吻。吻出自己的柔情,吻出自己的一生一世。

突然间,夏雨想到了杨华,心里一阵空灵。

当初的“加油”声就在这思念之间,只想把朝朝暮暮镌刻成明媚如初。那是烟火的味道,也是幸福的味道。春暖花开,那是春天的来信。人间岁月,不负时光。等来你,等你把人间烟火点燃。点燃我的青春,点燃我激情燃烧的时光。长歌一曲,世上山河万里;轻吟宋词,红尘莺歌燕舞。

夏雨刚刚还在鄙夷峰哥和那位礼仪小姐抛眉,而自己在这位礼仪小姐吹脖子香气下,竟然有了不寻常的反应。

夏雨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想法!自己还是位教师,在师范的时候,老师常常告诫:做人,心灵要纯洁。特别是教师,要纯洁得像一汪清泉。只有这样,才有资格做老师。

夏雨想离开这个地方,但是想到,现在离开,还是不好,对不起峰哥。算了,控制好自己,随缘吧!

鲍鱼、龙虾等等送来了,啤酒也送来,峰哥和那位礼仪小姐不唱歌了,大家喝起酒来。

一个个在酒精的刺激下,讲起了他们“辉煌人生”。

峰哥说:“我十六岁就跑起的广州,十八岁就开始打天下,才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小屁股”哈哈大笑:“我才跟峰哥两年,就在这山水打出了名气,我相信明天会越来越好。”

“飘干”也不示弱:“哼,要是离开我的开锁技术,你们多数就不会吃香的,喝辣的!”

峰哥的另两个小弟,也非常自豪。

夏雨思量了又思量,慎重劝峰哥:“峰哥,要懂得让其灭亡,必先疯狂。做这种事,该收手就收受,要不然,等到进入牢房那天,后悔莫及。”

“小屁股”、“飘干”,还有那两个小弟,瞪着眼,鼓着夏雨。实在是峰哥身边的人,不敢怎样。今晚干事,夏雨又做得合情合理,更加不容大意。不是同类人,心必有异。只好八只眼睛,齐刷刷望向峰哥。

峰哥举起酒杯看了看啤酒,晃啊晃,啤酒的金黄色在酒杯上下翻飞,叫人眼花缭乱。晃啊晃,晃得人头发晕。如此分把钟,好像几万年。

峰哥放下酒杯,盯住夏雨,叹息说:“我知道你说得很对,但是,我们到这个地方,没文化,靠出卖体力为生,真的太苦,又找不到好多钱,没办法!”

那四人见这么说,非常高兴。

夏雨知道,想一时说服峰哥,是不可能的,只好说:“我知道,但是,盗亦有道,不要弄出人命,不要对女孩子做不道德的事情。真的弄出了什么事,且不说法律追究,自己良心也会一直不安的。”

峰哥举杯喝了一口酒,慎重点头说:“我知道,我会约束他们的。绝不会弄出人命,也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女生做出不道德的事情。要知道,只要有钱,什么女人找不到?”说完,斜眼望了望身边那位礼仪小姐。

“小屁股”等四人,连忙恭维:“对,峰哥说得对!”

“我们照峰哥说的做!”

……

峰哥点了点头,对夏雨说:“不谈这些了,喝酒。”又举杯痛饮,更加疯狂。一杯又一杯。这个“峰哥敬您一杯!”那个“峰哥再来一杯!”

峰哥喝大了,吐着僵硬的舌头,说:“劝夏雨喝酒,别看他弱小,有智慧,将来出什么主意,就靠他了。”

四人蜂拥而至,热情似火。

夏雨举杯痛饮,豪气大发:“各位兄弟,你们和峰哥是哥门,那就和我也是哥门。今后有什么事,只要在我能力之内,一定鼎力相助!但要记住,做人要有底线。”

“对,我们是哥门,今后望雨哥多多指教,干!”四人也高兴举杯。

一杯又一杯,人人简直不把作是酒来喝,以为是在喝水。

江湖路难行,心酸谁来填。表面上风光,谁又一条心?

喝高兴了,大家开歌。又请来四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孩,陪陪“小屁股”四人。一室乱着一团,黄腔黄调漫天飞,张牙舞爪戏乱花。酒色飞扬人陶醉,局外笑杀小儿郎。

夏雨听着那犹如杀猪般的声音,心里感到憋屈,何时听过这种歌声?明明是舒缓的爱情歌曲,却用吼声吼出来的。这哪里是唱歌哦,明明是制造噪音。

看一个个丑态百出,揉捻姑娘。拉手的,放在肩上的,对唱的,甚至装夫妻的,让人心中不爽。姑娘们也不自重,不仅不推开身边这些猪狗,还极其配合,引身旁男人高兴……

明明逢场作戏,还假装那么深情。如果世间连感情都是假的,还留这个世界来干什么。

夏雨缓缓闭上眼睛,无数杨华漫天涌来,却是花枝招展,放荡大笑。

夏雨流泪了,心伤了。原来这一场浮华不过是绚丽的烟花,转瞬即逝,不言前世今生,不言天荒地老,“加油”声终究不敌一指流沙,飘散在风中的缱绻,犹在眉间眼底,谁又能真的看破红尘万丈?

夏雨猛然睁开眼,擦去眼泪,杨华不见了,见到一个陌生的女孩呆呆地立在身边,心生厌恶,顺势一推,把姑娘推在一边。

夏雨突然间想到今晚的事情,晓得是在酒吧,连忙对姑娘说:“跳支舞给我看看?我喜欢舞蹈。”

夏雨话语一出,整个包厢安静下来。

姑娘大方道:“我只会跳《雾里看花》。”

峰哥找到《雾里看花》曲目,放起来。

姑娘随歌起舞,翩翩如蝴蝶。渐渐地,身体僵硬起来,好有力量。仿佛要冲破黑暗,迎接光明。

“借给我一双慧眼吧,让我把这纷扰,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姑娘迎着这歌声,舞蹈气势磅礴,像大山一样震撼,震撼着夏雨的心灵,震撼室内所有人的灵魂。

没想到,没想到,这个娇小美丽的姑娘,能够舞出这般激情,舞出这般韵味。这个姑娘一定有故事,要不,怎么能这般表达呢?

一曲而终,夏雨不管其他人,来一句“陪我喝一杯吧!”

姑娘一怔,顺从地点了点头。

两人不管其他人,举杯缓缓地喝着。沉闷的场面让人压抑,好像诉说着尘世间的沧桑。

突然,夏雨问起姑娘,为什么要做陪酒陪唱的姑娘。

姑娘一愣,举起酒杯,好久好久,才说出一件伤心事来……

森林公园遇花痴,俺想心事意万重。

不堪花叶满地落,自古逢冬便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