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
经过伪装的覃队长在城外的一间酒肆里独自一人喝闷酒，顺便注视这来往的人群。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认识到，原来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有毛茸茸的四声道耳朵，区域地理条件的差异和不知道是否失效的生殖隔离系统极大的提升的人种和物种多样性。
咳咳，扯远了。
入城时收关税，街上的人讨价还价交钱，旁边那一桌人在结账……
和文明的历史一样久远的东西可不止是阶级斗争，还有商品交换。
他与赵政委的想法一样，改变或毁灭一个文明的不仅仅有外部矛盾，还有自身发展所显露的内部矛盾。
犬戎是大商的一个藩属国，现在的货币制度是和大商一样，是金属货币制度。
其中国家规定金币、银币、铜钱三者的兑换比例是1：100：
同时规定只有国家铸币厂有权铸造相应的货币。
个人持有材料时要交付到国家铸币厂进行铸造，铸币厂会收取一定的手续。
至少在凡间，都是这么运行的。
但是，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
币材间的实际价格，是会随着市场而波动的。
所以，这其中就蕴含着这么一丁点机会，一丁点无风险获利的机会。
“小二，结账。”说着他站起来身子，拿起包裹，径直向城门走去。
小二刚想叫住他，却看见桌上已经留下两块碎银子，虽然不多，但是抵酒钱是超了。
城门高大威严，墙边吊着几个被抓的倒霉蛋穿越者，四周摆放满了各种器械，下边两旁是石头雕刻着的各种异兽，中间是接受检查的人群和烦厌的士兵。
等轮到他检查时，在交付路引的桌上轻轻一滑，那一块银子就落入检查官的袖口。
“长官，来的路上被妖兽袭击的，路引断成两节，还请行个方便。”
说着，把准备好的纯手工身份证拿出来。
城门处的长官似乎注意到这个问题，已经往这里走来。
检查人员似乎有点为难的颠了颠袖口，于是覃队长立刻领会，并且还加大份量。
于是在他离开时，不仅成功入城，还多了份身份证明。
一旁的小兵虽然收到了封口费，但还是在事后问自己的队长。
“你傻啊，功劳是官老爷的，钱才是你自己的！”
“可不是告示上说什么灭世之灾……”
“上头说的话你也信？还有啥灾祸大过穷？”
“咱们好不容易修了八辈子的福干了个肥差，那必须捞八辈子才花的掉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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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城门后，覃队长注意到这个聚落的建筑风格还是和村庄一样，工工整整，又具有压力。
进门就是直通当地政府的双向双车道，中间为军事考虑建立了几个哨所。
两侧的建筑几乎等高，就连外墙的颜色几乎都是相同的，仿佛是某种巨兽的鳞片似的，威严且恐怖。
城内配备有完整的水源和排水系统，而在道路的尽头，是那一尊几十米高的雕像。
更远处是衙门和国教的城隍庙，信众和衙役是明面上的行政机关。
大部分建筑物上和村里一样有许多壁画作为装饰。
诡异的城市，但是即便如此，商品交换仍然在运行。
这就够了。
覃队长叫了辆人力车。
“客官，去哪？”
“住店。”
首先，覃队长找到一家店里住下来，接着就开始认证他的想法。
在这几天时间，无论是边边角角的贫民区还是福利堂皇的商业区，他都去晃荡了一遍，将自己心中的想法逐一论证。
他和工匠交谈、和车夫交谈、与落难的寒门子弟和进城的农民交谈。
和失业的工匠谈世家子弟们阔绰的生活和八卦趣事，和寒门弟子谈论武林中人的快意恩仇，和半大的孩子讨论未来的梦想和皇室内卫的无孔不入……
在此期间，他出手阔气，很快就小有名声。
没办法，这种铸造货币仿制成本太低了，指战员拿到一个模子就用现有的材料造出一堆。
几天下来，情报网强度已经达到35%了，可以发起一次民政渗透了。
接着，他找到一处最适合的典当行，径直走过去，将手轻轻放在桌子上，跟店里的伙计说道：
“我想卖点东西，跟你们老板说一声。”
随后，轻轻把手拿开。
桌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将近一厘米深的手印。
强大的武力，就是一切的背书。
“嘶~”
伙计丝毫不敢怠慢，赶紧问候两声就去找主管。
覃队长微微一笑，这个套路和地球上谈判时露一下自己价值百万的手表是一个道理。
省事。
很快，掌柜就出来打招呼，覃队长也只是随意的寒暄着，眼睛是不是的扫过一旁忙碌的人们。
掌柜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找了个安静的隔间坐下来。
“敢问阁下，是何种至宝值得如此对待。”
“没有什么至宝……”覃队长故意停顿了一下，想看看这位老板的反应。
结果可以看到，这老板怡然不动，脸上挂着职业性微笑。
专业。
不愧是世家门下的产业。
“但是有不少赚钱的法子。”
“哦？愿闻其详。”
“我先给你出几招，第一是套利……”
“第二招是饥渴营销。”
“第三招是流动性陷阱。”
“还有一种玩法叫做共同基金……”
“所谓套利指的是……”
虚假的金手指：开局新手大礼包、签到即可送灵丹妙药、天灵宝财、百倍修为……
真实的金手指：打开《经济法总论》，对着下面的名录一条一条的核对……
老板越听越心惊，这些东西配合叶家在长安城的势力，绝对可以操作一次。
而操作一次，就可以赚得盆满钵满。
但他还是不禁要问道：
“阁下如此行径，就不怕走不出城？”
覃队长没有说话，手腕一翻，手指向上微微弯曲，似乎在握着什么东西……
老板眉头一挑，沉声道：
“法力……不对……是愿力！你是朝廷命官，还是……”
“所以我时隔多日才专门前来拜会，防人之心不可无。”覃队长没有顺着掌柜的话往下说。
这事他自己也没整明白，为什么归元日后就能感受到曾经的“道”？
夏国无法诞生神灵的判定到底是什么？是领土范围还是人都自我认知？
虽然没整明白，但拿来唬人还是不错的。
保险起见，几天时间足够将一个小城市的地形摸熟悉了，配合中阶的体质和藏好的装备，杀穿不好说，躲藏和逃命还是可以的。
而且摸查了一段时间，这些人是什么东西队长那是个门清。
“此法虽获利良多，但有伤天和……”
“信誉是国家的，穷的是白丁，赚的钱是自己的。”说道这里，覃队长微笑的往前倾，“既然我们来了，那大商的气数就到头了。我敢肯定，大商作为霸主的日子不到5年了。”
“再说，掌柜的就真的肯定，此法有伤天和？”
所以也不用担心秋后算账。
“既然阁下献出如此重宝，希望要什么报酬？”
他已经将大部分方法都说出来了，一个合格的资本家会直接压价。
但是这个封建的时代，对信誉的要求还是很高，老板不想承担道德风险。
于是他打算开一个比较高的价格来换取重复合作的可能……
“一成，”覃队长说道，“我只要一成。”
老板不动声色，他知道大招还在后头。
毕竟他的底线是利润五五分账……
“另外就是一些现在要用的材料，一间铺子，城外整一块地，招一些伙计，顺便存点粮食。”
“我想经商，不过在这之前帮我准备身份和一身行头，看看犬戎的大好河山。”
同时也是更加全面的观察这个世界，以及布设情报网络和寻找物资箱。
其实这么一大堆要求，只有一条可能是非常紧迫的。
那就是屯粮。
其实当他们过来之后，即使什么都不做，大商的生命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算算时间，已经过来快两个月了。
之前气候寒冷，但坚冰已经开始融化，命运的齿轮在轻转……
历史的车轮，已经准备撵过点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