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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居,标爷和几个老兄弟一如往昔的在饮茶聊天。

最近江湖上不太平。几个中小社团打来打去,今天你斩我的堂主,明天我就打你大佬的闷棍。香港o计十分恼火,一连抓了几个社团的坐馆,严令各个大社团不要擦枪走火,管好手下。

其实这也怨不得那些小社团,港岛回归日久,早就与港英时期的环境大为不同。社会秩序大为改善,港岛已成为世界上最安全的城市之一。

如此一来社团的日子尤其不好过,中小社团赖以为生的收保护费,代客泊车,私寮暗娼,小赌场等等活计也大大收缩。来钱的途径少了,手底下的小弟要吃要喝,大佬要包养模特买豪车要享受,没钱可不行。

怎么办?自己的地盘吃不饱,就去抢。黑社会难道去正经上班啊?

洪门作为曾经的社团老大,如今港岛的各个社团多少都有些关系。

今天在四海居饮茶的人中就有两家小社团的顶门大佬。这几个老人都是几十年的洪门兄弟,同门情谊也算深厚。但此时说话有点不客气。

“刀疤,当着标爷。咱们好好说道说道。烂崽豪是你的再传小弟,他带着人扫了我门下马仔的场子,打伤了十几个兄弟。你说怎么办?”说话的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看着斯文但眼神凶狠,看得出年轻时候一定是个彪悍人物。

刀疤人如其名,一道伤痕由额头直贯颌下。

刀疤不屑的撇撇嘴,说道:“师爷路,名人不说暗话。你马仔的场子就是正道得来的吗?还不是抢别人的。江湖上多年的规矩,谁拳头大谁说了算。有本事把烂崽豪打跑,我刀疤绝不说一句话。”

“你!”师爷路重重的摔下茶杯,有些气急道:“刀疤,好好跟你讲数。你他妈什么态度,想打架用不着小的。咱俩就在标爷面前比划比划,生死不论。”

“好啊。”刀疤站了身,说道:早就想教训教训你这个阴货,我今天就好好教你做人。”刀疤虽有些佝偻的身躯也也有一米八几,年轻时绝对是个壮硕的汉子。

标爷轻咳一声,说道:“什么意思。当我死了吗?”

虎老威犹在,人老权柄足。作为洪门几十年的大佬,标爷一句话顿时让刀疤和师爷路偃旗息鼓。

两人互相怒视,气哼哼的对着茶杯使劲。

标爷叹了一口气,说道:“老祖成立洪门的初衷原本是让底层百姓互相团结,有个求生的活路。到了咱们的手里,早就忘了祖宗的初衷了。不过还好,咱们门下作奸犯科的有,涉赌开娼的也有,但粘粉的却没有,算是有点江湖底线。如今世道变了,是该想些挣钱的门路,走正道的门路。”

刀疤哑着嗓子说道:“当了几十年的黑社会矮骡子,哪有什么正道可走?要我说,咱们也跟14K、号码帮学一学。到公海上搞个游轮干赌场,一年挣个十几二十亿不成问题。标爷你面子大,江湖同道都会给你面子,一定能成。”

“好意思说自己是几十年的老江湖?刀疤你脑子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你见过江湖中哪个社团大佬是尊老爱幼的良好青年。你也知道一年挣几十亿,凭什么在人家嘴里夺食?夺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人家还给你面子?不杀你全家才怪。”标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要不是刀疤年轻时候为自己挡刀破了相,他绝不会扶持这个傻大个当洪门大佬。

师爷路也说话了:“标爷,虽然我跟刀疤不对付。但刀疤话糙理不糙,咱们这几年各种生意越来越差。新的社团根本没咱们这么多规矩,卖粉的卖粉,搞赌船的搞赌船,一个个挣得盆满钵满,吃的满嘴流油。门下的小弟们一个个眼热的很。在这样下去,咱们洪门就要在香港拔旗撤坛了。”

“怎么着?师爷路你是把我的话当放屁,还是当祖宗的规矩是摆设。想尝一尝洪门的刀是否还利?”标爷眼神微凝,冷声说道。

师爷路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标爷扫视一圈,几个在港岛叱刹风云的社团大佬纷纷低下头,不敢与标爷对视。

小年轻的江湖人不知道标爷的威名,他们这些江湖打滚几十年的老家伙可都是跟着标爷一路拼杀出来的。

别看标爷现在慈眉善目修身养性。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港岛黑社会最猖狂的时候,台湾帮,越南仔,大圈帮对繁华如梦的港岛都趋之若鹜,纷至沓来。

外来的凶悍人物来港岛可不是吃斋念佛的。台湾帮,越南仔,大圈帮各个都不是吃素的,手上都有硬家伙,下手不分男女老幼,为了利益为了地盘动辄灭人满门。打的整个港岛社团噤若寒蝉,无人敢与其争锋。

只有标爷站了出来,跟台湾帮、大圈帮讲交情谈道义。都是中华一脉,有交情就是朋友,互相分口饭吃,不讲交情就打。杀得台湾帮、大圈帮纷纷服气,约定跟港岛本土社团和平相处,各走各路。

对越南帮,标爷就没有这般好说话。港岛本土人马不够,标爷就豁出身家邀集世界各地华人黑帮高手,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突袭越南人在港岛的聚集地。

那一夜,雨水落在地面上都被染成了红色。

几百人的洪门门徒装备重火力将越南人袭杀一空。

等将所有的成年男人都杀绝,面对留下的几百名老弱妇孺,师爷路只记得标爷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留下这些狼崽子,长大了还要找我们报仇,抢我们的地盘。既然他们不想好好的在越南生活,那我们就帮助他们回老家。说完,标爷一挥手,刀疤第一个冲了上去。越南妇孺的哭喊声响彻夜空,十几分钟后又归于平静。

那一夜往公海运送尸体的轮船整整用了十几艘。看着一具具尸体被绑上重物抛入海中,就算是杀人如麻的师爷路也心神沮丧,整整十几年不吃港岛本土的海鲜。

标爷敲了敲桌子,说道:“原本于逸云在的时候,算是给我们这些老家伙找了条门路。但于逸云走了,咱们也没有这方面的人才,这一年多在股市上打滚,钱没挣到不说反倒赔了几亿。要知道如今这份田地,当初就应该把于逸云保下来。黄俊生一个假洋鬼子,我们也未必怕了他。”

刀疤和师爷路纷纷点头,确实像于逸云这样能挣钱,能在正道上挣钱也愿意帮洪门挣钱的人物实在太少了。现在的大学生,社会精英一听说是社团帮派的事,一个个避之不及,唯恐沾惹上一丝半毫。

几个大佬相视无言,都有些泄气。

正在这是,标爷的随身保镖走到标爷身边,轻声说了几句。

标爷几十年的养气功夫也有些喜形于色,笑道:“果然古语说的好。说曹操曹操立刻就到,快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