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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和拉米再次来到许愿屋时,这里已经大不同了。即使这里的树木、建筑没有任何变化,却没有那种寂寥的氛围,只因为这里有太多人了。

屋子的门锁着,外面围满了人,有的还穿着病号服。

各种叫喊声、恳求声、哭闹声和谩骂声混在一起,比菜市场还杂乱,把乌鸦都惊走了。

人群挤在门口,总是有人不小心就踩到了土包,趔趄一下,几个木板墓碑也有些歪了。

枫赤拉开窗帘,看到外边还是这么多人,又默默拉上了。

她已经被堵了很久了,她说了无数次她无能为力,但是没人走。

“求求你了,之前来的人不都好多了,怎么就不能救救我们呢?”

“你要多少钱我们都可以给啊,发发善心吧!”

“呜呜呜呜,妈妈,我还要在这里站多久?我全身都好痛。”

“既然你有办法,为什么不救我们?”,有的人等久了,一开始是焦急害怕,现在已经变成了怨恨。

他开始疯狂拍门,哐哐哐的声音杂乱无章,却盖过了其他声音,叫人的心弦一下子就被抓住了,随着这声音烦躁起来。

于是乎,又有更多人拍门了。破旧的门板间的灰都随着震动抖落,迷了本就眼泪婆娑的人的眼。

罗和拉米一见这阵仗,赶忙跑到门口去。

“不要敲了!看病就去医院,不要在这里堵着耽误病情!”,罗在人群后面喊着。

靠近的几个人倒是注意到了他,转过了头,但是又转回去了,完全没在意他的话。

他们有些的情况已经挺严重了,有些还轻微,但也害怕不已,早早就来求药。

绝望笼罩着他们,痛苦在身体里流窜,却比不得心的悲凉。

枫赤这几天都没有出门了,因为有人宣扬了她的药,人们纷纷来求,但是她早都说过,没办法的。

或许有些人会离去,但也抵不过时时有人来,所以她没办法离开,如果不想暴力突破人群的话。

激动的人们推挤着,谁都想到前面去,一个男孩在大人们的缝隙间被推挤着,他的妈妈牵着他,也和人群一起大喊。

他抬头,只能看见大人的背,都要把天空挡住了。

“哈……啊……妈妈,我好痛苦……要喘不过气了……”,他的身体一阵疼痛,松开了妈妈的手,倒在地上,人们纷纷让开一小块空地。

“儿子!坚持住!”,母亲扶起男孩。

屋子内传来枫赤无奈的声音,“我只能救晚期的人。”

然后她打开了门,只是一个门缝,旁边的人就开始挤,想要全都进去。

枫赤一把关上门,“我说了只能救晚期的,一个一个进来!”

罗和拉米仗着小孩身形挤到前边,张开双臂挡在门前,“排队!”

人们怕枫赤一会儿改变主意了,立马就排成了歪歪曲曲的一个队伍。

“刚刚那个病发的孩子先来。”,枫赤在里面喊。

母亲连忙抱起孩子到队伍前面,从开着的门缝进去,然后门就关上了。

男孩在妈妈怀里,疼得冷汗一阵一阵流,忽而一股难闻的气味飘来。面前走来一个红发女孩,她脸很白,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水喂给他。

要是平时,他指定是喝不下这么难喝的东西的,但她知道这能救命,喝了身上就不疼了,还是坚强地自己端着碗一口气咽了下去。

“都喝完了,真厉害!给你一个糖。”,枫赤溢出一抹微笑,塞给他一颗水果糖。

男孩接过来,身上开始发热,但是疼痛开始减小了,他看着那微笑,好像看见了一个红色翅膀的天使。

“带他去外面喝水吧,一定要喝够。”,枫赤叮嘱那个母亲。

那母亲紧抿着嘴,不住点头,忙出去了。

下一个是一个即使掩不住病容,也要穿着华丽西服的中年男人。

他早就听说过了枫赤治病的流程,全程比较淡定。喝完药后,他却没出去喝水,而是冒着汗对枫赤道,“您有此能力,要不要和我合作?我提供原料和保护,你来收费治病,我可以给你七成利润。”

他是个商人,就是此时也不忘赚钱。看现在的形式,这药一定能大卖,他就算只拿三成,只要提高药价,赚的也不会少。

至于产量,他相信只要找来一批专家,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就算稀少,那也好,更贵。

这么想着他冒的汗更多了,手上擦汗的手帕湿透。

枫赤脸上毫不掩饰地显出厌恶来,她的手拉住男人的手臂,推出了门外。

“你很恶心,滚!”

男人根本挣不脱,但是出了门,他也不敢再说生意的事,怕被知道,然后被打。他掩下心思,打算下次再来谈。

人一个一个进去,没排到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望着,好像生怕屋子一会儿就自己长腿跑了。

马上就要排到的是一个独眼男人,下一个就是他。他站在门外,用完好的那只眼靠近门板缝,朝里瞄着。

他整张脸都在用力,嘴角都一边努高,看着着实猥琐怪异。

“你偷看什么呢?”,罗的大眼睛盯着他。

“没什么没什么。”,他虚弱的笑笑,看起来一点都没有不正常了。

终于轮到了他,他一个人进到屋子里,枫赤关上了里间的门,在里面忙活着。

独眼看了看大门,关着的,就轻手轻脚地趴到里间门上,期望看到制药的过程。

他只看到枫赤背对着门,正从一口陶锅里盛出药水,手上动作两下,不知道在干什么,然后就端着碗转身要走出来了。

独眼连忙走开两步,装作什么也没干的样子。可是,里间门迟迟没有打开,他瞄了一眼,没有动静。

犹豫了一下,他又贴上了门,眼睛对上门缝,掉转了一下视线,一下子就看见了正在门后的枫赤。

她仰着头,静静地站着,脸苍白地可怕,大眼睛阴沉沉地,朝上盯着,露出大片眼白。

这乍一看诡异极了,吓到了独眼,他吸了一口气,把头后撤开。

枫赤抓到他在偷看,把碗放下才出去,“你走吧,我不治你。”

独眼一愣,“什么?”

枫赤说话掷地有声,“你偷看,我不治你。”

他心慌又愤怒起来,鼻翼张大,“你的药要入我的口,我看看制作过程安不安全怎么了?何况我也什么都没看出来。我是晚期,你说的要救,无论如何,你都给把药给我。”

越是说,他就越是底气足,怕什么一个孩子。最后往下睨着枫赤,手一伸,要药。

枫赤一笑,把手搭在他手上,用力一握,他的手骨被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整个人痛得上半身缩下来。

她大跨步把人拉到门口,踢出去。

“我警告后面的人,不要想偷看什么,不然我谁都不治!”,她大声说着,瞪了独眼一眼。

就这样的表现,其他人还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纷纷恶声恶气地朝独眼吼,“你居然偷看!懂不懂规矩?走开,别害了我们这些急需治疗的人!”

面对着一群人,独眼也不敢再怎样了,慌忙地离开这里。

枫赤正要转身进去,拉米拉住她,“你还好吗?”

说实话,要不是枫赤脸上没有白色斑块,拉米都要以为她也是个晚期了。无他,枫赤的脸色太难看了,疲惫透出来,嘴唇白到有些发紫,额角都洇湿了。

枫赤看了看队伍,别开眼,“没事,下一个!”

有了刚刚的例子,接下来都没有人再作妖了,都安分地等药。

之后,所有的晚期都喝了药走了。剩下还有人,是罗筛选出来,没让进去的症状没那么严重的人。

他们没走,就是等着晚期的人喝了,再来找枫赤治,也不耽误严重的人,她应该不会拒绝。

枫赤坐在屋子唯一的一把木椅上,靠着椅背,蹙着眉闭眼休息,没有继续的意思。

“我们呢?不能给药吗?”

枫赤没睁眼,“只能治晚期的,多了我没多的药。”

罗和拉米都不在门口拦了,进了屋里,罗有些担忧地给枫赤检查着,拉米也皱着脸,有些不安的样子。

剩下的人都能进来了,有人就抖机灵,瞄见了里间的陶锅,锅里还有几碗的量的药水。

“明明就还有药!”,她喊着,率先舀了一碗。

其他人也管不得什么,争相争抢,没谁想让。推搡间,抢到的人一口闷掉,怕人抢也怕被推掉碗。

不一会儿,药水一滴都没了,陶锅倒在地上,摔出了几道裂痕,不过没人在意这个了。喝到的都心满意足,好像吃到了美味,哪怕药水其实难喝得紧。没喝到的,不甘心挂在了脸上。

枫赤动也不动,“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也没有药,都走吧!”

望了一眼,里间的架子上各种草药也确实都没了,只剩下零散几片叶子。看来今天确实没有了,众人才依依不舍离去,徒留下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