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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白月光从不回头看男主爆炸 > 第2章 落花时节(重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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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阴上神,这便是九重天的二殿下凤燃。“

司命星君能屈能伸,方才还把凤燃当“熊孩子”,这会儿已恭称殿下了。

凤燃不大喜欢烛阴,严格的说,他不喜欢龙——他的兄长太子长晏就是全世界他最厌恶的一条龙。

因此他绷着脸,只不咸不淡地唤了一声。

玄衣白发的神君微微颔首,脸上并无不快。

活了漫长的年岁,曾于上古战场淌过尸山血海的上神烛阴如今有个众所周知的淡静性情,更不至于和一个晚辈计较。

宣珩知他性情,遂也放下心来,把话继续说了下去。

“这位便是——”

海棠树下,蓝衣的少女以手捏诀,正慢条斯理地烘干身上的潮湿。

一旁赤金法衣的凤燃忽然勾起个恶劣的笑:“野种。”

水仍滴答滴答的落着,在白玉廊上洇开透明的痕迹。

凤燃吐出的两个音节很清晰,他再次落水的声音也很清晰。

宣珩卒不忍看,遂闭上了眼睛。

少女掌心的术法暗去,阳光错落,穿过花枝,映在她昳丽的面容上,她浑然不在意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眼中露出个潋滟的笑来。

“见过上神。”

“晚辈朝笙。”

她的目光无意间略过时暮手上的青玉扳指。

“朝暮的朝。”

宣珩擦了把汗,假装没看到这对兄妹的龃龉。

他嘿然一笑:“你俩还挺有师徒缘分,连名字都可以凑一对儿。”

“一个朝,一个暮。”

宣珩有种天然的快活。

千年之后,穿越者朝笙在海中所见的白袍神明与他有一样的脸,但他们却仿佛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松泉琅玉似的声音响起,玄衣的青年微微低头,问道:“笙歌的笙?”

少女应了一声“是”,说话时神情从容,全然没有刚刚与凤燃逞勇斗狠的模样。

朝笙。

时暮望向眼前亭亭的少女,忍不住想,是个很适合她的名字。

忽有环佩之声响起,绀紫阔袖蟒袍的少年匆匆而来,先躬身一拜。

“弟妹无状,惊扰了上神。”

仪态翩翩,举止端方有礼。

不消宣珩开口,时暮也知道这就是太子长晏。

青年长眉微挑,声音淡静:“并未。”

上古战场上的枯骨早已沉入碧落,如今,他似乎也不是什么名声可怖的神明。

长晏露出歉然的神情:“因今日与碧梧元君有事相商,故而未曾远迎。”

“我临时起意,你不必挂心。”时暮道,“宣珩与我有约,顺道来学宫罢了。你若事情未了,自去便可。”

碧梧元君与长晏商讨的是下旬天后的万岁寿宴,为人子者,不能不记挂于心。

“既如此,先谢过上神了。”长晏眼里带上了松快的淡笑,“待到母后寿辰那日,恭备薄酌 ,还望上神能来。”

“司命星君也是。”

宣珩没料到自己一个小小的星君也能得太子长晏的邀请,立时眉开眼笑。

“嘿嘿,先谢过殿下啦。”

长晏略一点头,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朝笙。

见她虽衣裳如常,但发髻微乱,想必又同凤燃打了架。

想必仍是她赢。

“今日你既无课,不如同我一道去云岫宫。”

那是碧梧元君的居所。

朝笙自然无可无不可。

兄妹二人拜别了时暮和宣珩,临走时,长晏又至了凤燃的身旁。

眼见这弟弟浑身淌水,从天湖里再度爬了出来,无一处像样。

长宴素来看重天族脸面,声音带上了几分严厉:“父君三日后抽查功课,近来且别胡闹。”

凤燃最讨厌长他这副假惺惺的长兄做派,他们连母亲都不同,谁想与他称兄道弟。

还有,父君和君后从赤水里捡回来小野种,也配做他的妹妹,做天族的三殿下?

凤燃轻嗤了声。

“不要你管。”

他直接化作了原型——一只灰不溜秋的毛雀,狠狠抖了长晏一脸的天湖水。

而后扑棱着翅膀,往不知哪个云团飞去了。

宣珩在后头憋笑——没涅盘的凤二殿下,真的很像块会飞的焦炭。

长晏眉头微皱,对这个弟弟无可奈何。

待到这对兄妹离去,宣珩终于破功。

“我的天啊,哈哈哈,时暮,你看到没……噗嗤,太逗了……”

笑够了,他十分怜悯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且看着吧,你的学生们,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这个人情,实在麻烦。”

“太子虽古板,但性情尚可。凤二殿下放纵恣睢,小殿下嘛,你也看到了,与他旗鼓相当。”

二人打起来那叫一个快准狠。

宣珩素来八卦,正欲与时暮细细道来这三位殿下之间的龃龉,便听得好友忽而开口问道:“朝笙是天族从赤水里带回九重天的吗?”

“正是。五千年前,她诞生于赤水,本体虽是蜉蝣,却不死不灭,乃天地造化出的唯一一只天魔,故而帝后将其抱回了九重天,收为养女,序齿行三。”

“或许因这个缘故,凤燃一直与她很不对付。”宣珩露出思索的神情,很快摇了摇头,“凤燃看谁都不大对付。”

“不过,你这避世的神仙怎么也知道?”

宣珩一拍手掌,“哎呀,差点忘了,钟山便在赤水之上。”

“可见你们确实有缘。”

时暮微微一笑,没再多说。

若说有缘,确实也算。

五千年前,上神烛阴于赤水之底沉眠前,曾见一只蜉蝣从眼前飞过。

本该朝生暮死的生灵,想挣脱天命,在羽化前看到第二日的太阳。

彼时他沉疴未愈,心念如灰,却让金乌提前从扶桑树上飞起。

一霎的善念,竟成全了一只蜉蝣跨过生死短暂的天命。

宣珩仍絮絮叨叨,越说越来劲,却不曾知道,五千年前,才是时暮与朝笙的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