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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街角,霓虹灯在黑夜之中十分耀眼,却因年久未曾修理变得支离破碎,闪烁的部分是一家酒馆的招牌。并不喜欢饮酒的人,在此刻忽然有了喝酒的欲望,也许是在天气转凉的季节里,浑身湿透,需要一点温度吧。

程西走进酒馆,一扇不太考究的木门,门的自动开合完全依靠一根吱扭扭响动的门弓子。四张油得发亮的肮脏靠边站桌子已经被时光啃破了桌角和边沿,每张桌子底下散放着几个开裂老化的塑料凳。所谓的吧台,是唯一干净的玻璃罩,里面放着各式熏酱肉类。这样的酒馆和不太遥远的极其奢华的凤凰台酒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许是早在规划之内,在过不多时日,也该拆去了。

老板是一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人,他的眼神和微笑带着喜悦和热情。似乎打烊的时间又要延后,却又能带来些微不足道的收入。

“先生,来点什么?”

“酒,随意上些佐酒的玩意儿吧。”

程西捡了张靠门的桌子,拉了凳子坐了下来。未过多久,一瓶二锅头,一个大盘子端了上来。盘中看,猪耳朵、酱牛肉、花生米、黄瓜条。

“先生慢用!”

哪来的慢用,程西拧开铁皮盖,放胆豪饮。老板望着狼狈的略显失神的年轻人,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老板轻轻的拦下了程西,柔声道,“年轻人,这样喝最伤身。”

程西苦笑着望着这位老人,想起了草原上的脱里爷爷,记忆中第一次喝酒,就是偷尝爷爷的酒壶。“您说可笑吗?我进屋之前是想喝酒暖暖身子,进屋之后,却用了最伤身的方法喝酒。”

老板点了点头,“所以说你不会喝酒,心里藏得事情太多,又说不得,心事伤人,酒更伤人。”

程西阴沉着脸说道,“说出来会死人。”

“你猜,我的兜里有什么?”老板指了指自己油渍浸染的上衣兜。

程西摇头不知。

“这是一瓶硝酸甘油。”说着,老板拿出了一个棕色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二十余粒白色药片。“救命药,可我要是一口气都吃了,也会死。”

程西一惊,他似乎明白了老板话中的意思。

“哪里有什么秘密,更谈不到有要命的秘密,一切都只不过是心中的负担,放下沉重的东西,失之淡然,处之泰然,顺其自然……”

酒力袭人,程西觉得周身浴火,头重脚轻。他静静的听着老人的话,心中的顽疾在消融。

“我有信仰,它在支持我面对困境时能不屈不挠,我有爱人,她让我面对诱惑时能坚定不移,可是,我不知道信仰可以坚持多久,爱情什么时候被欲望打败。”程西捻起一根黄瓜条放在嘴里,脆爽无比。

“我的酒馆开了三十年,听说这片旧房子就快拆迁了,今晚上你来之前我也正打算要关门。可我现在和三十年前刚开张的时候想的一样,只要它在营业,就要给客人留一个能喝酒解闷的地方。也许拆迁之后,我就退休不干了,可是我的客人会记得,这三十年里有这么个破烂酒馆,酒喝得很香甜,吃的很美味。年轻人,守住心,其实这是个很简单的事。”

一瓶白酒饮罢,程西已醉,他趴在了桌子上,微微发出鼾声。

老人没有逐客,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他只是在餐厅留了盏昏黄小灯,又止灭了残破的霓虹灯招牌。正当他取来了一个薄毯子,准备给程西盖上的时候,忽然,从酒馆的外面闯进两个不速之客,他们各架着程西的一只胳膊,把他抬走了。程西在醉酒之前,悄悄留下了酒资,用餐巾纸包裹得很紧。

餐巾纸上写着十六个字,“点化之情,无以为报,谢意拳拳,务必收下。”一根沉甸甸黄澄澄的金条赫然出现。

程西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正午时分,一觉无梦,睡得酣然。他赤身躺在自己公寓宽大的沙发上,阳光明媚,又是一日的好光景。

他觉得口渴,却发现茶几上已放好了一杯水。一边喝水,程西一边极力的回忆昨夜的情景。想到老人的音容笑貌,程西心中的负担似乎消散殆尽,整个人像注入了一阵强心剂。

此时,电话忽然响起,里面是萧奇山的声音,“二弟,睡得好吗?一个小时之后,我去接你,我们要动身去w市,你准备一下。”

……

w市,苗族自治州,地处Y省东南部低纬度高原,北回归线横穿市境,属亚热带季风气候。昨夜萧奇山似乎过于尽兴,黑眼圈突显,疲惫让他睡了一路。

300公里的路虽然大多在山中穿行,但沿途的景色却让程西心旷神怡。进入w市几乎一路下坡,只因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山峦连绵起伏,河谷、沟壑纵横交错。茫茫的森林枝叶繁茂,生机勃勃。

云柔服务区向前不到10公里处有两条匝道,一条通向东南方向的w市区,一条通向东部F县。

早有一辆福特牌猛禽皮卡车在云柔服务区等候,萧奇山望着不远处的蓝色皮卡车,拍了拍程西的大腿,“下车,接我们的人来了。机灵点,这可是个狠角色。”

萧氏集团驻守w市东南仓的老大“地藏”,是一个五十左右岁的高大男人,皮肤黝黑,满脸横肉,秃头油亮,面如磐石。

“地藏叔叔,您怎么还亲自来接我们了?”萧奇山伸出双手,握了握男人宽大厚实的右手。

地藏的声音浑厚,语气傲慢,“小山,昨天你爸爸说他不来了,派你过来,真是越老越懒。这是谁?”

地藏的眼神落在程西的身上,本能的警惕让他眉头一皱。

程西也伸出手,客气的自我介绍,“我叫萧远峰,地藏叔叔您好。”

地藏没有给面子,并没有握递来的手,倒是拍了拍萧奇山的胳膊,“可靠吗?”

“我亲弟弟,有什么不可靠的?”为了缓解尴尬,萧奇山极力周旋着。但地藏仍然掏出了电话,给萧拂海致电。

萧远峰的身份终于获得了认可,只是这位地藏先生还是极不放心的把萧奇山的司机连同他的车一起打发走了,二萧刚上了那辆蓝色的福特猛禽,就被强制带上了头套。

“二弟,不要怪地藏叔叔,他就这么个人。”萧奇山趴在程西的耳边宽慰道。

咔哒,程西听到副驾驶上有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精通枪械的他知道,那是子弹上膛。程西一惊,这意味着,如果在途中,到达东南仓之前,如果出现任何可疑的迹象,地藏会毫无顾忌的大开杀戒,干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