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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考生进入考场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

可惜的是,没吃的。没错,今天中午这顿是不管的,因为大乾朝,一天只有两餐的习惯。

幸好,这段时间,李锦儿锻炼有方,赵信连续半个月都是只吃两顿,这时候肚子算是习惯了。

要知道半个月前,刚开始减少一顿的时候,赵信可是遭老罪了。

铛~

铜钟的声音响彻考场,试卷开始分发。

赵信开始认真答题。

菩萨保佑,这次赵信的号棚算得上极好了,顶上瓦片齐整,没有漏雨之虞,恭桶也是清理干净的,再加上现在低温天气,味道不会很重。

号棚面南,没有寒风迎面,老天爷果然很眷顾赵信。

卟~噗!!!

一声猛烈的异响传来,专心做题赵信被打扰。

阿嚏~

听热闹的赵信,都被这两种声音给搞懵了,大哥,你还能一边拉屎,一边打喷嚏呢?

异响断断续续传来,赵信想起来,旁边那倒霉蛋,好像是和自己一起过水池,在赵信身边不停打喷嚏那位。

看来,风寒感冒了啊~

晚上,放饭的时候。

就是一人一个馒头,外加一碗凉水。

看着眼前硬邦邦的馒头,耳边又传来了噗呲声。

一时间赵信有些难受。

去年凉州饥荒,一个白面馍馍可以换一个黄花大姑娘。

去年旱灾的时候,一碗水,就是一大家子一天的口份。

可赵信没遭过这样的罪啊~

‘是环境的问题!’赵信在心中肯定地说道。

同时,赵信也在为旁边那兄弟默哀。

已经拉了一下午了,要是继续拉下去,恐怕会把小命丢在考场吧~

赵信只能祈祷隔壁的兄弟,自求多福。

半夜,考场一片寂静。

两排号棚中间有灯笼灼灼,每排号棚都有兵丁把守。

兵丁眼睛瞪得大大的,稍有异响,就会派人查看。

漆黑的丙三十号,赵信翻身之后就再也没有睡着。

咕咕咕~

肚子的抗议声传来,赵信被迫起身。

幸好,醒来的这段时间,旁边号棚没有传出令人作呕的声音。

漆黑中,赵信拿起馒头,一口咬下去。

‘哎呦~’

馒头没事,赵信的牙差点磕坏。

硬的像石头的馒头,赵信也是有办法的,就是拿那碗凉水泡一泡。

哪知道,摸黑中,凉水碗还没找到,一个打着火把的兵丁,却先来了。

“大半夜吃东西?”兵丁一脸看白痴的样子,“拿来!”

赵信无奈,只能把手中的馒头交出去。

兵丁拿着馒头,几下掰开,仿佛里面藏有什么秘密一般,馒头被掰成黄豆大小,仍不放过。

直到馒头变得不忍直视,兵丁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才一句话不说地离开。

咕咕~~

赵信看了看前方变成粉末状的馒头,又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别叫了,这件事告诉我们,下次有的吃,就不要墨迹。”

喝下那碗凉水,赵信倒头又睡下了。

第二天放饭的时候,赵信学乖了,馒头凉水一来。

三下五除二得就塞进了嘴里,吃完还吧唧嘴。

即便是号棚的轰隆声,都没让赵信耽搁片刻,没办法,饿呀~~

‘环境改变人啊~’

啃完馒头继续埋头干。

隔壁那老兄,上午拉屎的时候,已经开始低声哀嚎了。

考场是禁止出声的,所以那位老兄已经被警告过了。

也许是拉虚脱了,也许是拉迷糊了。

旁边老兄的哀嚎声再次把兵丁吸引过来。

“不要,不要拉我,我还要考试,我还要考试啊~”那老兄死死地拉住号棚的柱子,赵信都能感觉到,整个号棚都在动。

“拉走!!”

“求求你们,不要带走我~”

“求求你们了~”

刚才下令带人走的兵丁头头,走上前,刀鞘砍在那老兄的脖颈上。

昏死过去之后,两个兵丁拉着那老兄两条腿,即便是昏死过去,仍然下意识地拽紧柱子。

费了老半天时间,三个兵丁才把那位老兄给拖走。

那位老兄被拖走了,但是按照考场规矩,仍然是不能离开贡院,而是单独居住,和关押差不多,至于会不会找郎中,得看主考官的心情了。

隔壁那倒霉老兄,离开了。

再也没有噗呲声了,赵信感觉思如泉涌,下笔都快了几分。

说好的倒春寒没有来,天气反而越来越热。

从第三天开始,隔壁倒霉老兄遗留下来的排泄物开始发酵。

痛苦的日子,再次来临。

捂着鼻子,如此过了三天。

这天夜里气温突然下降,咳嗽声从号棚两侧开始往中间蔓延。

因为两头没有遮挡,即便是北风从侧面吹来,那温度也让不少人感冒了。

寒风中,又有人倒下。

赵信感觉自己有点撑不住了,每天两个馒头,把命吊着,即便是训练过,强度也没这么大呀~

叮~

最后一天的上午,已经有考生陆陆续续地交卷了。

这些提前交卷的考生,也是不能离开的,依然是要在号棚里待满九天。

提前交卷唯一的好处是,兴许主考官来了兴致会看一看,给考官们留下好印象。

不过,这就是赌博了,若是不对主考官胃口,那就是炮灰了。

有利也有弊。

赵信还是按着自己的节奏在写,即便眼睛开始昏花,脑子开始发胀。

面容憔悴的赵信还在坚持着。

直至考场内的铜钟急促地响起,考生立即起立,不得再做任何让人怀疑的动作。

兵丁从号棚两侧如潮水一般跑步前进,一个兵丁盯着一个考生。

赵信彻底放松下来,这时候什么也做不了了。

可变故突生,又是哀嚎和求饶传来。

赵信默默吐槽,还真有胆子大的,结束铃都响了,还敢答题,这不是功亏一篑吗?

自有考官来收卷子,漫长的等待之后,一声令下,考生离场。

贡院外,绝大多数人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看来前几天的寒潮不光是影响到了赵信。

还没跨出贡院门槛,惹人注目的是一个年轻公子哥。

“哈哈哈,此次贡试,本公子必定高中!”

赵信眉头微皱,‘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