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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算了一下初始资金。

分家的时候,顾老太家里有存款500元,顾老太和顾老头留50元,剩下的450元,按照三分之一分给秀秀和顾老三,总共分得了150元。

秀秀卖物资,得了300元。

目前总资产是180元。

其他的资产,都是一些锅碗瓢盆等,不计入起始资金中。

“秀儿!”

顾长富披着大褂走进了知青大院。

顾长富一眼就看到了顾老三正蹲在压压井旁边,洗衣服。

顾长富知道顾老三也听不懂话,但他还是和顾老三搭讪道:“老三洗衣服啊?你媳妇儿呢?”

顾老三一抬头,顾长富看到顾老三的时候,瞬间怔住了。

天啊,这一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这还是顾老三吗?

顾老三为啥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更好看了?

顾老三身上穿的显然是一身新衣服,黑衬衫,黑裤子,英气十足,一看就像个机关大院里 人,和面前这个大洗衣盆格格不入。

“老三,你媳妇儿呢?”顾长富的语气不觉温和了许多。

老三冲顾长富咧嘴一笑,起身边朝宿舍跑,边喊着:“媳妇儿,媳妇儿!”

秀秀正在宿舍数钱,赶紧把钱放到枕头底下。

“咋了老三?”

顾老三不说话,拖住她的手,往大院里走。

秀秀走出宿舍,才看到站在知青大院的顾长富。

秀秀立刻意识到顾长富肯定是为了地的事情找她来的。

“长富叔!”秀秀忙笑着迎了上来,“你快到宿舍里喝口茶吧!”

顾长富笑着摆了摆手:“不了不了,一会儿我还要大队部办事情。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一声,后山那块地,大队部已经同意批给你们了,总共120块钱。这可是我据理力争,给你们争取到的。下午你抽空和老三去签字吧!”

秀秀十分高兴,忙说道:“太好了。”

顾长富迟疑道:“你看,信的事情……”

顾长富马上要面临选举,一封军区的表扬信,对他来说,很重要。

秀秀立马明白了,道:“长富叔,我签完合同就带老三去镇上,专门去办这个事情。”

顾长富摸着下巴,说道:“其实,要是麻烦你和老三也不用这么折腾,信不信的,不重要。老三为国家做过贡献,我主要是想,一定不能亏待了对祖国有贡献的同志……”

秀秀郑重其事地说道:“不,长富叔,信的事情我既然承诺了,就一定要当回事儿来办。你给我和老三解决了生活上的困难,我和老三就是要向组织表达我们的感谢。”

顾长富满意地走了。

地已经批了,签字事不宜迟。

中午刚吃过饭,秀秀就对老三说道:“老三,我们准备去大队部了。”

老三立刻把手递给秀秀:“牵手手!”

秀秀帮顾老三整理了一下衣服,牵着顾老三的手,两个人手拉着手,去了大队部。

大队部就在事情大院前面。

秀秀牵着顾老三,一走进大队部的院子,立刻听到了一阵惊讶的声音。

“这是……顾老三?”

“顾老三咋变成这样了?”

“顾老三啥时候变这么好看了?”

“那还用说,肯定是因为结婚了呗!秀秀把老三照顾的好!”

……

刘秀秀和顾老三,一对儿玉女金童,两个人,女的长的漂亮,男的长的帅气。

十分养眼。

大山村就没有见过长的这么好看的夫妻!

顾长富听到秀秀和顾老三来了,急忙从办公室迎了出来。

秀秀牵着顾老三的手,到了大队部,读了合同,签了字,交了120块钱。

顾老三不会写字,秀秀就拉着他的手,沾了大队部的印章。

秀秀指着合同,自己名字旁边的位置:“老三,我们要买地盖房子了,在这里按手印!”

顾老三歪着头,一脸困惑地看着秀秀。

他听不懂秀秀的话,很着急,一边嘴里喊着“不懂”,一边急的转圈圈。

秀秀只好拉住顾老三,耐心地向他示范道:“老三,你看我。”

秀秀用拇指沾了红印章,盖在自己的明白上。

这下子,顾老三总算看明白了。

他学着秀秀,笨拙地把自己的拇指上的红印章,盖在了秀秀的红印章旁边。

秀秀夸赞道:“老三真棒。”

听到了媳妇儿的夸赞,顾老三那张帅气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他挥舞着手臂,高兴地跑到院子里去了。

秀秀把签好字、盖好章的合同一份交给大队部,一份自己留着。

“长富叔,我想盖六间房,需要多少钱?”

后山那片地很大,盖六间砖瓦房,绰绰有余。

将来她和老三有了孩子,孩子们也有住的地方。

顾长富一愣:“盖六房间?秀儿,你可要想好了,六间房,可要花不少钱!”

一家五口,全是劳动力,要盖六间砖瓦房,那也得全家勒紧了裤腰带,咬牙赶上四五年。

可是刘秀秀两口子,一个弱女子,带着一个傻男人……

顾长富同情地看着秀秀,又看了看在院子里玩泥巴的顾老三。

秀秀丝毫没有表现出怯意。

“长富叔,钱我们两口子可以一起努力挣。我想多盖几间房,将来我和老三有了孩子,孩子们也能有房间住。”

顾长富拿了一张纸,在上面边写边算:“要盖6间砖瓦房……下来怎么着也得1500块钱。这还不算里面的家具,要是算上置办家具的钱,下来少说也得2000块钱。”

秀秀告别了大队部,牵着顾老三的手离开。

大队部的几个人顿时议论了起来。

“这个刘秀秀,结婚以后性情大变啊!听说以前好吃懒做的,现在竟然想着赚钱盖房了!”

“事情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她一个弱女子,哪里能赚到这样一大笔钱?顾老三是个傻子,又不顶用。”

“话不可能这么说。有志者,事竟成,说不定人家就是把房子盖起来了呢?组织教育我们,不许歧视女同志!”

“我可没有歧视女同志的意思,组织上还教育我们,要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呢。我这只是说了大实话而已。”

……

***

“老三,这就是我们未来的家了!”

秀秀牵着顾老三的手,站在后山脚下。

一大片空旷的地,长满了荒草,一点也看不出家的影子。

“家,家!”顾老三高兴地喊着,像个熊孩子一样,在秀秀面前跑来跑去。

秀秀望着这一大片空地,在脑海中盘算着手里的钱。

买了地以后,她手里就剩下60块钱了。

距离盖房子的2000块钱,还差得远。

“秀秀,我听说,你和老三打算在荒山野地里盖房子啊?”

一个带着嘲讽的声音传了过来。

秀秀循声望去,说话的人竟然是王丽。

王丽背着背篓,从山上采野菜回来了。

王丽环视了一下四周的荒山和野地,嘲讽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挨着一座荒山,咋能住人?”

王丽又看了顾老三一眼:“老三又是个傻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老三都帮不上你哟……”

话音刚落,忽然见顾老三面带怒荣,捏着拳头向王丽冲了过去。

老三虽然傻,但是还是能分辨好人和坏人的。

他一见到王丽,就知道这是个坏女人。

这个坏女人又欺负他媳妇儿!

秀秀故意在一旁吓唬王丽道:“王丽婶子,赶紧跑!我家老三是个下手没轻重的,荒山野地的,要是老三把你打死了,可是死无对证啊!”

王丽本来就是个寡妇,家里只有一个不顶事的女儿。

听刘秀秀这样一说,又看到顾老三张牙舞爪的样子,王丽吓坏了,背着篓子扭头就跑。

顾老三在后面穷追不舍。

王丽跑的急,山下碎石头多,王丽一脚踩到了一个碎石头,脚底一滑,摔了个大屁股蹲儿。

顾老三站在不远处,拍手哈哈大笑起来。

王丽疼的呲牙咧嘴,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

她不敢多逗留,生怕被顾老三打死了,揉着生疼的屁股,赶紧一溜烟地跑回村子里去了。

“老三!”秀秀叫住要揍王丽的顾老三。

像王丽这种人,吓唬吓唬就行了,不值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顾老三听话地跑回到了秀秀身边。

秀秀说道:“老三,我们要盖新房子,就要赚钱。我们一起加油赚钱好不好?”

顾老三大声说道:“好!”

秀秀问道:“那你听话不听?”

顾老三大声回答道:“听话!”

秀秀故意问道:“听谁的话?是听我的话,还是听娘的话,还是听嫂子的?”

顾老三一听,还以为秀秀没理解他的意思,顿时着急了。

顾老三语无伦次地大声说道:“老三听话!老三听媳妇的话!老三真乖!”

秀秀:……

她总夸顾老三乖,结果人家记住了,学会自己夸自己了。

秀秀忍住笑,点了点头:“嗯,老三听媳妇话,老三真乖。”

顾老三伸出手:“媳妇牵手手。”

秀秀:……

秀秀笑着牵住了顾老三的手。

两口子便一起回知青点了。

***

中午天气炎热。

顾老太正眯着眼睛在堂屋打盹儿,王丽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娘,不好了!”

顾老太睁开眼睛,看到王丽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不由得气从心来。

原本她没发觉这个二儿媳妇邋遢的,但是在三儿媳妇的对比下,这个二儿媳妇简直邋遢的没眼看。

衣服永远是皱巴巴的,裤子上带着大泥点子。

顾老太压着火:“老二家的,你也当娘的人了,不要总是咋咋呼呼的!石头和小草都跟你学的咋咋呼呼的。”

王丽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煞有介事地说道:“娘,老三家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

顾老太冷冷道:“你和你男人不操心自己家的事情,老操心老三家的事情干什么?老三家的都已经分出去了,你就不能少操一点闲心,有那功夫去把自己的裤子洗洗?”

王丽瞪着眼睛说道:“娘,老三家把后山下那一片空地买下来了!那可是一片荒山野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挨着一座大山,到处都是荒草!”

“那块荒地,看着就膈应,就算白送人都没人要,老三家的竟然还花了一百多块钱买下来了!这不是造腾钱么?”

“我看老三家的根本不是个过日子的,分家那点儿钱早晚被她造腾完!娘,你去把老三的津贴要回来吧,要是不要回来,连老三的津贴也被她造腾完了!”

“老三家的还带着老三住到了知青点!娘,你也不想想这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离白知青近一点?老三是个傻子,不通人性,就算老三媳妇儿背着老三和白知青搞三搞四,老三也不知道……”

王丽说的一板一眼。

顾老太顿时睡意全无。

“老三家的,不是说要带老三回她娘家去住一段时间?咋跑到知青点去了?”

刘秀秀分家的时候,曾经说过,先带着老三回她娘家住,等房子盖好了,再搬去新房子。

结果刘秀秀竟然带着老三住到了知青点!

当初刘秀秀就是因为白知青跳河的,现在又住到了白知青所在的知青点,顾老太顿时起了疑心。

王丽凑近顾老太,瞪着眼睛煞有介事地说道:“娘,这还不简单吗?肯定是老家的和白知青旧情复燃了!当初老三媳妇儿闹着要分家,说不定就是为了方便和白知青搞到一起去。”

顾老太瞪了王丽一眼:“老二家的,饭做了吗?你先管好你自己男人,再操心别人家的事情吧!”

顾老太骂完王丽,拿起门口一根手臂粗的木棒,呲溜跑去了知青点。

要是到了知青大院,看到老二家的和白知青在一起,顾老太决定,她也不管什么脸面不脸面了,也不管白知青是不是什么文弱书生了,直接开打!

老三家的欺负她儿子是个傻子,搬去知青点接近白知青,她就索性不要这张老脸了,直接站在知青大院把那点龌龊事情吆喝出来,让白知青和老三媳妇以后都无脸做人!

***

午后。

阳光懒洋洋地透过枝叶的缝隙,撒下一起跳动的碎金。

知青大院的知青都下地干活去了,整个知青大院一片静悄悄的。

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从知青大院里面传了出来。

“横——横——横。这一横比这一横长,最长的一横在最下面。这就是你的名字,三。老三,会写了吗?”

顾老太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放满了脚步。

她走进知青大院,远远地,看到秀秀和顾老三两个人蹲在一棵树下。

顾老三手里拿了一根树枝,正在地上划拉着。

秀秀则在一旁耐心指导着。

“老三,你再写一遍。”秀秀说道。

顾老三拿起小树枝,在地上画了三横。

顾老三一脸期待地看着秀秀:“老三棒不棒?”

秀秀夸赞道:“老三真棒!今天我们先学习一个三字,明天再学习其他的字,好不好?”

顾老三兴奋地点着头,像个认真的小学生一样,大声回答道:“好!”

秀秀抬手擦了擦汗,教老三写字太难了。

一个“三”字,她教了一个多小时了,累瘫了。

顾老三本身是高中文化,写字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是他现在全部都忘记了。

秀秀希望在教老三写字的过程中,能帮助他恢复一点记忆。

可是目前看来,并没有什么效果。

秀秀揉了揉老腰,站起身来,一抬头,顿时眼睛一亮:“娘,你怎么来了?”

顾老三也跟傻乎乎地喊了一声娘。

顾老太赶紧把藏在身后的大木棒当成拐杖,拄在手里,堆上一脸慈祥的笑容。

“老三家的,教老三写字呢?”

秀秀说道:“我种地也赚不了几个工分,想和老三找个营生做一做,这不,正教他写他的名字呢。”

顾老太的目光落在顾老三和秀秀紧牵着的手上,脸上的笑容更加慈祥了几分。

“我路过知青点,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就走进来瞧瞧。对了,老三家的,你不是说带着老三去你娘家住吗,咋跑知青点来了?”

秀秀立刻明白顾老太的话里话了。

原来是怀疑她和白知青,特意跑来知青点看看。

秀秀笑道:“娘,我本来的确是想带老三回去我娘家去暂住的,但终归是不太方便。我带着老三去长富叔家的时候,长富叔听说了我和老三的困难,帮我们解决了住宿的问题,给我们在知青点安排了临时住宿。”

“娘,我和老三就住在那个宿舍,要不我带你过去看看?”

秀秀用手指了指一个宿舍。

顾老太怀着好奇心,看了一眼被自己当做拐杖的大木棍:“老三家的,我本来不想麻烦你和老三的,但是我年纪大了,这一路走的也累了,我进去喝口茶。不耽误你和老三的事儿吧?”

秀秀笑道:“娘。瞧你说的,都是一家人,说这种话可不是见外了吗?走,我带你进去看看。”

在老二媳妇的对比之下,顾老太只觉得老三媳妇说话不紧不慢的,令人听来如沐春风。

而且老三和老三媳妇儿一路手牵着手,俩人关系一看就很好。

再看看她的三儿子,在三儿媳妇手底下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虽然傻,但是因为长的实在太俊了,竟然让顾老太讨厌不起来。

连她这个亲娘都不知道自己三儿子原来这么俊。

进到了宿舍,顾老太更是惊呆了。

只见宿舍收拾的干净利落,有条有理。

锅碗瓢盆洗的干干净净,在桌子上摆放的整整齐齐。

衣服被子,全都叠的工工整整。

地面,干净的一尘不染。

桌子上摆着一束野菜,房间里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富有质感的香气。

顾老太顿时觉得自己和这个优雅的环境有些不搭。

老三家的把一个临时宿舍收拾的这么好,连顾老太都觉得有些局促起来。

“娘,你坐一会儿,我给你倒杯茶。”

秀秀拿了一张椅子过来。

顾老太一看那椅子,上面套着一个漂亮的椅子套,干净的像新的似的。

原本是知青宿舍标配的生了锈的铁离子,愣是被这个椅子套变得高级起来。

这个老三媳妇是个讲究人,连椅子都这么讲究。

顾老太不敢坐,生怕自己给坐脏了。

茶更是不敢喝了,顾老太怕自己遭人嫌弃。

毕竟她已经是个老婆子了。

顾老太对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非常满意,只要老三媳妇儿对老三好,至于地买到哪里,那是他们两口子自己的事情。

她这个快入土的老婆子不管这些,老三两口子高兴就行。

“老三媳妇儿,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情,我得先回去了。你和老三在这里继续忙吧,我得先回去了。”

顾老太找了个借口,哼着小曲儿回家去了。

看到顾老太回来了,顾二牛巴巴儿地迎了上来。

“娘,三弟妹那边啥情况?”

顾二牛的脸还肿着,但是也不忘操心秀秀和老三那边的情况。

尤其是听说秀秀带着老三住到了知青点,顾二牛更加坐不住了。

他对素不相识的白知青生起了一种愤恨的感情。

“娘,要是白知青和老三媳妇儿有什么情况,我去知青点把白知青揍一顿!”顾二牛说着,一撸袖子。

顾老太看到顾二牛肿胀的脸,想起上回的事情,手里的木棒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我叫你操心老三家的!我打死你个龟孙!”

顾老太挥舞着木棒,跳起来朝顾二牛劈头盖脸地敲了下去。

顾二牛被打的在院子里抱头鼠窜:“娘,娘,你别打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娘你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顾老太打上了头,老二家的越是求饶,顾老太打的越是起劲。

老三媳妇儿带着老三分出去了,以后这木棒就是给老二准备的!

***

秀秀带着顾老三来到了镇上。

当年顾老三退伍的时候,顾老三的首长留下了一个收件人的姓名和地址,是某个军区的位置。

那位首长说,如果老三将来遇到什么困难,就联系这上面的地址。

组织会给顾老三协调解决。

顾老太和顾老头都不识字,老大顾爱国是个老好人,老二顾二牛经常钻营一些旁门左道,没有人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分家的时候,顾老太就把这件事情说给了秀秀。

秀秀当下就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宝贵的人脉资源。

至于能不能发挥上作用,秀秀决定试试看。

秀秀拍了一份电报过去,大意是说,她和顾老三已经结婚了,先感谢了一下大队部的支书顾长富帮忙解决盖房子的院子地的问题,接着秀秀又说起了她和顾老三面临的经济压力。

秀秀在信中说,顾老三丧失了自主意识,没有经济能力,只能她来养活这个家。

两个人盖房子需要钱,日常开销也需要钱,以后生了孩子经济负担就更肿了。

她和顾老三不想麻烦组织,想自力更生,她决定找个营生,带着顾老三一起干,赚钱养家。

看组织上能否给一些特殊关照,允许他们做一些营生?

秀秀拍完电报之后,就把电报发了出去。

现在是1974年,虽然说经济上已经逐渐有了放开的趋势,但毕竟还是没有完全放开。

做营生的人,也只敢小打小闹地少量卖一些东西,不敢大肆公开买卖。

要想正经做营生,最好先得到特批,这样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电报拍出去之后,秀秀就开始了等待。

她对对面接收电报的人一无所知,更不知道对方到底会不会帮她拿到特权。

日子一天天过去,秀秀内心的希望也一天天渺茫下来。

在此期间,她和顾老三照旧每天在镇上的几个人口密集区少量买卖一些从商城购买的老冰棍。

虽然现在还不能大规模制作冰糕,但是她和老三也不能坐吃山空。

剩下的60块钱存款,还有顾老三每月的20块钱津贴,一分都不能动。

秀秀决定还是少量卖冰糕,赚点零花钱。

老三很听话,尤其能吃苦耐劳,端着装冰糕的瓷盆一站就是一天。

秀秀则负责吆喝,收钱。

两口子不敢在一个地方久待,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一天下来,能挣个2-3元,运气好的话,能挣5元钱。

虽然钱不多,但是日常维持日常的开销却是绰绰有余了。

一个月的时间下来,除掉开销之外,总资产还多了50元,现在秀秀的手里又有了110元了。

月底,秀秀照例带着顾老三去镇上的邮电局。

“同志,今天有我的电报可吗?”

秀秀带着老三每周来一次,邮电局的同志一眼就认出了秀秀。

“刘秀秀,顾容瑾,今天有你们的电报了!”邮电局的同志把一份电报给秀秀。

秀秀看到上面的回复,激动地差点儿跳了起来。

电报上只有简短的几行字:“刘秀秀同志,感谢你代组织照顾顾容瑾同志。问题已了解,正在全力解决。”

“老三,你看,你的首长说会帮助我们!”

顾老三听不懂,但是看到秀秀高兴,顾老三也高兴,跟着秀秀傻笑起来。

秀秀收好电报,心情大好。

“老三,今天我们不卖冰棍了,我们去国营饭店吃好吃 !”

顾老三跟着她这一个月没少受累,力气活都是顾老三干的。

秀秀决定带顾老三吃点好的。

两口子手拉着手来到了镇上的国营饭店。

秀秀说道:“要两大碗牛肉面,还要一盘凉拌黄瓜,一盘熟牛肉!”

牛肉面窗口的孙师傅一看到秀秀和顾老三,眼睛一亮。

这两口子,走到哪里都是牵着手,感情好的羡慕人。

看的孙师傅也想找对象了。

“今天能吃几碗?”孙师傅笑着,一边在窗口后面下面条,一边问秀秀。

秀秀笑道:“我吃一碗,我家老三三碗!孙师傅,今天又要辛苦你啦。”

“我家老三”,孙师傅听到这几个字儿,牙花子一疼。

妈呀怎么好像嗑了糖一样?

两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摆上了桌,还有一盘凉拌黄瓜,一盘熟牛肉。

秀秀说道:“老三,快吃!我让孙师傅给你做三碗,吃了这一碗,还有两碗!”

顾老三很高兴,冲秀秀傻笑,然后拿起筷子,埋头呼哧呼哧吃面。

秀秀还不忘提醒老三:“这里有凉菜,就着凉菜,好吃!”

秀秀给顾老三示范了一下,一口菜,一口面。

顾老三学着秀秀的样子,一口菜,一口面,吃的满头大汗。

秀秀看到老三狼吞虎咽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她在心里暗暗想,她一定要努力赚钱,将来和老三过上顿顿有肉吃的日子,把老三养的胖胖的!

顾老三吃了三碗牛肉面,秀秀吃了一碗牛肉面。

两盘凉菜吃了个精光,连凉菜的汤汁都没有剩下。

吃饱喝足,秀秀牵着顾老三的手,来到了王建英的裁缝店。

王建英一眼就人出了秀秀和顾老三,当即笑着起身迎了上来。

“妹子,今天咋有时间来了?”

王建英店里最近陆续来了好些个知青模样的年轻人,都说要做一套衣服,和顾老三一样款式。

王建英当即就明白,肯定是秀秀向这些年轻人推荐了她的裁缝店。

王建英因此心里对秀秀充满了感激。

所以再次见到秀秀,王建英特别热情。

秀秀一眼就瞅到了裁缝店角落里的冰柜。

冰柜在那里放着,没有通电。

秀秀先和王建英寒暄了片刻,随后笑着指着王建英角落里的冰柜,问道:“王老板,你这个冰柜还能正常使用吗?”

王建英说道:“大妹子,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这个冰柜是之前的老板留下来的。我也不会用,也不懂咋回事,就一直在这里放着。人家说这东西可费电了,谁敢用哦。”

原来,这里原本是一家卖凉菜的店。

后来生意不好,老板就把店关了,王建英接手过来,开了裁缝店。

在这个年代的劳动人民看来,电器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格外费钱。

所以尽管永安镇已经通电了,但是电器普通人家还是不敢用,怕浪费钱。

秀秀上前去试了试,插上电,发现里面是好的,竟然还能使用。

秀秀便问道:“王老板,你这个冰柜能不能租给我用一下?我也不白用你的,每个月给你2块钱的租赁费用。”

买新冰柜需要1500元,几乎是盖一个新房子的钱了。

秀秀暂时不打算买新冰柜,租赁一个,先把生意运转起来。

至于添置冰柜的事情,秀秀决定等赚到钱再说。

王建英眼睛一亮,这东西在她店里也用不到,放着也是放着,租给秀秀,每个还能多赚2块钱,这钱简直是从天而降,谁不要谁是傻子。

更何况秀秀还给她的裁缝店做过推广,王建英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王建英急忙客套道:“妹子,这冰柜在我这里也用不到,你要是用得到,直接拿去用就是了,还说什么租赁的钱?”

秀秀坚持道:“我用你的冰柜,自然是要给你租赁钱的。王老板,你不用再推辞。”

王建英喜不自胜,推让两下,就同意以2元\/月的价格把冰柜租给秀秀了。

秀秀说道:“王老板,我今天没叫牛车。等下次我来镇上,用牛车把冰柜拉回去。”

王建英还怕秀秀反悔了,连忙说道:“那妹子,咱可就说好了,冰柜我给你留着,下次你来镇上,一定要记得拉走啊!”

秀秀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下次租牛车来,一定拉走。”

冰柜的事情就解决了。

这个冰柜里面全部塞满,大概可以放一千只冰棍。

按照一个冰棍5分钱,一冰箱的冰棍全卖出去,大概可以卖50块钱。

这个年代,永安镇工厂一个工人的工资才15块钱。

50块钱,接近夫妻两口两个月的工资。

确定好了冰柜,秀秀又去供销社买了20白糖。

白糖5分钱一斤,20斤白糖,总共花了1块钱。

糯米7分钱一斤,买了80斤糯米,总共花了5.6元。

至于做冰棍的奶粉,在这个年代性价比不高,并且味道没有后世好,秀秀决定直接从商城购买。

原材料买好之后,秀秀先把白糖和糯米粉存放在供销社。

等到下次租了牛车到镇上,连同冰柜、白糖、糯米粉,一趟一起全部拉回去。

秀秀和顾老三手拉着手回到了知青点。

第二天,秀秀到了大队部,说了三天后要用牛车的事情。

牛车只能拉她一个人,不能用别人,相当于她一个人承包了一辆牛车。

刘大伟说道:“秀秀,一个人包车的话,一趟五毛钱,一来一回总共是一块钱。”

秀秀拿出了一块钱,预约了三天后到镇上去拉货。

傍晚,白木林、方圆、张曼曼、李云龙,四个知青肩并肩在知青点的林荫道上漫步。

“你说,刘秀秀和她男人在知青点早出晚归的,这两口子每天都在忙啥呢?”方圆忍不住问道。

自从刘秀秀带着顾老三住进了知青点以后,方圆就一直在操心着这两口子。

结果她发现这两口子一大早抱着一个大瓷盆就坐牛车去镇上了,到很晚才回来。

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镇上干啥。

张曼曼哼了一声:“那还用想?去镇上浪去了呗!刘秀秀刚带着她的傻老公从家里分出来,咋地也能分到个百八十块钱吧?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照着刘秀秀好吃懒做的性子,那不得到镇上好好浪一下?”

李云龙皱眉道:“我看不像啊。有次我撞见他两口子,顾老三身上的衣服被汗水都打湿了一片,不像去镇上铺张浪费去了。”

白木林听着身边三个人的对话,一个人沉默不语。

他不止一次撞见刘秀秀和顾老三了。

这两个人每回都手拉着手,感情十分好的样子。

而且这俩人,不知道为啥,竟然越看越搭配……

就连一开始那些嘲笑刘秀秀嫁给了一个傻子的人,看到他俩经常出双入对的,日渐的也没话说了,反而是背地里悄悄羡慕起他们俩人的神仙感情来。

有一次,白木林甚至还看到刘秀秀用小树枝教顾老三写他的名字,像和孩子说话似的,语气极尽温柔。

上一次他看到刘秀秀这么温柔的样子,还是刘秀秀对他好的时候。

可是一转眼,刘秀秀的好就从他身上转移到了别的男人身上。

呵,女人,果然是薄情的……

“白知青,你怎么不说话?”李云龙打趣地走过去揽住白木林的肩膀,“对于曾经纠缠你的女人,嫁给了一个别人,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白木林没好脸色地把李云龙架在他肩膀上的手拿掉。

“我不关心她的事儿,以后也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她。”白木林转头回自己宿舍去了。

一抬头,正好撞见手挽着手从外面回来的刘秀秀和顾老三。

两个人手牵着手,顾老三笑得像个傻子似的。

哦,不,顾老三本身就是个傻子。

两个人手牵着手,从白木林身边擦肩而过,像是没看到白木林一样,简直把白木林当成了一个透明人。

白木林:……

白木林只觉得心口一痛,脸色耷拉下来,加快脚步,回到宿舍,“砰”的一声关上了宿舍门,倒在床上闷头就睡。

刘秀秀点亮煤油灯。

今天他们在镇上吃过了,所以回到知青点就不打算再吃饭了。

秀秀在桌子前坐下,喊顾老三道:“老三,过来,检查一下你的学习情况。”

顾老三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

秀秀拿出一支在镇上买的圆珠笔,还有一个本子,她把笔递给老三:“前几天我教你写的名字,还有印象吗?现在写给我看。”

顾老三拿起圆珠笔,在本子上歪歪扭扭地画了三道横线。

“三!”

顾老三指着自己的名字,一脸兴奋地看着秀秀,仿佛在等待秀秀的夸赞。

秀秀便夸赞老三道:“老三真棒,会写自己的名字了!老三,我再教你写你的姓好不好?”

顾老三一双深邃失神的眼睛看着秀秀,大声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