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是一位神明身体内的残魂，而我的任务，就是等你死后，让你回到那位神明的身体内去。”
但这也意味着，她连留在这世间最后的一点存在感也不会有了。
跟主神融合后的她，还是她吗？
亦或者她能够跟时苓一样，能够留下自己的一点意识，能够偶尔被主神放出来。
池文玉听完她这些话后怔愣了一瞬，很快便联想到了之前她跟殷岚的对话。
原来她们当时是这个意思。
若是这般，她也知道了师傅那时犹犹豫豫要说的是什么。
师傅是想利用她对她的喜欢，让她自己主动把魂魄献出来吗？
她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来。
“师傅，我说过，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你说，我便愿意答应你。”
于她而言，师傅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只要她想，她又怎么忍心去拒绝她呢?
苏玥看了她两眼，对方面色平静的看着她，脸上没有半点意外的情绪。
她清楚对方说这句话的意思，小徒弟肯定是想到了她之前想对她说的话，只是现在，她不忍心让对方就这么献出自己的生命。
一来，她觉得自己不值得对方这么做，二来，也是因为自己心底那隐秘的不舍和怜悯作祟。
苏玥抬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小徒弟跟往常一样习惯性的弯下身迁就着她的动作。
“莫要多想，为师只是不想让你被一直蒙在鼓里，以后的事情，还是等以后再说吧，届时若是你不愿意，也可以……”
“我愿意。”
小徒弟急忙打断了她的话。
她都已经说了两次了，师傅还是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只要她想，她便答应。
苏玥盯着她看了片刻后叹了口气，面对小徒弟这般真诚相待，她之前还冒出了龌龊的思想，一时间还涌出羞愧的情绪来。
“为师若是不愿意呢？”
小徒弟微微抬眸看向她，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的情绪来。
知道她自己的身份时没有惊讶，知道她有那种阴暗想法时没有惊讶，现在她的一句反驳小徒弟却惊讶了。
在对方的心里，她或许早就认定了，她不会站在她这一边了。
小徒弟敛眸笑了笑，装作风轻云淡的说道：
“我听师傅的，只是届时，就得拜托师傅能够护着我了。”
可是师傅啊，我又怎么忍心让你面对神明的愤怒呢？
她不清楚殷岚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当初殷岚为什么会变成神明，她不敢去赌，不敢确定对方会不会因为以前的情意放过师傅。
只希望师傅能够原谅她现在的欺骗，若是不原谅也没关系，师傅生她的气，说不定就会因此以后不会再记得她了。
到时候她已经不在了，也不会因为这件事难过了，就是心疼师傅生气后还要自己哄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消气。
此时小雀已经把她手里的米粒吃的差不多了，吃饱的它看了一眼苏越，见苏玥没有理会它，便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苏玥瞧见这一幕被逗笑了，忍不住笑骂了一句。
“没良心的小东西。”
她给它喂了那么多的食儿，最后还是飞走了。
池文玉讨好的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唇角，含含糊糊的表明自己的心意。
“师傅，小狐狸不会没有良心的，你喂小狐狸吧。”
她的话意有所指，苏玥想不多想都难。
“怎么，昨晚没有被喂饱？”
小徒弟大胆的伸手勾住了她的腰带，轻轻扯了两下。
“师傅。”
苏玥直接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抱起放到了石桌上。
对方安静 纵容着她的动作，等到后面苏玥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对方泪眼朦胧的抓住她的手腕。
“师傅，师傅……”
她只喊着这个称呼，也不说什么，似乎已经喊上瘾了。
对方黏糊糊的扯着她的靠近紧贴，苏玥身子有些发软，对方喊她时还带着缠绵悱恻的意味，一时迷糊，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小徒弟压在石桌上了。
身下冰凉，身上火热，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苏玥总算明白了小徒弟刚才的体验。
就在她想挣扎着起身时，有什么滴落在了她的锁骨上。
刚开始时有些滚烫，后面冷却过后，出现了冰凉感。
苏玥没有去摸，但她知道这是什么。
小徒弟，竟然在哭。
不是，她都占着上风了，怎么还哭的这么伤心？比刚才她欺负她的时候哭的还难过。
“你哭什么？”
小徒弟手上的动作一顿，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抱住了她。
“师傅，如果有一天我骗了您，您会因此生气把我忘了吗？”
苏玥现在是听不得对方说什么骗这种话，尤其是出了殷岚那档子事。
“我自然会生气，然后把你忘了，再找个好看的道侣。”
对方刚开始还只是委屈巴巴的流眼泪，在听到她后面那段话后，抱着她的动作下意识的收紧了一些。
池文玉自然是不愿意师傅找别人的，可她以后都不在师傅的身边了，要是她生气了没有人哄也不行，师傅若是遇到了比她还好的人，成为道侣也好。
反正她到时候已经不在了，师傅即便找到了新的道侣她也不知道。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心里会那么疼，那么难过啊？
她默默咬着下嘴唇，想让自己不会那么狼狈，可只是坚持了一会儿，她就失声痛哭了起来。
“师傅，师傅……”
自己怎么伤心都好，却不能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只能硬生生压在心里。
她无助的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师傅，这个称呼对她而言是甜蜜的，也是痛苦的。
苏玥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这么伤心了，不过她清楚对方肯定是因为刚才的话题才这样的。
只是她不是说了要护着她了，怎么对方瞧着那么悲痛欲绝的。
“好了，不要哭了，师傅在这呢，不就是想在上面嘛，为师让你一回好不好？”
对方抽噎着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没有吭声，良久后才沙哑平静的说道：
“师傅，你以后只有我一个徒弟好不好？”
苏玥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而是在思索对方说这句话的含义。
小徒弟却已经在她停顿的几秒种内越来越绝望了。
“求你师傅，我只有这一个要求，哪怕你以后忘记我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