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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狐》小乞丐的戏份余下不多了,宣子期马上就要杀青了。

而且由于他的身体情况确实不行,董导还特意删减了他的一小部分高难度动作戏,董茜茜更是贴心,直接在片场给他煲鸡汤喝,简直把他当成了珍稀动物。

本来董导很稀罕他,想多留他几天让他跟老戏骨们学学经验,奈何宣子期虚弱得不行,就提前回去了。

相比之下,金彩儿则成了人见人烦的事儿精,她气不打一处来,更是恨上宣子期。

自从上次打迷走神经一事,金彩儿就直接让经纪人通知其他娱乐公司,她跟这个人杠上了。

金彩儿放下豪言要把宣子期的路堵死,以她现在云顶流量小花的身份,悄无声息地搞死一个籍籍无名的新人小演员还不容易么?

宣子期告别剧组后就赶紧往家赶,他身体虚弱,急需要回家吃药。结果刚走到家门口,隔着门板就听见屋内传来的此起彼伏的叫骂声。

他心头一紧,立刻推门而入。

屋里聚集着好些人,他们把宣文斌围在中央,看上去已经待了有段时间了。

为首的刀疤男直接用一根铁棒指着宣文斌,另外两个男人则一左一右地压着宣文斌,把他两个手死死按压在地上。旁边还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低头看着宣文斌,表情十分鄙夷。

“宣文斌,你他妈再不还钱,老子直接剁掉你三根手指!”

一听这,宣子期懂了,这是来要债的。

记忆里,原主这个爹以前就好赌,害得家里一贫如洗,现在人到中年还是死性不改,简直是把老婆儿子往绝路上逼。

“别、别,我把房子抵押给你们,别打人!”宣文斌涕泗横流地大叫着,“死婆娘还不赶紧去拿房产证!”

林惠面色惨白地靠在墙上,直到看到了宣子期后才回过神来:“子期快跑!”

随着林惠一声叫喊,众人的目光也都放在了门口的年轻男孩身上,只听这个面色苍白弱不禁风的男孩轻声问:“他欠了多少钱?”

刀疤男被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激怒,语气轻蔑道:“你他妈是谁啊,你能替他还啊?”

宣子期冷漠地盯着他,眼神让人有些害怕。

旁边的女人犹豫着开了口:“两百万,连本带利!”

闻言,宣子期眉头拧紧。

“放屁!”宣文斌大喊起来,“我只跟你们借了四十万,什么时候变成两百万了,你们要吃人啊!”

刀疤冷笑一声:“高利贷是什么不知道吗?有命借没命还的穷鬼,没钱你就得把房子和车还有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抵押给我。”

宣子期淡淡道:“多久还钱?”

刀疤伸出三根手指。

“三个月?”

刀疤冷哼一声:“三天。”

闻言,宣子期冷笑了一声:“那你们杀了他吧。”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你小子放什么屁呢?”

刀疤抬起棍子猛地指向宣子期,棍子头距离宣子期的眼睛不过几厘米的距离,可宣子期愣是稳稳站在原地,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众人惊诧于他的定力,尤其是宣文斌和林惠,他们愣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平时总是胆小怕事,动不动就哭的儿子,面对这些凶神恶煞的讨债人时居然也能如此淡定。

宣子期抬起手指把那铁棍往旁边轻轻一拨,淡道:“谁借的钱谁还,别波及旁人。”

这时候宣文斌率先反应过来,猛地挣脱了两侧的束缚,然后跪着爬到宣子期脚边哭嚎道:“儿啊,你救救你爹吧!你不能看着你爹被他们打死吧?啊?”

宣子期想抬腿挣脱,奈何宣文斌死死拽着他的裤腿,紧接着又听见他对刀疤男说:“我儿子是拍电影的,马上就火了成大明星了,他会有钱的,你们再宽限我几日!”

林惠这时候突然冲过去挡在宣子期面前:“够了!钱我想办法还给你们,别打我儿子的主意,家里只有这栋房子了,你们要就拿走!”

宣子期轻轻叹了口气。

“三个月,”他再度开口,“三个月还清,你们也看到了,杀了他也只有一栋房子,三个月要是我赚到钱就还。”

讨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等着刀疤男定夺。刀疤男眼神不善地盯着宣子期看了一会儿,最后冷哼一声,丢下一句“你小子说话算话”,然后就带着人走了。

讨债的走了好一会儿,屋里第三人都还沉默着不说话。

宣子期轻叹了口气,心说真是个麻烦,他还没攒上钱,倒先负了债。

这时候林惠擦了擦脸上的泪,她愤怒地瞪了宣文斌一眼,也不管他,拉着宣子期径直走进入卧室,关门反锁。

随后她拿出一个上锁的花纹繁重木箱,拿了钥匙开锁。里面是一个存折,还有一些珠宝首饰。

“儿子,这些是妈妈的嫁妆,也是留着给你治病的应急钱。你拿着就走吧,以后也别再回来了。”林惠目光坚定,“我不能让你爸把你的前途毁了,你走吧,离开这个家!”

宣子期抿了抿唇,看着林惠因为常年劳作而皮肤皲裂的手,十分于心不忍。

他叫了声“妈”。

林惠应了声,却听宣子期沉声道:“你拿着这箱东西走吧,我来应付他。”

林惠诧异道:“你在胡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应付得了他?”

宣子期摇摇头:“那你留下来又能应付得了他么?”

林惠听了这话瞬间哑口无言,此时却莫名地生出一股对儿子的信任感来。短短几日之间,他这个儿子的变化居然这么大。

“我说了,你们还是得离婚。不离婚他拖也能把你拖死。”

林惠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点头道:“行,这回肯定离。”

宣子期点点头,随后开门走到客厅,看着还瘫坐在地上发愣的宣文斌,冷道:“钱我可以帮你还,但你得跟我妈离婚,净身出户。”

宣文斌一听,立刻弹跳起来骂道:“放屁,你凭什么命令老子?”

“行啊,刚才那伙人还没走远吧,我把他们再叫回来,你洗洗手准备着挨剁吧。”宣子期浅浅勾起嘴角,说得那叫一个事不关己,一下子就压下了宣文斌的气焰。

纵然宣文斌骂骂咧咧一百个不乐意,但结果就是,二人预约了民政局,隔天就先去领了离婚证。

宣子期让他妈去舅舅家先住一阵儿,省得看到宣文斌再烦心。

而他自己则是在想办法。

之前演小乞丐的片酬已经到账了,董导助理给转的,董导还特意给他发了个红包,加起来有三万多。

可是这钱在二百万的债务面前实在是杯水车薪。不过有一说一,演艺圈挣钱是快,要是他能再接一部戏,哪怕是接些广告什么的,也能挣点钱。

于是宣子期准备好了一份简历,开始跑宁海市的各个娱乐公司面试。

他首先选了佳锐娱乐,一个只看颜值的小公司,旗下艺人多半没什么实力就是长得好看。不过无所谓,宣子期现在只想要钱,什么来钱快干什么。

然而佳锐娱乐的面试官虽然对他颜值很看好,但却在录取的时候犯了难。

宣子期不解:“怎么了?是因为我还没毕业吗?”

面试官有点难以开口,犹豫了一下才说:“对不起,不能录取您是公司上层的决定,实在不好意思。”

宣子期点点头,不浪费半点时间,紧接着又去了下一家。结果却还是一样的答复。

一连跑了五家之后,宣子期感觉很挫败,最后一家公司的面试官还好心地安慰了他几句。

然而等把人送到电梯口的时候,这位好心的面试官才悄悄对他耳语道:“你好像得罪金彩儿了,纪氏娱乐那个,她已经打招呼让其他娱乐公司都不能要你。”

宣子期诧异地张了张嘴。

小丫头还挺记仇啊?也就他现在是个病秧子,这要换了以前……

想到这儿,宣子期愣住,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对啊,沈峪有钱啊!

他一拍脑门,上一世他攒了不少钱,一部分是纪老给的,一部分是他自己赚的。他还买股票,基本上没赔过钱,算是个炒短线的天才。

不过记得死前,尤辰已经把他账户里的钱都取走了,他名下的资产倒是还有一个小仓库,那个仓库里面放着一些他过去的藏品,玉器古玩什么的,他还在里面建了个隐蔽的地库,存着保险箱。

以前弄这个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真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那些古玩玉器什么的,他可以偷出来再卖掉。只可惜仓库的钥匙放在纪家老宅他的卧室里,现在要去仓库的话,只能带工具破窗了。

事不宜迟,他打车直奔以前的房子。这房子前门自然是锁着的,只能从后门撬锁进去。

好在他在斜挎包里装了个小型撬棍当工具,等到了地方,他鬼鬼祟祟地猫着身子往仓库后面去。

结果刚准备掏包的时候,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冷的:“你在干什么?

宣子期浑身一僵,还来不及跑路就被人擒住,他吓得一转身,正正好好就对上了纪明赫的脸。

他看见纪明赫一身修身的黑色西装,脸上的表情诧异又警惕,不远处停着一辆车,车旁站着一个保镖。

人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这怎么走哪儿都能碰上这个粘人怪啊!

“回答我!”纪明赫用审视的目光看他,语气加重,“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你想干什么?”

宣子期心里叫苦,他倒是想问问纪明赫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啊?

这可是他的私人仓库!

哦不对,他想起来了,以前带纪明赫来过。上一世他还是沈峪的时候,纪明赫十八岁成人礼,他彼时二十二,带着纪明赫来这片开车兜风,还特意买了块很漂亮的名表相送。

那时候名表就是放在这个仓库里的,换言之一些贵重器物都在这儿。

见宣子期怔愣着不回答,纪明赫一手紧握住他纤细的胳膊,另一首手轻而易举地便攥住他的腰,语带威胁道:“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丢海里喂鱼!”

别别别!

宣子期瞪大了眼,啥死法都行,丢海里算了,之前体验感极差。

他默了一默,终于违心道:“我其实是跟着你过来的。”

纪明赫挑了下眉。

“你、你不是让我去你公司吗,我就想跟着你,看看你是不是骗子……”宣子期越说越没底气,这蹩脚的理由他自己都不信。

纪明赫眯起眼,空出一只手迅速摸上他的包,把里面的撬棍拽出来,冷道:“随身还带着这种东西?”

宣子期心里一凉,只能接着编:“我这人身体太弱,出门需要带点东西防身……”

完了完了,这理由谁听都觉得很扯啊。

没办法,沈峪这人是极少说谎的。

他心叫不好,正以为纪明赫会对他发难,谁知纪明赫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便松开了他。

“你想好了,愿意来纪氏娱乐了?”纪明赫垂眼看他。

宣子期只能点头,没辙啊,别的公司也不要他。

闻言,纪明赫心情变好,浅浅勾了勾唇,道:“我要是说我反悔了呢?”

宣子期定住,腹诽道,你要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你峪哥,这会儿早乖乖听话了,小兔崽子。

想归想,然而嘴上却说:“我是真的想加入纪氏娱乐,求……二少给个机会。”

纪明赫突然脸色变了变。

这一声“二少”瞬间把他拉回了现实。

本来他以为重重相似,也许宣子期冥冥中就是和沈峪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沈峪从不叫他二少,沈峪只会喊他明赫或者小纪。

他心下怅然,又有些难过,目光一下子沉得像凝了霜。宣子期见他这样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道歉:“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还是算了……”

“好啊。”纪明赫突然开口。

“嗯?”宣子期抬起头。

“我本来就看好你,你来纪氏,我很高兴。”说完这句,纪明赫转身就要走,但还没跨出两步又停下来,侧了身子问他:“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宣子期没有理由拒绝,等上了车后,他才稍微梳理了一下心情,犹豫着问了一个问题。

“二少你来这里是办公事?”

纪明赫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呢,听了这话转头丢给他一个眼神,似是在责备他好奇心重。

但问题已经抛出去了,纪明赫想了想,道:“来怀念一位故人。”

宣子期不由自主地干笑了一声:“原来如此。”

“他对我很重要,是个比我亲哥对我还好的人。”

“这样啊。”宣子期蓦地心乱,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是他死了。”纪明赫轻叹一声,然后看向车顶,开始自说自话,“其实你和他很像,哪儿都像。长得像,眼神像,一样为了自己的事业拼命,还会劈手刀。”

宣子期咽了咽口水,紧张得不敢说话。

纪明赫又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目光。

“所以我希望你得偿所愿,至少能过得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