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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宣子期眉毛一挑,淡定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这佣人听了一怔,心说你也太淡定了吧?

宣子期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他的心思,冷笑一声:“怎么,觉得我冷血?”

“不、不是……”佣人慌忙低下头。

宣子期淡道:“他要真有心自杀,就不会选在这里了。”

说罢,他递给陆云一个眼神,陆云立马会意,先一步回到卧房关好了门。

这时候其他佣人也不便再议论,该干嘛就干嘛去了,偌大的客厅顿时就变得敞亮又清净。

宣子期径直走向楼梯,准备上去一探究竟。

“阿南,你要真想死,”宣子期嘴角弯起一个浅笑,“也得死的明明白白才行。”

宣子期俊美妖冶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含温度的浅笑,他不会让阿南真的死掉,一是他了解阿南,阿南那么惜命,怎么可能轻易去死。

作为一个自私的利己主义者,阿南曾为了诬陷他自捅一刀,而这已经是阿南在这盘棋局里能做到的最大牺牲了。

所以现在演的这出又是意欲何为呢?

心里想着,他人已经慢悠悠地走上了二楼,此刻纪明哲的卧室门是大大地敞开着的,里面不时地传来絮絮低语,他见状,便走了进去。

这会儿屋里有三个人,纪明哲、阿南和周叔。

此刻纪明哲正坐在窗边,而阿南则缩在他怀里,脸色格外苍白,两颊凹陷下去,看上去像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虽然已经知道事发经过,但宣子期还是装作诧异,小声地询问周叔:“怎么了?”

周叔也小声答道:“阿南想不开,喝了农药。”

在周叔的描述中,阿南因为最近备受冷落而郁郁寡欢,于是当着纪明哲的面喝了农药,他被纪明哲送去医院洗胃,这会儿刚回来,人还虚弱恍惚着呢。

宣子期看过去,此刻阿南嘴里喃喃地说着胡话,孱弱又可怜。而纪明哲这会儿脸上也浮现出心痛和懊悔的表情,只能一个劲儿地轻声安抚阿南。

如果不是宣子期清楚这俩是个什么东西,那眼前两人依偎着的画面还真是催人泪下,他都有所动容了。

这时候严明收回看向宣子期的目光,转而对纪明哲说:“大少爷,既然阿南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纪明哲淡淡地“嗯”了一声。

严明转身,和宣子期擦肩而过,他又多看了宣子期两眼才离开。

“阿南还好吗?”宣子期故作担忧地问。

然而这时,听到宣子期声音的阿南却倏地睁开了眼,仿佛见鬼一样瞪着宣子期:“你给我滚!就是你要害我,阿哲,快让他走,我不要看见他!!!!”

阿南崩溃地叫着,手指紧紧抓着纪明哲胸前的布料,让纪明哲有些吃痛地皱起了眉。

“这个家有他没我有我没他!阿哲,让他走啊!”

阿南的尖叫声几乎要冲破天花板了。

见状,纪明哲也只好先稳定住阿南,然后把宣子期带下楼。

意料之外地,纪明哲带宣子期出了门,两人在纪宅偌大的庭院里散着步,月色下,两人影子一起被拉长,沉默地并肩走了许久。

忽然,纪明哲站住脚。

“阿南之前就患过抑郁症,他刚才突然发病,然后就……”

说到这儿,纪明哲顿了顿,而后才沉沉开口:“这段时间家里家外都出了些不好的事,我很难过。”

宣子期淡淡道:“纪先生,我与阿南无冤无仇,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

“他并不是针对你,而是因为我……”纪明哲有些懊恼。

这时宣子期忽然发觉他们已经走到了院子里的一颗树下,这棵树的树龄有将近二十年。

小时候的沈峪和纪家两兄弟经常顽皮,偶尔就会爬上这棵树。

犹记得那一年他十岁,纪明哲也十岁,纪明赫那时候还是个六岁的小奶娃。而他们三人争着比赛,看谁能爬到最高处。结果有一次,纪家两兄弟非要争个高低,当时两个男孩子一先一后地爬上树,而他和阿南就站在树下看着。

因为好胜心切,纪明哲爬到了最高,却又在下来的时候因为脚滑没踩住树杈,结果就摔在了地上。

当时,沈峪担心他受伤,就扑过去做了他的肉垫。小孩子身体倒还抗摔,只是当时的纪明哲也挺沉,沈峪被他压着一下子就脸色煞白。

当时纪明哲知道自己犯了错,一时心慌了,哀求他不要向纪老告状。而当时的纪明赫什么也不懂,以为他被砸一下就会死掉,于是就抱着他的腿哇哇哭。

就连当时的阿南毕竟也是个小孩子,一看到沈峪被纪明哲一整个身体砸到也吓得不行,还在旁边问他疼不疼。

那时候沈峪心软得跟什么似的,把这事儿就埋在心底了,从那时起纪明哲对他一直挺好的,可以说是把他当亲兄弟看待。而纪明赫更是成了他的小尾巴,一口一个“峪哥”,恨不得长在他身上。

可年少时的单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变了质。

再后来,一切都没了,他被纪明哲捅刀子,被阿南陷害,被尤辰推下悬崖……现在再看到这棵树,过往的美好记忆在他大脑里过电般地窜了一遍,他心里突然就有些难过。

造化弄人,到底命运书写过什么,让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

下一秒,纪明哲缓缓开口:“子期,你先搬出去吧。”

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宣子期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为什么?就因为阿南讨厌我吗?”

纪明哲抬手握住他的肩膀,痛苦道:“子期,你不明白,你现在事业大好,前途一片光明,可阿南没钱没家人,他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在这个宅子里住了十几年,这里就是他的家,除了这里他什么都没有了。”

说到这儿,纪明哲深吸了一口气,又开始回忆过往:“其实阿南跟我在一起这么久,可除了我这个人他什么都不图,到现在也只领着纪家的一份低微的工资罢了。我对你有意,可也打算一直好好照顾他,让他老有所依。”

“可他现在因为我都喝农药了,我不能看着他这样堕落下去。病人受不得刺激,我在别处也有宅子,你先去住着,等阿南好了你再回来。”纪明哲半哄半劝道,“如果要他搬出去,我也实在不忍心。子期,我知道你一直善良温厚,所以你也一定能懂我的,对吗?”

宣子期努力想要弄出一个悲伤的表情,可此刻他演技突然不在线了,因为他心里实在来气。

靠!当老子是盆栽啊,一会儿让搬进来一会又给丢出去的。

再说谁他妈不是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啊?他在这家里还有独一无二的密道呢!瞧不起谁呢?

好不容易等来的复仇机会,搬出去了多不方便!

宣子期咬了咬牙,正想开口,这时候从侧面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低沉悦耳,却又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

“恐怕没这个必要。”

听见这个熟悉的仿佛带着救赎之光的声音,宣子期倏地侧过头,就看到纪明赫正从不远处快速向他走来!

宣子期的眼里倏地有了光,下一秒,他便被纪明赫勾着腰揽进臂弯。

此刻纪明赫眼神凛然气场全开,声音自他头顶凉凉地飘向对面:“哥,我养的金丝雀,你有什么资格命令啊?”

宣子期几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虽然只有短暂的一声“扑通”,却也比平时的心跳更为强烈,这一下也让他瞬间清醒地意识到,在这个家里,还有纪明赫为他做主。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纪明赫是听到刚才的对话了,于是宣子期又开始表演了。他转身过去小手抱上纪明赫的腰,半是演戏半是真地撒娇:“二少我不想走,我以后保证乖乖的……”

虽是这么娇软的话,但他心里其实很反感这一套,他沈峪一个狠起来打人不要命的主,最烦撒娇。所以心里其实他也挺佩服这帮演员的,要完全拧着自己的真实性格去演撒娇精,难受死了。

但是这一套对纪明赫是真受用,他瞬间入戏,拍了拍宣子期的背安抚道:“嗯,不走,要走也是阿南走。”

哎?

宣子期愣住,抬头,身后的纪明哲也是微怔,然后瞬间皱起眉头。

“你什么意思?”纪明哲皱起眉。

“哥,你刚才说阿南没钱啊,”纪明赫笑得像只小狐狸,“那阿南有没有告诉你,他背着你用家里的钱在外面放高利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