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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子期一时语塞。

自己算他的什么人呢?

想了下,他犹豫着开了口:“同一个屋檐下的前员工?”

“……”纪明赫有些无语,这人的不解风情真是跟上辈子一模一样。

见他的表情纠结到了一块儿,宣子期忍不住宠溺地笑了笑,抬手刚想摸一摸他的头,手却僵在半空中。

这是专属于沈峪的动作,以前也自然而然地常做,但他现在要是做了,不合理也不合规矩,属于僭越了。

然而下一秒,纪明赫却主动抓着他的手往自己头上放,还蹭了蹭,嘴上勾起一抹戏谑的浅笑:“哟,给你摸摸?”

听他的声音,是难得的心情好。

宣子期迅速把手抽了回来,摇摇头:“纪总,前路并非一片坦途,未雨绸缪才是。”

话也只能说到这么多,宣子期就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不安地发酵。

这时候宣子期的目光变得深沉,他看着那个文件,略作沉吟后开了口:“你让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然后我再给你答复。”

说完,宣子期便拿着文件往卧室走去。

“宣子期啊宣子期,但凡你稍微开窍那么一点点,我们就会有故事。”纪明赫望着他的背影,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与此同时,宁海市郊外,林则越的别墅。

李奈全副武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站在别墅区门口按下门铃。

他等了将近五分钟,按了门铃不下四遍,那道厚实的钢化门才缓缓开启,带着笨重又傲慢的机械声,宣告着对他的漠视和嘲讽。

李奈咬咬牙,低声骂道:“你有钱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被纪明赫玩了。”

这时候他已经知道了华骏遭受重创一事,他自己也觉得难受,因为华骏的败势,就意味着他们这些艺人也要受牵连。

不过他还记得自己和林则越的约定,就算华骏真的遭遇更多不测,林则越也必须要保障他在娱乐圈的位置。

李奈走近这个奢华别墅的大厅时,林则越正在厨房泡咖啡,他脸上并没有颓废之色,跟以前一样,仍是高贵中带着清冷,似乎纪明赫这事儿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打击。

李奈清了清嗓子:“林总,我来了。”

听到声音,林则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下巴朝沙发的位置抬了抬:“那边坐吧。”

说到这儿,他又上下打量了李奈一番,眼神中的嘲讽一晃而过。

有毛病,干嘛还口罩眼镜帽子全都戴着?真当大街上有人能追着你要签名?你以为你是宣子期?

然而他自己倒咖啡的手一僵。

这个时候,他居然想到了宣子期。

林则越轻“哼”一声,端着两杯咖啡走到沙发旁,他落座,其中一杯咖啡推到李奈面前。

李奈只拉下了口罩,帽子和眼镜都没有摘掉,此举正好表示他对林则越也没有完全放下戒心,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的表现。

“你找我什么事。”林则越淡淡道。

“林总,我听说公司出事了,而且我知道是纪明赫干的了,”李奈斟酌了一下才开的口,“你们上位者的圈子我不懂,但我想有一个人的事儿你一定感兴趣。”

“说下去。”林则越道。

李奈深吸了一口气。

“林总,你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吧?你要报复纪明赫是不是?凭我对纪明赫的了解,宣子期肯定是他在意的人,对,宣子期一定是重要的,不然你也不会让我把宣子期弄晕过去,又派人带走他。”

林则越微怔,随后眯起眼,看向李奈的目光中带着探究。

这小子,居然变聪明了。

林则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这是他谈判的一贯姿势:“说重点。”

“我好像知道了一个跟宣子期有关的秘密,”李奈说到这儿,额角其实已经划过一滴冷汗。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这个秘密的真假,这只是他的一个连证据都不充分的猜想,但他觉得,这个秘密也许能高价卖给林则越。

李奈道:“你知道谁是沈峪吗?”

轰——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

几乎是在沉默的数秒中,大雨便倾盆而下。

秋季的雨总是来得突然,尤其是现在。刚才的雷声把李奈吓得一个激灵,他密切注意着林则越的举动,而林则越现在依旧僵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像一尊雕塑。

李奈不由得有些懊恼,心说靠,失策了。也对,谁能相信这种扯淡一样的事儿,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就变成另一个人了。

又过了一会儿,林则越突然开口。

“你说的沈峪,姓沈,名字是哪个yu?”

李奈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个人给宣子期打电话,电话里说……”

说到这儿,李奈突然停顿,然后阴森森地笑了笑:“这可得加钱啊,林总。”

林则越眯起眼:“你怎么听到有宣子期的电话。”

李奈答道:“我发誓我没说谎,会知道是因为宣子期当时手机落在餐厅,我去要求把手机送给他,然后碰巧接了这个电话,电话的内容有点刺激,我想你会感兴趣付我钱的。”

林则越心里暗骂,嘴上则是鄙夷道:“你凭什么觉得我对你说的感兴趣,又凭什么觉得你说的内容值钱?”

“呵呵,林总,就算你再瞧不起我,也别忘了我是个演员啊,”李奈轻声道,“你的肢体语言已经出卖了你,你确实是感兴趣的。”

刚才林则越的手也一直在转戒指,尽管他脸上的表情掩饰得很好,但从手上带着一丝急躁的动作来看,他心里一定想知道这个秘密。

于是林则越起身,去书房拿出来一张支票和一支笔,然后回来放到李奈面前。

支票下方有他签好的名字,数字那一栏是空白的,这足够让每个贪婪的人心生欲念,在心里权衡出一个串可观的数字。

“写吧,”林则越揉着眉心,“我耐心有限。”

李奈“嘿嘿”一笑,没有写,只是收好支票,然后才道:“打电话的是个女的,他让沈峪救她,还提到了什么尤辰要杀她,就这些。”

说完,李奈从口袋里取出张纸条,推到林则越面前。那上面写着一串数字,是电话号码。

此刻,外面还在下大雨,哗哗的水声让人焦灼不安。

李奈见林则越不说话,便小声道:“林总,你这郊外不好打车,我能在这儿等到雨停吗?”

雨越下越大,似乎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

林则越对李奈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之前充其量当他是枚棋子,后来觉得他有野心,好好磨砺一番说不定能是把趁手的刀。

而现在,李奈居然也学会和他谈条件,这个人变成了一个随时有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林则越心情不好,但嘴上还是说了句:“那你自便,但你活动的范围只能是这里。”

说罢,他起身上了楼,锁上门。

二楼有一个独立的储藏间,这里存放着一些沈家的东西,大多数是古玩玉器一类的,沈庭松的收藏,家里放不下,就干脆放到林则越这里。

还有一个箱子,是沈庭松的一些旧物,林则越当时发现也没怎么在意,就都给丢到储物间了。

现在他蹲下,用鸡毛掸子掸了掸箱子上的浮灰,然后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本年代久远的相册。

打开,第一页第一张是个全家福,照片上他的舅舅沈庭松和舅妈叶蕊并排坐着,叶蕊怀中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婴,那男婴脖子上戴着个穿着红绳的白玉佩。

那个男婴叫沈峪,嘉峪关的峪。

林则越突然想笑。

二十九年前,沈峪才一岁,有一天大半夜他突发高烧,那时候沈庭松事业刚起步,整体忙得不着家,所以叶蕊便独自一人抱着沈峪去医院。

然而就是在路上,叶蕊突然遭遇车祸。整个人连带着沈峪一块儿滚落到马路边儿。

当时是凌晨,叶蕊因为心急一直在路边打车,可那个路段并没有监控,一辆车突然逼近,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直接把叶蕊撞死。

肇事者逃逸后,有个路过的人报了警。可当沈庭松赶到医院的时候,叶蕊已经死了,而沈峪却下落不明。

后来逼问肇事司机和那个报警的路人,却说根本没在现场看到过一个婴儿。

沈庭松当时崩溃了,带着一伙人把宁海市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沈峪。他甚至去找出马仙算过,当时东北那里流行找出马仙看事儿,有个狐仙附体的大仙儿就说,沈峪一岁时有一小坎,三十岁有一个大坎,就算能活过一岁,也活不过三十。

况且当时孩子发着高烧,母亲又被车撞了,怎么想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沈庭松拼了命地找,可那时候是二十九年前,信息技术并不发达,想找一个一岁的孩子很难很难。

后来沈庭松就只能当做沈峪死了,后来他消沉了许久,也不愿再娶,只醉心于事业。直到被家里老爷子逼得不行,才勉强去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弃婴,取名沈麒,而这已经是沈峪消失后第八年的事情了。

“奇怪啊……”林则越冷嗤了一声,他坐回书桌后面,大脑转得飞快。

如果宣子期就是沈峪,那么他上次在医院里看到的宣子期脖子上露出的吊坠,也就不足为奇了。因为那个玉坠是沈家老爷子亲手雕刻的,后来沈麒脖子上有个一模一样的。

还有,宣子期长得,和照片上的叶蕊也很像。

那眉眼、神态,几乎如出一辙。

可他之前调查过宣子期的档案,宣子期出生的医院是宁海市第一医院,按道理来说沈峪现在应该三十岁了,可宣子期只有二十二。

这说不通啊。

林则越陷入了思维怪圈,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给沈麒打了个电话。

“沈麒,”林则越声音低沉,“我记得你快过生日了。”

电话那头的沈麒正无所事事,一听这个立马来了兴致:“哥?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你要给我过生日?”

林则越笑了笑,说话轻声细语,谁都听不出他心里的算计:“我打算在家里给你开个派对,怎么样,到时候你可以请你的朋友来玩。”

“真的啊!”沈麒先是一高兴,然后声音又低落下去,“我又没什么朋友,到时候来的还不是那群亲戚,我烦他们……”

“呵,”林则越轻笑一声,“宣子期不是你的朋友么?”

他着重咬了“宣子期”三个字,而沈麒自然是接着他的话说:“我倒是想啊……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来,之前每次想让他来家里玩他都拒绝的。”

林则越道:“你求他,他会来的。”

说罢,林则越便挂了电话。

储物间里有一面落地镜,他走过去,撩起衣服的下摆,看了看自己下腹部靠右侧的那道已经愈合的伤疤。

浅浅痕迹,看过一眼,就能让他瞬间想起宣子期捅他的那一刀。

宣子期那一刀太过直白,似乎并没有夹杂多少恨意,只有单纯地宣告他的不可侵犯。犹记得他当时的眼睛中一片清明,现在每每回味起来,林则越都觉得刺激。

那种感觉,之前从未有人带给过他。

他原本以为宣子期只是纪明赫养的金丝雀而已,现在来看,这个人身上有着太多神秘的,违和的,难以言说的感觉。

他本打算把宣子期作为要挟纪明赫的筹码,没想到这个宣子期居然是他的亲表弟。

一个阴暗的计划,此刻在他脑海中应运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