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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则越把宣子期带到一个小房间,一推开门,尘封的灰尘和一股旧家具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这个房间昏黑,林则越开了灯,房间里顿时变得明亮如昼,也是在这一时刻,整个房间里的布局摆设也都一目了然。

墙上挂着全家福的相框,旧箱子大大地开着,里面有许多婴儿穿得衣服,不过看款式十分老土,好像是十几年前的款式。

墙上的全家福是三个人的,沈庭松旁边站着叶蕊,叶蕊抱着一岁大的沈峪,他们夫妻俩看上去非常幸福,沈峪则是闭着眼,两只肉嘟嘟的小手扑腾着,看上去非常可爱。

在这张三人全家福旁边,还有一张全家福,只不过这一张上有两个三口之家,另外的一家人,是林家。

“那是我爸,我妈,还有我。”林则越指着上面的三个人轻声说,“你爸是我舅舅,我妈是你姑,这个亲戚关系你明白吧?”

宣子期紧绷着一张脸,一语不发,眼神复杂。

“如果按照正常的情况发展,我们应该是一块儿长大的表兄弟,我们两家会经常串门,说不定我们应该能一起上学,你会像寻常人家的兄长那样带我出去玩……”林则越轻笑一声,“可惜,舅妈被人陷害,你被人掳走下落不明,那时候舅舅也差点一蹶不振。”

宣子期板着脸:“你到底想说什么?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林则越轻叹一声:“你还是不愿意承认吗?承认自己是沈家人有这么难吗?”

宣子期一语不发,只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他大脑快速运转着,想着该怎么逃脱。

手上的绳索很难挣脱,就算他再有能耐也不能在林则越眼皮子底下把绳子挣脱开。

宣子期想了想,干脆先顺着他,等他自己露出破绽。

“再给你看一张照片。”林则越说着,又从一个箱子里抽出来一张年代稍微久远一点的照片,递给宣子期。

然而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宣子期瞳孔一震。

那上面有两个人,年轻时候的纪老,还有林则越的父亲林靖年。

“这个故事的时间比较久远,我慢慢讲给你听……”

上世纪九十年代,纪老被一股淘金热吸引,他怀揣着发财的梦,带着家乡几个兄弟共赴阿尔金山和可可西里。

这其中就有林靖年。

林靖年当时还有点犹豫,就问沈庭松的意思,沈庭松一开始也没松口,就说虽然淘金诱惑大,但风险也大,加上现在叶蕊怀了孕,他不敢去。

可可西里那里发现了金矿之后,由于极高的海拔和严寒冷冽的天气,让许多人望而却步,再加上“无人区”三个字,处处透着一股让人生畏的荒凉,沈庭松当时就犹豫了。

他也劝过林靖年,只身一人去淘金有多么凶险,不要因为一时的贪欲让自己身陷险境。然而当时的林靖年哪里听进去劝,

然而那段时间纪老不断鼓动他们,还兴奋地对他们说:“我认识的两个金农说了,他们那边的矿洞一个月至少能产出八十多斤的金子,我们的矿离他们的很近,运气好也能打出这么多金子来。”

一听这,林靖年眼睛都亮了,彼时正是他最缺钱的时候,于是心头一热,在纪老的鼓动下,他开始对淘金趋之若鹜。即使当时怀着孕的妻子沈芸洁极力劝阻,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去往可可西里的路。

沈庭松也劝过,可林靖年就像是被纪老洗脑了一样,无奈,他只能看着自己这个小舅子跟着纪老走了。

最开始的时候,林靖年每周还能给家里寄一封家书,可过了大概半年的时间,他就音讯全无。

从林靖年的寄给家里的信上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当时他和纪老在在可可西里落脚,黄沙漫天,车经过一排排土屋,在目及之处尽是黄土的一处空地上停下来。林靖年也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一张褐红色的洗金床,上面的金疙瘩像是淘米一样被洗出幽幽的金光来,那极具诱惑的颜色瞬间就放大了他的贪欲,让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发家致富了。

纪老当时“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好干,到时候都是咱们的。”

然而淘金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们经常要不眠不休,顶着寒风翻捡砂石中的自然金块。

和许多在底层挣扎的金农一样,他们盼着自己能够私藏一点金子带走。然而淘金并不是向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在金矿上真正的赚到钱的只有金把头和极少数金农,大部分金农都赔了钱。

包括纪老他们,也成了任人宰割的韭菜,底层金农每个月能挣一千来块,林靖年把这些钱都寄给了家里,他在信上语句也越来越消沉,除了对家人的思念,就是对自己的失望。

那之后,林靖年没了音讯,但纪老却独自一人回来了。那是在半年后的时候,纪老阴沉着脸找上沈庭松,并说林靖年背叛了他,留在可可西里结婚生子,以后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

沈庭松不理解这个意思,一阵逼问之后,纪老却恨恨地推开他,并声称从此和他们姓林的还有姓沈的,再也不会有半点瓜葛。

沈庭松无奈,却又担心林靖年的下落,便托人去可可西里打听他的情况。

然而一打听才得知,林靖年早就死在了偷猎者的抢下。

可可西里生活环境艰苦,吃穿用度完全供给不上,再加上严酷的环境让人难以适应,林靖年在一开始就出现了高原反应,后来因为不适应而生过两次病,有一回他咳得厉害,金把头怕他是肺痨,干脆把他隔离,根本不让他下矿。

等他病情好转的时候,在矿场上的生活也更加艰难。而当时除了淘金热,偷猎者也四处横行。毕竟藏羚羊的皮在当时很值钱,偷猎者将皮运往欧洲就能换取大量的财富,一张羊皮抵得过一个月的工资,相比于淘金,偷猎显然来钱更快。

林靖年见淘金赚不到钱,干脆就打上了偷猎的主意。当时纪老劝阻过他,但他却无比偏执,还把自己的一切不幸归结到了纪老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