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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明赫握着他的胳膊,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这个答案,他曾也想过,可又无数次被他否决。

真相如果是这样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从此他跟纪明哲不共戴天。

纪明赫无比自责和难过,他对不起沈峪,如果他能早一点回来阻止,早一点查明真相,那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对不起,峪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他突然低声啜泣起来,额头抵在宣子期的肩窝上,温热的眼泪流淌在脸颊上,心痛到窒息。

“好了,我这不也算是活了吗?别难过了。余下的时间,我都会陪你一起好好活着。”宣子期轻声道。

“是我没能保护好你,都怪我,你是不当时都恨死我了……你该恨我,换做我也恨我自己……”

温柔的安抚并没有让他陷入沼泽的情绪得到缓解,他哭到失声,宽阔的肩膀颤抖着。

宣子期愣了下,这还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纪明赫哭成这样。

与小时候总是因为犯错挨打的那种哭泣不同,那时候的纪明赫用哭这种形式来撒娇,只是为了得到他的温柔安抚。而这一次他的哭,却满是愧疚和自责。

屋内静悄悄的,宣子期轻叹一声,伸手过去,避开他的伤处轻轻拥住他,此时他终于可以卸下所有伪装,像过去那样安抚怀里这个人。

“想什么呢,”宣子期低头吻了吻他的脖子,“要不是有这一场,我都不知道我真的爱的人是谁。”

夜晚寂静,两人就维持着这个姿势抱了好一会儿。纪明赫从抽噎到安静,连呼吸都轻轻浅浅的。

他问宣子期:“我冲进火里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跟进来呢,你也不要命了吗?”

闻言,宣子期一时语塞,随后才温柔地浅笑了一下,从裤兜里掏出那个小巧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纪明赫送他的那个小水晶球。

那颗水晶球体积很小,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掌心里,水中浮起的泡沫和点点晶莹的砂砾散发着微弱的荧光,水晶球内部是一个微缩景观的小木屋,旁边还有只安静守护在小木屋旁的白色小狗。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我当然要好好珍惜。”宣子期温声说着,眼神却有些难过,“其实刚重生的时候,我也想过把这个东西带回来,可惜……那时候我没有任何立场和你接触。”

纪明赫情难自持地笑了一下,他伸出手指触碰那颗水晶球:“这是我自己做的,在国外的时候。你到现在大概都发现不了吧,这个水晶球的秘密。”

说着,纪明赫把水晶球翻过来,打开底座的开关,把里面那张纸条拿出来。

上面写着对他告白的话语。

【峪哥我爱你!——小纪】

宣子期一看,耳尖迅速蹿红,真没想到那时候这小子心思还挺巧妙啊。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掩着嘴轻咳一声,然后看向纪明赫冒死背回来的那个双肩包,试图转移话题:“那你呢,为什么要去拿这东西?里面是什么?”

闻言,纪明赫轻叹一声,把背包拿过来,打开拉链。

背包里面的东西赫然出现在眼前,宣子期微怔,那是他的东西。

或者说,是沈峪的遗物。

不过是一些旧物而已,有些甚至都已经被他遗忘了,可纪明赫却还是奋不顾身地冲进火海,要把这些东西拿出来。

宣子期嘴唇微颤着:“这些……你还留着?”

纪明赫温柔道:“当然,这可是你的东西,你……走后,我就一直保管着,没让别人碰,我就靠这些东西撑着呢,这是我的心念。”

这一瞬,宣子期突然感觉自己何其有幸,能被一个人保护至此,前世受过的种种苦难似乎在这一刻都变得不值一提。他凑过去含住纪明赫的唇,两人就这么静谧地交换了一个温情的吻。

随后,宣子期放开他,到一边去找药箱:“我记得这边我放了一个急救药箱的,你等下,我给你包扎。”

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纪明赫笑了笑:“好。”

宣子期找药箱的时候,也捎带着看了一眼四周,车库里面没怎么变样,他之前存放的保险箱、车,还有一些值钱的东西都在这儿。纪明赫应该是经常过来打扫,所以里面的那些物件都一尘不染。

拿到药箱后,宣子期取出碘酒纱布和双氧水,开始给纪明赫清洗伤口。

“嘶——啊好疼啊!”

纪明赫疼得眼角肌肉抽动,额头上瞬间渗出汗珠,宣子期皱着眉嗔怪他一句:“活该,让你非要往火里冲,一点常识都没有。”

纪明赫替自己叫屈:“你老凶我,还不如装成宣子期那样温柔对我呢,呜呜。”

宣子期翻了个白眼,但手上还是继续给他紧了紧绷带。

刚包扎好,两人就接到了魏昭的电话。

“二少,纪明哲现在人在医院,刚才他昏倒了。”

“昏倒了?”纪明赫冷笑一声,有些怀疑地说,“呵呵,不会是畏罪潜逃吧?”

魏昭道:“我看不像,他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当时我留在那儿的时候他就昏过去了,现在他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太正常。”

“东西呢?”

“派来的人都搜过了,沈峪的东西在他手上,不过具体是什么只能等他清醒了再问了。”

纪明赫沉默了一下:“加派人手,好好盯着他,别让他再跑了。”

电话挂断,宣子期看着纪明赫,面露愁容:“尤辰现在被我控制了,他认罪了,但没什么用,我觉得你父亲的死并不简单。”

蓄意纵火,杀人,这些罪名已经完全足够让纪明哲牢底坐穿。

但现在最大的麻烦是,没有证据。

就算尤辰那边认罪了,只凭尤辰一张嘴,以纪明哲的能耐,也可以完全把罪责全部反推到尤辰的头上。更何况,尤辰自己也有过走私的违法行为,到时候真打官司,纪明哲也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说尤辰是为了隐瞒自己的罪行才杀人灭口。

“尤辰果然被你藏起来了,这些事你都不告诉我,”纪明赫眯起了眼,但眼下也不适合再跟他翻旧账,“你怀疑谁?阿南?”

“矛盾的地方就在于,尤辰知道阿南捅了纪老一刀,但那一刀是不是最终致命的原因,这就不知道了,当时把你爸带到车上拉走的人,是纪明哲。”宣子期沉吟片刻,低声道,“我怀疑是他。”

接着,宣子期把死前他经历的那些事完完整整地告诉了纪明赫。

如果纪明哲真的丧心病狂到连亲生父亲都敢杀,那他就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可理由呢,动机呢?

纪明哲为什么要杀死纪老?就因为当初纪老不允许他和阿南在一起?还是说因为遗嘱的事?

纪明赫皱起了眉:“太奇怪了,他不至于。如果就为了篡改遗嘱而杀了我爸,那根本没必要,因为最一开始我爸留给他的就比留给我的多。”

宣子期震惊:“真的?”

纪明赫道:“我骗你干嘛,我爸立遗嘱的时候把他的信托基金都给我哥了,不过当时他把律师单独叫进书房的时候,被我偷听到了,我当时还因为这事儿挺膈应的。”

想着,纪明赫烦乱地抓了抓头发:“纪明哲不会那么蠢,你想想看,当时我爸虽然已经年逾六十,但纪氏旗下的所有产业都是他老人家在支撑,但凡他出事,就凭纪明哲那点本事怎么可能撑得住纪氏产业的运作?尤辰说的话不一定就是真的,我不信。”

听到这儿,宣子期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这太不合理了,因为纪老生前明里暗里都是偏爱纪明哲的,所以按照他的推断,纪明哲杀死纪老的动机无非就是两个,一个是嫉恨遗产分配不公,一个是因为纪老死活不让他和男人在一块儿。

但纪明赫说的话也很有道理。

确实,如果纪明哲真的杀了他亲爸,绝对弊大于利。按照纪明哲的心思,他应该不会选这种方式。

至少,也应该是在他已经手里牢牢掌握纪氏的全部之后,才动手。

两人琢磨了一晚上也没有头绪,最后他们都有些疲乏,便从车库里找了个折叠床,合盖一条毛毯,相拥着,汲取彼此身上的温暖。

眼皮倏地有些沉重,宣子期合上眼皮的那一瞬,他听见纪明赫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你想我以后还叫你宣子期,还是叫你沈峪?”

宣子期嘴唇轻轻动了动,忘记了自己回答了什么,梦里,他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个几乎被他遗忘了的自己,正对他微笑。

……

第二天一大早,宣子期率先醒来,顿感胳膊一阵没有知觉地麻木。

昨晚上他把胳膊给纪明赫当枕头枕,俩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着睡了一晚,这个床垫很硌得慌,他睡得很不舒服,不过看着身旁这个人的睡颜,他也觉得知足了。

两人打了个车回到他们的公寓,走之前宣子期把车库这边的保险箱打开了,里面的银行卡什么的也都尽数取走,这些东西也能让他觉得更踏实一点。

正想着,宣子期手机一响,上面收到了一条信息。

【沈麒:你今天有空吗?我要出国了,我想和你见一面。】

看着这条消息,宣子期望向纪明赫:“他要出国了?你说他要见我干什么呢?”

纪明赫突然多了个提议:“干脆就今天,把沈庭松也约出来,咱们都一起见个面吧。”

宣子期看了他一眼,瞬间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这是要让自己和沈庭松相认。

想着,宣子期赶紧摆了摆手:“不行,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是我觉得挺尴尬的。”

“为什么不行?你不想和自己的亲生父亲相认吗?”纪明赫摸了摸他的脸颊,“我不评判其他,但至少从一个父亲的角度,他找了你那么久。林则越这个人心思叵测你也知道,以后他老了,林则越要害他易如反掌,他只有你唯一一个儿子,你能不担心他吗?”

宣子期别开脸:“他还有沈麒。”

“沈麒根本玩不过林则越,峪哥,你到底在抗拒什么?”

宣子期咬住下嘴唇,沉默地低下了头。

果然,还是纪明赫最了解他。

“峪哥,我知道你心软,也知道你是顾及自己现在这个身份没法和他相认,但我能给他解释一切,相信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