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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宣子期辗转反侧,直到凌晨三四点才闭上眼。

可一闭上眼,他就梦见了一个他思念了很久的人——纪老。

纪老是个不苟言笑的人,长得可以说是凶巴巴的,两个眉毛总是皱在一起,眼神很锐利,盯谁看谁腿软。

他还是沈峪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纪老时,也吓了一跳。当时他披着一个破纸壳躲在桥洞底下,纪老正在逃难,一见到他便立刻捂住他的嘴反身把他拽到隐秘的洞口,等那伙追他的人跑远了才出来。

而后,他就和纪老结下不解之缘,纪老收养了他,把他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带在身边,给他吃好穿暖,让他读书。甚至发现了他有打架的天赋,让他练就了一身本事。

梦中,纪老一脸愠容:“沈峪,你太让我失望了。”

宣子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低着头任凭他训斥。

“你怎么能忘了本,忘了是谁害死的你?”纪老恨铁不成钢地摇头,“斩草要除根!你再这么心慈手软下去,就害你自己,也害了明赫!”

最后一句话让宣子期浑身窜过电流,他醒来的时候额头和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虽然是虚惊一场,但纪老在梦中说的话还是点醒了他。

身旁的菲儿还在熟睡中,他轻手轻脚下了床,洗漱一番过后,换上一身运动装,见纪明哲下楼便淡淡道:“我要去晨跑。”

晨跑是他以前的习惯,纪明哲自然是知道的,但想起顾卓筠说过他之前伤了半月板,便皱着眉问:“你腿能跑步吗?还是不要了吧,家里有跑步机,你可以慢跑。”

宣子期摇摇头:“我膝盖早就好了,你让我出去透透气吧。”

纪明哲见他眼神殷切,终于没狠下心来反对:“去吧,只能在附近跑。”

宣子期点点头,往脖子上挂上一条干毛巾便出去了。

周围的地形其实还蛮简单的,他绕着树林里的小径跑了一圈又绕出来,呼吸了足足的新鲜空气,路上经过两户人家的院子,还跟院子里的人打了招呼。

这里的人还算友善,宣子期跑了两圈,这时候已经满身的汗,他路过那栋阿南住的别墅,见前门是虚掩着的,便直接推开门走进去。

屋内有些昏暗,地上甚至能见到落着灰尘,宣子期皱着眉走进去,在走到客厅中央的时候看这样一副景象——

到阿南躺在沙发上,胳膊无力地垂着,手里虚虚地握着个药瓶,而里面的药片却零零散散地散落在地上,他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白纸,眉头还是蹙着的,看上去十分痛苦。

宣子期走过去,用力按住他的人中让他清醒了些。

阿南两只眼睛各睁开一条缝,眼前的人影朦朦胧胧,见是宣子期,他才愣了一下:“怎么是你?”

“不是我你就该死在这儿了。”宣子期冷嗤一声,从旁边桌上倒了杯水给他,“喝了吧,稀释稀释药物浓度。”

阿南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旋即想起了什么:“我刚吃了缓解头痛的药……突然就昏过去了。”

“嗯,那你可以别乱吃了,药是纪明哲认识的人给你开的吧,纪明哲什么人你还不懂吗?他想让你对药物产生依赖,然后慢慢控制你,”宣子期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幸好我及时赶过来,不然你休克致死也没人发现。”

阿南心有余悸地看着那药,他脑海中闪过医生给他开药时的诡异眼神,瞬间明白了一切,随后愤怒地吼了一声,把拿药瓶狠狠摔在地上,然后又站起身,发泄似的狠狠踩了那药瓶几脚。

愤怒之余,他喘着粗气抬眼看了宣子期一眼,带着些许困惑:“你为什么要管我?我死了你不是该很高兴吗?”

宣子期抱着手臂木然地看着他:“我对你的死活没有半点兴趣,不过你现在和我用着一样的脸,万一你死了,这边警方突然来调查,那倒霉的就是我了,我多少也算是个公众人物吧。”

阿南自嘲一笑:“有道理。”

说着,他踉跄着坐回沙发,目光无神,就好像被抽空了力气那般瘫软。

“和我合作吧,你要么选择慢慢被他折磨,要么痛快和我合作,然后离开这里。”

阿南兴致缺缺地撇了他一眼:“然后呢?”

“我会把你送进监狱,做错了事就要收到惩罚,这世上就没有人犯了罪还逃得过法律的制裁,还有良心的谴责。”宣子期淡淡道。

这个答案并不意外,阿南无所谓地笑了下:“嗯,行啊,坐牢也总比在这里舒服,纪明哲是个魔鬼。”

想到这儿,宣子期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宣子期走上前,手撑在他身子两侧的沙发扶手上,“当时你捅了纪老那一刀,你还记得吧……”

“记得啊,”阿南翻了个白眼,“旧事重提干什么?老东西天天在我梦里向我讨债呢,把我折磨得不人不鬼,你满意吗?”

“但那一刀不致命,你没捅对位置,是吧。”宣子期眯起眼。

阿南脸色倏地一便,似乎下意识地想到了什么,随后嘴唇紧抿。

“尤辰和你密谋这件事只是个幌子,实际上是纪明哲让你捅的,对不对?”宣子期瞪起眼来。

阿南猛地把他往前一推:“你凭什么这么说?”

宣子期耸了耸肩:“我只是这么一问,看把你吓的。其实道理很简单,如果是尤辰和你密谋的整件事,你们一定不会给纪老留活口。而且当时纪明哲把你带出去之后,明知道纪老还留着一口气可以指认凶手,可你一点都不担心,这只能证明是纪明哲让你这么做的,你和纪明哲才是真正的同伙,尤辰不过是你们的棋子。”

阿南的表情已经开始扭曲了。

“你怎么知道?”

“猜的。”宣子期有些懊恼地轻轻摇头,“但如果我早能猜到这些,悲剧就不会发生了。自从我重生之后,有些事情我一直想不通,比如为什么纪明哲能一口咬定是我做的,又为什么要让尤辰秘密处决我……”

很多细节串联到一起,就能发现其中的端倪。

比如如果他真的是凶手,怎么可能在自己给阿南安排的那个房子里下手?以纪明哲的脑子不可能想不到这点。

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想要把杀人罪名栽赃嫁祸给他的人,就是纪明哲本人。

包括他当时审问尤辰时尤辰脸上那错愕的表情,他意识到尤辰浑然不觉自己已经中了圈套,这才得出结论,杀死纪老的事是纪明哲和阿南联手干的,而尤辰也只不过是计划中被蒙在鼓里当枪使的一环。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人死不能复生,宣子期现在要的是正义的清算。

见阿南不说话了,宣子期便直起身子,冷眼垂眸看着他:“让我再猜猜他想杀纪老的动机,你一定在他枕边吹了不少风吧,关于遗嘱的事情,你从中挑拨,告诉纪明哲你偷听了纪老和律师的谈话,说遗产分配不均,大头全都给了小儿子明赫。那时候纪明哲早就知道他亲爹是顾卓筠,所以更加怨恨纪老,再之后你们就密谋杀了他。”

“别、别说了!”阿南捂起耳朵,他现在愈发感到头痛,耳边似乎有蚊蝇在嗡嗡作鸣,嘲讽着他计划的败露。

“你们千算万算,唯独漏算了我会重生回来找你们报仇,当然现在也不用我动手了,你跟纪明哲撕破脸,纪明哲现在唯我是从,你猜猜如果我要你死,纪明哲会不会留你到明天?”

听着宣子期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个不容反驳的事实,阿南更觉得心里发慌,他的命运早就被人攥在手里了,现在他还能依靠谁呢?

见状,宣子期暗暗勾了勾唇,马上鱼儿就要上钩了。

这次要做的这个局,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阿南。

想着,他弯下身,声音带着劝慰:“你知道纪明哲那么多秘密,你觉得他更愿意留下你这个隐患还是除掉你?跟我合作吧,你也只有帮我这一条路可以选了。”

……

回到别墅,宣子期脖子上那条毛巾已经湿透,这会儿菲儿已经起床,见他回来便高兴地扑过来抱住他的腰。

“乖,别抱我,我身上全是汗。”

纪明哲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最新一期的的财经杂志,见他进门便冲他说了一句:“洗个澡,然后过来坐。”

宣子期挑了下眉:“干什么?别卖关子。”

“你先去洗个澡吧。”纪明哲淡淡道,“有个关于明赫的消息要告诉你。”

听到“明赫”二字,宣子期脸上露出了一丝激动又有些紧张的神色,这让纪明哲瞬间不爽,语气也变得生硬:“赶紧去,否则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

宣子期咬咬牙瞪了他一眼,然后快步走进卧室。

菲儿坐在客厅,他并不害怕纪明哲,抱着小画板走了过去。

“大叔,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子期哥哥呀。”菲儿歪着头,一脸天真地看着他。

纪明哲望着这小屁孩儿,浅浅地弯了下唇,想着如果讨好这小东西,说不定宣子期对他的态度会更好一点。于是他温声道:“嗯,你看得很准。”

菲儿点点头,坐到沙发的另一侧:“那你要对子期哥哥好一点哦,你每次凶他或者不让他出去,他都会很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