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着都有她一半高,许宁均站在他身边,被他单手圈住细腰,环在怀里。
男人自下而上看着她,黑眸澄澈,像是哄小孩子似的。
许宁均哇了声,“毽子,你做的?”
山鸡的毛比家养的好看不少,特别是尾巴上的那几根长毛。
他们在杀鸡,拔的一地鸡毛。
程川就顺手挑了几根最好看的毛,给她做了只毽子玩。
“好漂亮呀。”
许宁均爱不释手的左右看看,野鸡毛长长的,尾端是白色,羽毛尖端泛着深绿色,在阳光下还有偏光的效果。
牵住程川的手,许宁均趁着四下没人,快速吧唧了他一口。
他把她当小孩子似的,凡事都哄着她来。
明明自己重活一次,年岁是普通人的两辈子,许宁均还是感动于此刻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
程川揉了下手心里她的小手,站起来。
“你会...........”
许宁均刚要开口,被旁边啪的泼水声打断。
钱美香鼻孔朝天的重哼了声,程国保非说程川老实,不敢抢远山的女人。
好家伙,都谈上对象了,大家都知道了!
那齐翠一点不如许宁均,明明是城里人,抠门的很。
问她要几块钱都不给,之前许宁均多大方啊,一副好拿捏的样子。
真是太可惜了,想到差点远山就能娶到许宁均,钱美香后悔的捶胸顿足。
“小川啊,你最近都不回家住,那你住哪啊?”
钱美香脸色一万八千度大转变,笑呵呵的搓手,“天冷了,不能穿这么少。等着,舅妈给你拿件厚衣服去。”
钱美香矮胖的身子扭啊扭,从背后看像只蠕虫,扭进家里,又扭出来。
手里抱着个灰色的大棉袄,许宁均弯唇没说什么。
看着钱美香热情的将那件大棉袄套到程川身上,强迫程川穿上。
这应该是程远山的衣服,对于程川来说小太多了。
勉强穿上,手臂那短了一大截,整个人像被束缚住似的。
钱美香呵呵的笑着,“好看,这不挺好看。”
许宁均站在一边,许久开口,“以前冬天你穿什么?”
他家里不可能一件他冬天的衣服都没有吧。
程川顿了下,冬天的话,多穿几件夏天的衣服就行了。
他干活,也不觉得太冷。
冷就去火房烧火的地方,烤烤火。
晚上,他就睡到火房。虽然烧太多木头会被舅妈说,也有点呛。
之外,也就...........还好。
他不说话,傻子似的朝她笑笑,过来拉她的手。
许宁均皱眉,嗔怪的凶了他句,“笨死你算了。”
“害,俺这脑子,一着急把远山的衣服和你的拿混了,俺重新去找找,在.........柜子,对柜子.............”
“歇歇吧,”
许宁均抬手,提高声音,“今天趁着好日子,请大家做个证,从今往后程川和程家没有任何关系。”
钱美香愣住,好半天没理解过来,“谁说的?”
“我啊。”
程川要是娶到许宁均,回来得孝敬他们。
钱美香的美梦一下被戳破,急的跺脚,“俺们对他有恩,谁同意分家了!程川,你个白眼狼,老娘白养你,早知道就该把你饿死。”
女人粗短的手指戳上程川,许宁均不悦的抓住,往下掰。
“啊,疼疼疼!”
“你们怎么对程川,大家有目共睹,还需要我请人复述吗?今天我心情好,便宜你们,只分家,其他我不计较了。”
“这还没怎么呢,许知青就挑唆俺家孩子分家。可不得了了,连长辈都不要了,小川你倒是说句话,为了这女人,真不要你舅舅舅妈了?”
钱美香大嗓门的叫嚷,程川眉头微拧。
“好啊,不分就不分。你一口一个小川,还说他是跟你亲儿子似的,真的吗?”
“当然了!”
一个主要劳动力,钱美香就是死都不能松口。
要不他们一家喝西北风去啊!
“妈,”
许宁均甜甜的唤了声,“早说嘛,他娶我的时候彩礼还没给。妈妈什么时候给我呀,我没太多要求,按照村里的规矩来就行。还有,我这改口费,妈妈现在给吗?”
“什么?!”
“娶,娶谁?俺没听错吧?娶了?”
吴小花点头,满意的看到大家都是这个反应。
自己不是唯一一个被吓傻的。
大家面面相觑,没人相信,村里最穷的崽,能娶到最富最美的知青。
这两人不是在谈对象吗,啥时候更进一步了。
这也太快了。
“估计啊,是那种夫妻。”
有人小声嘀咕,不少人附和的点头。
知青也有生理需求,有不少知青在这做‘名义’夫妻。
等回去的指标一下来,就一拍两散。
人家文化人,城里人怎么看得上村里的娃娃。
直到许宁均拿出两人的结婚证,大家才瞬间噤声。
竟然扯了证!
大队长当场表演了个掉凳,惊讶的来回看。
程川这娃儿,闷不作声,真把许知青拿下了。
佩服啊,佩服。
“昨天太忙了,没得空和大家说,宁均给大家赔不是了,请大家吃喜糖。”
甜腻腻的糖果堵住嘴,大家心里的秤一下偏移。
“俺说句公道话,你们家对小川也不好,这么多年了,差不多得了。”
“小川的工分养了你们一家这么多年,人家好不容易结婚,也该经营自己的小家了。”
许宁均赶紧摇头,“刚刚是我不懂事,没想到妈竟然这样好,明明不是亲生孩子,却像儿子一样对待。彩礼和改口费,拿来。”
钱美香不停吞咽,在计算一笔账。
是彩礼和改口费更贵,还是以后程川挣的工分更贵。
两边她都舍不得,急的冒汗,“你你你,程川你不张嘴,你倒是说说,你不要你舅舅舅妈了。俺们养你大,你这么对俺们,对得起你娘的在天之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