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可是最顶尖的秘籍。’
春石想想,虽然心下还是抱有怀疑,但直觉系统不会坑害她,点点头道:‘好,我现在已经突破一重了,十重我肯定也能行的。’
系统很欣慰,这孩子年幼时经历了不少磨难,但家庭氛围又让她始终积极乐观向上,加上它从旁教导,也很聪明好学。
而且从小被爹娘哥哥姐姐们保护的小春丫其实还一直有着一颗想要保护别人的心。
她生活在爱里,也想将爱给更需要的人。
比如,亓舒。
那秘籍确实是好东西,在系统秘籍排行榜上都是高挂榜首的存在,其价值当然更是难以估量,本来按照春石收集力量的速度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兑换的,系统本也开始考虑更低等级适合春石,且副作用小一些的秘籍了。
却不想轮监时阴差阳错捡到了亓舒。
好巧不巧亓舒还是这么个惨的不能更惨的情况,春石废了不少力气,才让亓舒渐渐接受了她,从亓舒那居然几次就攒够了兑换秘籍的力量。
系统见力量够了,都不带犹豫的就秒兑了高阶秘籍,兴奋的让春石快去练。
除了秘籍费力量,还有每次捡亓舒后那些伤药也费力量。
毕竟春石只是一个无品级无职务的小太监,别说伤药了,甚至生病快死了都得不到太医院里的医官诊治。
便只能依靠力量去兑换药膏。
其实开始时,春石还有些不舍,无论是什么时候,药都是顶顶昂贵的。
但自从看到过亓舒身上的伤和他的处境后,每次为他兑换药膏,春石都从未犹豫过。
攒了三年的力量,就这样一朝如昨,两手空空了。
‘系统哥哥,留在东宫,我们能更快更方便的积攒力量,我也能保护太子殿下,是这样吗?’
春石深吸气,不等系统回答,已经定下决心,‘好,那我就去东宫。’
系统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但想想,这东宫也不是他们说进就能进的。
‘小春丫,这皇宫里的关系错综复杂,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将你送这儿来,你需得想想办法。’
系统没接触过内务府的大太监,自然也不清楚该怎么对症下药,只能寄希望于小孩儿自己。
想想第一次放手让孩子去做一件事,系统还有些激动。
但也担心自己再开机的时候就回到总部,要记录春石这短短的几年人生了。
‘小春丫,太子殿下虽然在宫里生活不若狗彘,但他毕竟还是太子,皇后不会完全对他置之不理,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皇后?
未央宫?
春石点点头,‘我记住了,系统哥哥。’
许是春石虽然走的慢,但动作间难以避免颠簸,也可能是春石身上的体温传到了亓舒的身上,他低低的呜咽了一声。
又往面前的温暖处蹭了蹭,用犬齿慢慢的嘶磨着春石的脖子皮肤。
春石感觉到刺痛,热量从刺痛处消逝在头脑中清晰的像是慢动作放映,但春石没动,牢牢的仍然背着亓舒稳稳的走着。
“殿下,您醒了?还记得奴才吗?”
亓舒脑子不好不是假的,春石第一次遇见他时,他就是静静的坐在轮椅上,被一群所谓兄弟恐吓叫嚣着推下了寒冬腊月的池塘,看着他一点点往水下沉坠,岸上的人到底不敢真的将亓舒弄死,还是找了太监下水救人。
救上岸后,太监大力拍打亓舒胸口将水逼出,看他吐出水有了喘息,那群兴致缺缺的皇子公主才心满意足的离去,谁都不曾想过,亓舒一个本就底子不好的人,残疾落水还这样晾在冬日到底能不能活。
或许,他死了才是众望所归。
春石那日忍了又忍,系统一直和她强调这就是命,不是她能多管闲事,打抱不平的。
他们自己都要小心再小心才能活下去,没有力量去为别人伸张正义。
这是亓舒的命,亓舒已经这样过了许多年,会有人来处理他的。
春石这样将信将疑,本就繁赘的工作熬到月上中天,亓舒仍然无人搭理。
所有人理直气壮的将他遗忘了。
她到底还是没忍住。
春石偷偷摸摸将亓舒换了个地方,倾尽多年积攒的所有力量换了保命神药,等待亓舒睁眼的过程中,春石无比的自厌懊恼愧疚。
种种情绪压在她的心口,于是亓舒睁眼时,正好对上她瞬间灿然的笑脸。
春石恭敬行礼,春石将身上唯一一块窝头放在亓舒手心,春石看着亓舒慢慢跟着也绽放开一抹纯真的笑,春石沉默了。
亓舒只是笑,却仍然不为所动,眼底的纯粹足以让任何心有不忿的人燃起全部的恶念与欲望。
他们会将拳脚送到亓舒身上,用尽世间的全部恶意来发泄咒骂,他们好像翻身了,却明明只是片刻的胜利得意,但也弥足珍贵,甚至期待起下一次。
这皇宫里,谁能真的坦然笑对,谁又是一帆风顺,面对无能为力痴傻的皇太子,明明该高高在上的人物啊,看起来却比更为卑贱的自己还不如,又如何扼制管束自己心中的鬼。
春石也抬手了,然而还不等亓舒那病态隐秘的期待落实,一抹温热贴在了他额头。
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仔细。
春石说:“太好了,殿下的热退下去了。”
看面前的太子殿下只是呆呆的,脸上的笑容连弧度都没变,春石也松了口气。
看来应该真的脑子不好。
春石怎么可能不怕,在少监局时,为了让他们这批民间来的年纪尚小的孩子长记性,有一段时间他们被强行按着看了好一段时间的砍头和受罚,那些人的死因千奇百怪,各种刑具看的不少孩子都发了魇症。
但如何都离不开上面的主子,甚至就是官大一级都可能是丧命的缘由。
他们同一批进宫的百来个孩子,最后只余了二十多个,春石很惜命。
没有既定俗成的责打辱骂,什么都没有,轻飘飘的,她好像真的只是看他可怜,顺手为之,亓舒被送回池塘原处时也不将刚刚发生的事当回事。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的,有些当下因为同病相怜而产生同情的人,但过不了多久,发现他真的只是一个无人在意的落魄废物后,也会失去耐心或者撕破脸皮,凌虐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而时间,是亓舒最不在意的东西。
亓舒那时八岁,但前八年的时间对亓舒来说,单调的甚至有些无趣。
五岁前久病难医缠绵于病榻,或许是身带剧毒,日日要经受身体上的剧痛折磨,亓舒不像别的孩子对年幼没什么记忆,相反,疼痛让他更加清晰的记得所有在他身上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