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亓戟乐禾后,老伯为他们热了水,乡下条件艰苦,只一间窄小的空房间做浴室,豆子谢宽都已经收拾好去休息了,春明取了亓舒的衣裳,作势就要跟着进屋伺候他洗浴。
然而,亓舒踏进屋后,却挡住了春明的脚步。
春明:“……??”
“公子?”
亓舒背对着她,春明看不真切亓舒的表情,抬头却瞥见亓舒到底耳垂红了个剔透。
“咳,我自己来。”
“啊?”
他们都坦诚相待过了,怎么如今却见外了呢?
“您……不方便吧?”
亓舒在外还要依靠轮椅,没自己在里面帮衬,他一个人多麻烦。
“……你在外面守着。”
说着,亓舒已经反手将门关上,不想再与春明这个榆木脑袋多做解释。
白日要乘马车赶路,如今暑气又蠢蠢欲动,她是半分危机意识都没有。
若是当真叫春明照顾他洗浴,亓舒觉得自己得坏了。
“哦——”
春明拖着尾音,在门关上后,却突然勾唇笑得狡黠,足尖轻点地面,旋身踩到了浴室房顶,盘身坐好,托着下巴看起了月亮。
竟是真的守了起来。
亓泰与亓舒交好,并不是平白无故。
而是在二月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也是那事,叫亓泰与亓靖从此后见面便是炮火。
而在其中拱火的亓舒,被亓泰拢成了自己人看待。
这事,涉及到了去年差不多的这个时候,春明与亓舒初次在假山后听人墙角,后来经过确认,私相授受的两人正是四皇子亓靖与他多年前送给亓舒的美人。
亓靖想要人家为他做事,付出还挺巨大。
总之是将美人迷得不要不要的。
亓泰在去年秋猎时遭了亓靖暗害,自然对亓靖恨极,二人你争我抢多年,本就积怨颇深。
春明与亓舒对他们哪一个都看不顺眼,自然是挑了个最碍眼的来搞孤立。
便私下寻了亓泰,将此事与他说了。
结果不必多说,亓泰查实后当即将那给他戴了顶草原的美人就地格杀,死后连尸体都没留下,一并丢去了山野喂了野狼。
这事之后,二人俱是气的不行,亓泰气亓靖果然不安好心,且胆大包天,绿到了他的头上,虽然那只是个没什么大用的美人,却也不能允许亓靖如此糟践他。
却不想亓靖也非常生气,在那美人传出死讯后还消沉了好一段时间。
他们都当亓靖是在恨自己多年安排的钉子就这样被亓泰铲除,至于真相,却只有他们本人明白了。
在那之后,亓泰便与亓舒走的近了许多。
言辞间也少了许多从前的咄咄逼人。
他当亓舒揭发亓靖是向他投诚示好,心里也慢慢不再介意亓舒西凌太子的身份。
甚至觉得二人关系打点好,他不去争这个皇位,等亓舒真到了油尽灯枯的那日,说不定直接就将皇位传给他了呢。
不得不说,亓泰脑子果然是简单的。
第二日,天将亮,院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有人低声说着话,春明翻了个身,手就打在了一处结实肌肉上。
心念才起,手下已经毫不客气的撩了两把。
同时,尚未清醒的大脑有些亢奋,殿下这肌肉真是叫她爱不释手。
撩着撩着,春明索性闭着眼打算上下其手,眼瞧着色爪就要往不可描述的地方挪去,腕上却被一副铁拷般的大手捏住。
早起第一件事,亓舒先送春明一记矜贵白眼,“放肆。”
春明这才不得不睁开眼,撇撇嘴,眼珠四处瞟着,“嘿嘿,还不是这床太小,小的也没成想随手一碰就……”
“呵呵!”
随手一碰?
碰完开始揩油??
“起来了。”
春明眉宇夹出几道浅痕,看着亓舒,上下打量。
不对啊。
从前亓舒明明对她很有欲望的,怎么二人度了良宵后,亓舒如今倒更像是进入了某种老僧入定的状态,看着她半分杂念都没有。
说亓舒变心的,那倒也不可能;但说完全没有杂念,昨日也就不必阻止她伺候亓舒洗浴了。
想不通想不通。
春明咬咬舌尖,刺激下突然一个熊扑压倒亓舒。
居高临下看着他眼底晃过的慌乱,“公子……”
“……嗯。”
亓舒偏头,此刻亓舒只庆幸,他带的是寒毒。
将寒毒全部推至下腹,什么歧念都生不出。
最是清心寡欲。
无欲无求,才不会耽误事。
若是春明得知亓舒如今是成了家开始上心起立业,也不知该是何种心情。
但她现在不知道,而且她惯来肆意,亓舒又纵着,春明才不管那么多。
压着亓舒就是重重的吻了下去。
等外面人等不及,让人来喊时,亓舒懵着脸被春明推出了门。
“你家公子这是……”
春明咳了咳,虽然心虚,却不怵,理直气壮道:“怕是没睡醒。”
亓舒隐隐约约觉得春明在说自己坏话,看去的双目却仍然一片茫然。
亓戟意外,笑道:“真是想不到,小六睡不好是这样的……这样……”
似乎有些难言。
“这样可爱。”
旁边乐禾接上话,她喜欢春明,自然对坚定选择了春明的亓舒也同样有好感,现在看这素日淡然如水、举手投足俱是稳妥的小侄子也有这样犯傻的时候,别说,还挺好玩的。
“噗……是了,可爱。”
亓戟自然是夫人说什么配合什么。
“小六,早上喝粥好不好啊?”
“小六要婶婶帮忙剥鸡蛋吗?”
二人相视一笑,默契的开始逗着亓舒。
亓舒此刻还正懵着,闻言下意识点头,却逗的二人越发笑的合不拢嘴。
春明在旁边胆战心惊抿唇,生怕等亓舒缓过神来恼羞成怒。
早饭自然也是豆子忙活,谢宽打下手,从老伯家里买的米面,简单的一锅皮蛋瘦肉粥与蔬菜肉馅的包子,主子们一桌,下人一桌。
亓戟在军营独身惯了,也只乐禾身边跟了位小丫鬟。
眼瞧着将要落座,乐禾却突然抬手压在了春明胳膊上。
春明抬眼,有些不解。
“我瞧着你欢喜,留下一起用餐吧。”
“这……”
春明有些犹豫,看向战王,又看亓舒,虽然她晓得若是往常亓舒定会开口喊住她,但这会儿亓舒还没回神,春明刚害他出了丑,也不想亓舒注意到自己,都打定主意去与豆子一桌了。
没想到乐禾会叫住她。
“坐吧。”
亓戟也开口,语调虽冷,却是他惯有的习惯,既然如此,春明也不矫情了,往空着的一侧坐下,大大方方的吃起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