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千亦枫神色莫测的跟着回了一句。
换回亓舒一声冷笑。
白家准备的海鲜大餐非常丰富,贝类鱼虾等应有尽有,春明拿着个铁剪子开的比这些本地人还要快狠准。
再辅以此地鲜香劲爽的调料,好吃到恨不得将舌头也吞了。
她动作快,亓舒吃不完的自然都赏给她解决。
而千亦枫来之后,却也没有要继续与亓舒攀扯关系的意思,兀自吃着海鲜。
神态懒散,姿容潇洒,端的是一副风流浪荡子的模样。
但他脸生的好,就算是如此轻浮的做派,场上仍然有不少贵女在暗自嘀咕他。
千亦枫来者不拒,谁偷看了他,他就明晃晃的给人抛勾子。
一场游湖会,叫他一人独领风骚。
不少富家少爷面有不耐烦,却也只能隐晦甩千亦枫一个白眼,别无他法。
海鲜吃的差不多,画舫也转回了始发地,亓戟与乐禾从房间里出来,乐禾脸色好转了些,捧着小肚子,看来在房间里也没少吃。
之前同行时不知道亓戟的身份,白无忧对他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畏惧,在得知了他是西凌战王后,“我先去马车等你。”撂下句话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亓戟同时也看到了走在亓舒身后的千亦枫,与对方互相点头算作见礼后,“南昭太子,想不到竟然能在这见到你。”
南昭来使是最后一批,谁能想到他到了东辰不回去驿站不休息却跑出来参加什么游湖会。
“此行西凌竟是战王领队吗?看来西凌对几项比试成绩势在必得了。”
千亦枫笑得像猫儿一样,却不见他有多么畏惧亓戟。
“本王只是负责小辈们的安危罢了,此行是舒儿领队。”
亓戟态度温和,当看不出来千亦枫的试探。
“哦?西凌如今……竟是这般太平了吗?”
千亦枫勾唇笑笑,完罢不再多言,抬手与二人拱了拱,转身带着下人离开了。
亓戟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拍拍亓舒的肩,“明日早些回来。”
四国贺宴安排在了明日中午。
“嗯,皇叔。”
与亓戟分别坐上回去白府的马车后,亓舒敛着眼睫养神,头一次坐船,现在有了些不适。
旁边白无忧欲言又止,最后春明看不过去,“无忧公子,你想说就说,别憋坏了。”
“我白家略有薄产,在四国皆有产业遍布,又世代定居东辰,勉强也算东辰人士,所以……所以……”
看他吞吞吐吐,春明撇嘴,“所以大事上你们不会站队我家殿下。”
“……”
白无忧愣了,春明怎么这么直白。
春明挥挥手,“你放心吧,不缺你家。”
亓舒自有安排,若不是白无忧阴差阳错,叫亓舒被白夫人错认成了女儿,他们都不会与白家有更多的交集。
亓舒做事本就不会单单指望这些外力。
听见她如此说,被戳破了心思的白无忧一时面上红白交错,但他也无法开口为自己辩驳,因为那就是他的想法。
“唉,总之是我白家欠了你们,往后只要不涉及家国,你们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就是。”
若是有外人看到白无忧这副日日给人做下承诺的模样,只怕都要唾骂亓舒与春明两句不知好歹。
春明点点头,“行,我记下了。”
看春明又是这样,什么都来者不拒,但又不甚在意的态度,白无忧深深呼吸,半晌后徐徐吐出一口郁气。
这对主仆,真是奇奇怪怪。
回去白府,今日却和往常不同,有些过分的安静。
晚膳时有人来请,念及亓舒白日游湖会时吃了许多海鲜,晚膳准备的是鲜虾粥与鸡汤。
饭桌上却不见白夫人的身影。
春明眯眸,问旁边的阿良,“你家夫人呢?”
那位夫人只要亓舒在,每日都是围在亓舒身侧,今日乍然不在,有些不习惯了。
不等阿良开口,桌上的白老爷面带愁容,与亓舒解释道:“我今日与夫人说了你那造梦的事,夫人却只问,你是否会与我们一起,我也不清楚这样能不能,便没应答,夫人赌气就不愿意一起吃饭了。”
白老爷确实挺无奈的,若不是他家夫人当真脑子迷糊了很多年,而亓舒又实在太年轻,他都怀疑自家夫人是不是看上这小子了。
怎么就能将男娃娃坚定的看作是家里的女孩呢??
“蓉儿,蓉儿……”
说曹操曹操到,白夫人红着眼眶自厅外款款而来,到了近前,拉过亓舒的手,“蓉儿,你与娘一起好不好?若是当真能有一场梦来填补咱们母女这么多年的缺失与遗憾,娘希望能与你一起。”
春明被这反转吓了一跳,随后就是真是瞌睡就来了枕头。
她也偷偷戳了戳亓舒的肩膀,“对啊,小姐,您与夫人老爷一道入梦,不也挺好的吗?”
亓舒抿唇,良久后,到底点了头,“娘,孩儿知道了,现在先吃饭吧。”
白夫人果然容光焕发,桌上又恢复到了往日的热闹。
春明在后方也默默叹气。
她知道亓舒在犹豫什么,到底不是真的,一切都是他捡漏得来的,虚假的感情骗得了别人,又怎么能骗得了自己?
更是不能过于执迷不悟。
清醒的可怕。
但如今白夫人心里已经是彻底将亓舒看作自己那丢了十几年的女儿,便是入梦,梦中的白月蓉也只会是亓舒的模样,春明倒是觉得,与其让个假人来陪白夫人过这一场梦,不如换成亓舒。
梦中的假人再如何能以假乱真,都不如他本人来的真实。
双方的感情都是真挚的,梦境的作用才能真正最大化。
再一个,就是春明的私心了。
饭后,亓舒与白夫人白老爷相携去了书房,让他们闭上眼后,春明给白无忧使了眼色,将他给叫了出去。
屋里很快传来一声什么东西轻微炸开的响动,隔着窗看去,能看到三人都闭上了眼,面容恬静。
“这就算入梦了吗?”
白无忧看的新奇,摸着下巴不知在盘算什么。
“嗯,半个时辰后他们就会醒来。”
“当真是能叫人身临其境吗?能有多么真实的程度?”
“连记忆都变了的程度。”
白无忧听的睁大了眼,“这么历害?”
跟着他笑得讨好,搓了搓手,“那个什么,这样的好东西,你们还有吗?能否卖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