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妤心中一凛,握着手机的五指不自觉得收紧。
陆泽也是心慌了一下,但迟妤还在车上,他赶忙镇定下来。
车子没有往前开多久,便到了刚刚出事的现场。
“季延渊!”
迟妤下车,喊着不远处的人。
她能认得出来,那辆已经完全被撞得完全翻转过来的车,正是季延渊的爱车。
这次,他是自己开车出来的。
她下车的时候,甚至腿都软了一下,好在她抓紧了车门把手,这才堪堪站住了。
陆泽先她一步朝着那边跑去。
忽得,有一道黑气直直得冲着陆泽而去,迟妤看见了,迅速冲上去,一把将陆泽推开,回身捏诀,甩了一个结界出来,将他们护住。
黑气在半空中,被无形的结界所阻挡。
“别发呆,快救人!”
迟妤回头喊陆泽。
陆泽这才回过神,三步并做两步冲到了车子边上,在驾驶室发现了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的季延渊。
他被卡在了驾驶室的座位上,满脸是血。
气囊完全弹了出来,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作用。
“迟大师!”
陆泽一个人处理不了,赶紧喊迟妤。
迟妤走过来,深呼吸控制自己乱跳的心率。
从口袋中又掏出一张符咒,念了几句咒语,那车子就缓缓得颠倒过来,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得放在地上,随即,车门被打开。
“扶他出来。”
迟妤捏着诀,示意陆泽动手。
陆泽根本没时间震惊于迟妤的手段,小心翼翼得将陆泽从驾驶室里拖了出来。
“他的内脏有破裂,小心些!”
迟妤用灵力窥视,知道季延渊的情况不容乐观。
陆泽赶紧打电话喊救护车。
“咳咳咳——”
车子的另一边,忽然有人开始剧烈得咳嗽起来。
陆泽和迟妤此时才发现,原来副驾驶座上还有一个人。
刚刚关心则乱,他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
“迟大师,搭把手。”
陆泽拖了季延渊下来,体力也消耗了不少,要再拖一个出来,只能喊迟妤帮忙。
迟妤忍下喉间的那股腥甜,伸手来帮陆泽。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伤势倒是没有季延渊那么严重,他被救出来的时候,神智还是清醒的。
“看!那是什么!”
被救出来的人伸出满是鲜血的手臂,指着半空。
迟妤原以为他说的是那些被阻挡在结界之外的黑气,结果一扭头,竟是一轮金色的箭雨。
那是灵力幻化出来的金箭,分明是为了破了这结界而来。
迟妤眉头一皱,双手平举,口中念念有词,倏地,她的掌心有紫色的光芒凝聚,光芒注入到结界之中。
金箭即便稍稍让结界产生了一丝裂痕,紫气也很快就能够让裂痕修复。
一轮箭雨过后,迟妤“噗——”得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迟大师!”
陆泽惊叫。
他眼中的迟妤,是无所不能的。
可现在她都吐血了,难道说,这次的人,真的很难对付?
“原来你就是迟妤?”
结界之外的浓郁黑气中,终于有两个人缓步而来,两个人皆着道袍,手中还拿着拂尘。
“迟大师,这这这是什么coser么?”
陆泽明知道气氛紧张,他下意识得想要开点玩笑来缓和一下。
不过,这种玩笑并没有什么用。
“你们把姜希的账算在我的头上,居然还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迟妤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长身而立,抬眸冷笑。
“你还敢提希希!”
莫问清远远得一抬手,虚空之中便真的出现了一只大手,朝着迟妤狠狠得拍下来。
然而,那手还没有接触到迟妤,就已经在她的头顶消失无踪。
“护身结界?”
连青山一眼认出,颇有些惊讶。
“姜希的死,确实挺可惜的,在我的剧本里,她应该死得更惨一些。”
迟妤凝眉,眼底的神色更冷。
“你害死了希希,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么!”
莫问清上前一步,失去亲生女儿的痛苦已经让她完全失去了理智。
她摆出阵势。
“为了护好身后的这一堆人,你早就已经耗尽了你的灵力,今天,我就在这里解决了你,告慰希希的在天之灵!”
说着,莫问清便单脚跺了一下地面,便向着迟妤冲过来。
迟妤后退了几步,本已准备好了迎敌,却见莫问清并非是冲她而来,她真正的目标,是迟妤身后的季延渊。
“该死!”
迟妤暗骂一声,回身相护,却因为实在是太过勉强,根本来不及连封带打地反击,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去接了这一下。
“噗——”
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染红了季延渊身上的那件白色风衣。
“迟大师!”
陆泽大惊,伸手便要来抓莫问清,却在刚刚碰到她的那一刹那,便觉得手心似火烧一般得疼痛,疼得他下意识得收回手,借着路灯的光芒,他看到自己的掌心真的被灼烧了一块。
知道眼前的人都邪性得很,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够对付得了的。
迟妤用身体护着季延渊,扭头看向势在必得的莫问清,眼神森冷,“你最好今天就在这里杀了我,只要你给我机会,那就是我与你不死不休。”
“是吗?那就看看到底是谁跟谁不死不休!”
莫问清说着,便要拍下最后一掌。
然而,就是在那一刹那,迟妤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明晰的画面。
她的肉身,被放在不知哪个山洞的水晶棺中,棺上,开着无数白色的花朵,那些花朵,似乎都是从棺里长出来的,美丽又诡异。
突然,其中两朵花,快速得枯萎了。
与此同时,刚刚还得意洋洋的莫问清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迟妤却觉得有两股灵力注入了自己的体内,让自己刚刚因为灵力耗竭而将僵硬发冷的身躯又温暖了些许。
“阿清,怎么了?”
连青山赶紧上前扶住莫问清。
莫问清一脸莫名,抓住连青山的手臂,眼底似有焦急,“罗裳花有两朵枯萎了!”
“怎么会呢?”
连青山下意识得问出口,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场合不适合谈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