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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为何自己会对这样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丫头,动了这般心思……

那女子虽戴了面纱,可那双眸子中的光彩却是与众不同!

就像一股清泉一般流进了他干涸的灵魂,他想要去探究。

他扭头朝着身后看去,盯着方才走来的路。

那小丫头看上去才不过十三四岁?不知可有了婚配?

若......罢了,他哪里有婚配自由?

他苦笑一声,收回目光,淡声道:

“走吧,二弟还等着我呢,回。”

恩泽眼瞅着自家公子的情绪波动,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低沉。

他着实想不明白,遂不做他想,连忙驾马跟上。

话说司槿星这边,因着车夫一事耽搁了许久。

两个丫头又不太会赶车,紧赶慢赶终是在天色擦黑前入了京门。

主仆三人,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几道闷雷滚滚而来,墨色的乌云压的天空愈发低沉,像是快要坠下来一般。

几滴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马车车帷上。

司槿星撩了窗幔,向窗外望去。

因着下雨,街上的人群纷纷散去。

“小姐,您还真说对了,这雨怕是要下起来了!”烟菲在前面赶着马车,回头冲着车厢说了一句。

绿竹一边气呼呼的收拾着随身包袱,一边忿忿不平的嘟囔着:

“小姐,将军这两日也就回京了,咱们定要将车夫之事说上一说!

这狗东西简直胆大包天!”

赶车的烟霏听到绿竹这话,随即点头:

“将军定会为咱们小姐做主的。”

司槿星听了这两个丫头的话,不以为意的嘲讽道:

“可那车夫是受人指派,容不得我们的是他背后的主子,那人又是我父亲至亲之人。

况且,我还好好的活着。

恐怕他也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最后不了了之。”

一句话,让两个丫头都拧紧了眉心。

其实,她们也都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绿竹年龄小,心思也单纯,她愣愣看着身边的小姐,不由说道:

“小姐,你变了好多。”

司槿星心虚的拍了拍她的手臂,轻叹一句:

“小命都差点丢了,还能不变吗?”

顿了顿,她又对二人说道:

“日后你们也多当心些,想想在别院,还有这路上发生之事。

该面对的,逃避不了。”

她想了想,又吩咐烟菲:

“过两日安顿下来,去给蓝府捎个信儿。”

原主五岁时,她的母亲蓝辰心就撒手人寰,自此她就再也没有跟她的外祖家有过走动。

她搜刮过原主的记忆,并非是外祖蓝府不与她来往!

恰恰相反,这十年间蓝府曾十数次派人来看望她,却都被她拒之门外。

原因只是,司家老太太不喜欢她与外祖家亲近。

就这样,为了哄老太太开心,她就乖乖的与外祖家断了联系。

当真是可笑至极,也傻得可怜!

而她的生身父亲,为了莫须有的面子!

拒绝了蓝老将军要带走嫡亲外甥女养在身边的请求。

声称:定能照顾好他与蓝氏唯一的女儿!

然而,蓝氏离世这十年,他却将她视作陌生人一般,又谈何照顾?

这令司槿星很是不解,在原主记忆里,她父亲与母亲很是恩爱!

这司大将军为何在挚爱妻子撒手人寰后,就对自己妻子唯一留下的孩子不管不顾?

可怜原主,到死都在困惑!

而母亲留下的那些个嫁妆,也就成了念想,却被那周氏握在手里!

这是什么行为?强盗吗?

这完全是吃她的喝她的,反过头来还打她?害她!

我靠……司槿星眯了眯眼,气不打一处来!

绿竹瞧着自家小姐突然染了一脸的怒气,不敢再说话,继续低头收拾着包袱。

不多时,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司槿星知道,这是到了!

原主的战场,也是她的战场!

既然要代替原主在这个世界活下去,那么,新仇旧恨便都要算进去!

“小姐,雨小了些,奴婢先进去跟门房要把雨伞,你身子弱,且在马车中稍等片刻,。”

烟菲停好马车,冲着车厢里喊了一声,就要下马车去敲门。

司槿星喊住她,抬手推开车门探身出来,面无表情的说道:

“走吧,我与你一起下马车。”

烟菲见她执意如此,雨水也确实小了,遂由着自家小姐,她提着裙摆走上台阶去敲门。

而司槿星则站在司府的大门前,隔着层层细雨,抬头看着门匾上的几个描金大字

“敕造镇远大将军府”!

当真威风!

两边挂着的灯笼已经被点亮,可却并不是为了迎接她。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外的四个卫兵见她下车,并未过来迎接,却也不曾过来为难。

就像......她是空气。

司槿星抬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她不知是雨水冲进眼里,还是掉出的眼泪。

只觉心头甚是委屈,想来是原主自身的感知吧。

是啊,这就是她的家啊,离开两年多,终于回了来!

可从前的那个她却再也不能回来。

空荡的宣武大街,一架四驱马车从镇远大将军府门前不疾不徐的驶过。

马车上的华服男子撩起车帷,瞥见淋在雨中的女子,唇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戏谑。

“看来,那司大将军府似乎是家宅不宁啊!”

一旁侍从点头称是,开口道:

“这镇远将军府上的现任夫人是个妾抬上来的。

司大将军已两年未归,想来这府上,定然少不了热闹。”

华服男子放下车帷,把玩着手中的一支白色软管。

这药膏瓶子,得来已有一月有余。

他找寻过那般多的匠人,均琢磨不透这小玩意儿,到底是何物所制,如此这般柔韧?

他将头支在手臂上,身子斜靠在车厢边的软枕上,偏头问道:

“西郊之事,可有查到些什么?”

那侍从摇摇头,一脸凝重的回道:

“主子,属下派人在西郊山林河畔寻了数日,多方打听,也未曾打探到您说的女医。

属下也亲自去打探过,周遭村庄都未曾听说过这位女医的存在。”

随后又小声嘀咕道:

“莫不是您那时中毒在身,许是昏沉沉的感知错了吧?”

感知错了?

华服男子勾唇一笑,右眼眼尾处的那颗红色相思痣愈发显得邪魅起来。

那日河畔,他昏迷之际,可是亲耳听到那女医的声音,又怎会分辨不出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