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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伤的不轻,微微一动便拉扯的伤口极痛。

待他站稳后,先是往站在司槿星身后瞧了一眼,才恭敬的回话,说道:

“回姑娘的话,老朽宋兴海,乃是铜山县的大夫。

自前些日子旁的太医分派出去,便被二位太医招来做事。

方才这位太医丞传话,说要在原来配好的药材中,多加一钱穿心莲。

那穿心莲本就是寒性药材,对百姓如今的寒症很是不利!

老朽反驳了几句,便招来了此番毒打!”

司槿星闻言,心中不禁疑惑,这吕太医只是为了保住功劳?还是别有所图?

她转头看向那吕太医,笑道:“原来吕太医早有对抗疫病的良方!

既如此,吕太医何不一早便拿出来?

本县主这就回去书信一封送到京中,向皇上请罪,本县主才疏学浅,医术浅薄,实在不敢再带着诸位太医抗灾防疫!”

那吕太医此时早已面如土色,这县主不管是说他私设小衙门,杖责百姓,还是随意更改县主的方子,都能让他喝一壶!

如今,竟连皇上都搬出来了!

他连忙抱拳行礼,谄笑一声,说道:

“县主,您听下官解释,下官从未下过这样的命令,定然是他们听错了!”

司槿星冷眼扫过去,说道:

“本县主不管你是如何想,或是你的下属听错与否。

此事事关数千百姓,若出事,你一力承担。

这人,若留在此处,我不放心,便将他带走单独隔离。”

吕太医皱了下眉头,说道:

“此处还未得到钦差大人的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这......”

司槿星一摆手,说道:

“本县主自会去钦差大人跟前说明此事,顺便探讨下龙吟律法。”

吕太医听了这话,再不敢多事,只说道:

“此人县主带走便是,下官定严加管教这些不懂事的手下!”

司槿星再不多言,转身便出了药材帐子。

宋馨儿垂着头,接替过青蝉,挽着宋兴海的手臂,往外走去。

待到几人上了马车,宋馨儿便立即跪下,哽咽道:

“多谢县主,出手相救,此人正是我爹!

我苦寻多日,没成想,竟是在北郊!”

那宋兴海此时还有些发懵,方才他刚见到自家闺女时,还以为自己是疼迷糊了!

直到他跟着上了这马车,才发觉,当真是自家闺女!

宋兴海不顾司槿星的阻拦,跟着跪了下来,说道:

“多谢县主!

这孩子能跟在县主身边,老朽即便是今日被那几人给打死,也能安心闭眼了!”

想当初他们一家三口刚出铜山县,就被拥挤的人群挤散。

他日日都在担心她们娘儿俩,生怕她们有事。

如今瞧着,自家女儿不管是穿戴还是气色,都比在家中时还要好。

他便知道,这孩子在县主身边没有被苛待。

司槿星闻言,忙说道:“老先生这是说的什么话?

您今日此番举动,那是救下了北郊数千百姓!

该死的,是那些仗势欺人之徒!

再者,您这闺女啊,还得您来看护着才是。”、

她说着话,便冲着宋馨儿递了个眼色。

宋馨儿这些日子对自家小姐还是有些了解的,小姐让起来,那便是真的想要她起来。

她也没有忘记,小姐曾说过,想要感谢一个人,不是只能靠磕头来表示。

于是,宋馨儿一边小心翼翼扶着宋兴海站起来,一边心疼的说道:

“爹,快起来吧,等会儿回去,我给你上药。”

宋兴海听了这话,忽的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局促不安的说道:

“我一直在北郊,身上定然带着那疫病的种子。

我......我还是不跟你们走了吧!”

宋馨儿闻言,下意识便看向司槿星,她不想跟爹分开,可若是当真传给县主,罪过可就大了!

司槿星见此,从不动声色的从马车座位下取出一只箱子,从中取出几个医用口罩,分给几人戴好,说道:

“回去后先让老先生自己一个房间住着,等三日后,没有任何症状,便可以自由活动。”

宋馨儿重重点头,只要跟自己爹离得近些,心中便是踏实的。

宋兴海戴好口罩,便问起了宋馨儿自走散后,她们母女二人的经历。

宋馨儿便立即想到了在青城县所做遭遇之事,她不忍她爹跟着难受,便将此事隐瞒下,细细说了些旁的事。

那宋兴海这才知道,自家闺女是如何跟在了县主身边。

敢情,自己一家三口都是被这年纪轻轻的县主救下的!

而今,他又得知,孩子她娘已经回了铜山县,便松了口气。

宋兴海抬眼看了眼正撩着窗幔往外看的县主,张了几次嘴,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声:

“县主,老朽还有一事想请教?”

司槿星闻声,将窗幔放下,问道:“何事?先生请讲?”

宋兴海沉吟片刻,说道:

“北郊那产子妇人,老朽也曾去给她把过脉。

这妇人孕期奔波,吃的也不好,便体虚的很,早先老朽便觉她生产会有些险。

女子产子,素来都是要在阎王跟前闯关的,这般形势下,保不齐便是一尸两命。

只是万幸,她碰到了县主您。

老朽医术粗浅,是如何也想不明白,便想请教县主。

您当真是在那妇人肚子上剖开一个口子,将孩子取出来的?”

司槿星听了这话,不禁浅笑说道:

“的确是的。只是取完孩子,要将妇人的肚子缝合起来。

这中间便需要极专业的技术与药物,绝不是绣花针缝衣服一样简单。”

那宋兴海闻言,先是一愣,果真是剖腹!

随后他便重重点头,说道:

“自然是不简单的,之前老朽也曾用针线帮兔子缝过伤口。

只是几日后,那伤口处便溃烂流脓发臭。

最终,那兔子也没能救活,想来定是这中间出了问题!”

司槿星闻言,不由钦佩起古人的探索精神!

后世很多唾手可得之事,便都是前辈们积累经验得出来的结果。

说话间,马车也到了宅院。

司槿星刚踏进大门,便见紫苏满面含笑的走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

“小姐,您猜,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