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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槿月本想关切他两句,一见此情形,再也坐不住!

她霍然起身,走进里间,看向司槿皓,说道:

“大哥,如此明显的阴谋,你看不出来吗?我也是怕你上当受骗啊!”

司槿皓此时浑身疼的厉害,尤其腰下的部位,他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还昏睡了两日,身上一点气力都没有。

可听着司槿月的话,他愣是拼着劲儿,呵斥道:

“怎么?就你聪慧!我便是那傻子?

酒是我拿到蝉妹妹院中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司槿月,你是做王妃做的昏了头吧?在我这院子逞什么能?”

司槿月见此,也是憋了一肚子气。

她一甩衣袖,再不多停留,径直出了房门,朝碧落苑走去。

司槿云刚涂抹完药膏,见大姐姐来到,不禁皱眉道:

“前日刚出了事,便着人去知会大姐姐,怎的今日才来?”

司槿月刚从司槿皓那里受了气,如今又听着司槿云的阴阳怪气,心下也不好受。

可她也知道自己是来的晚了,便解释道:

“还不是王府里头有人捣乱!硬是让我脱不开身!”

司槿云也不是真的埋怨司槿月,她上前扶着微微显怀的大姐姐坐下,说道:

“大姐姐,可去了铭书院?哥哥今日可醒了?”

司槿月见司槿云不再与自己生气,便轻拍了下她的手,说道:

“去了,我只说了句,此事颇有蹊跷,便被他给撵了出来!

倒是小瞧了那贺莜蝉,也不知给大哥灌了多少迷魂汤!”

司槿云点点头,说道:

“如今他二人的亲事,已经定下,只等着半个月后,腊月中旬,把他们的事办了。

可我总觉得此事,正如大姐姐说的,很是蹊跷。”

司槿月微微蹙眉,说道:“我觉得,定是那酒有问题。

不然只一小壶,怎会让人都喝醉?还有那小厮......”

她话音一顿,看向司槿云,说道:“那小厮可喝酒了?他是否知晓那酒是从何而来?”

司槿云微微一摇头,说道:

“大姐姐,你来的太晚了,那小厮......早已被姑母派人给灭口了。

我想拦,却是晚了一步。”

司槿月闻言,脸色一沉,问道:

“她以什么理由动司府的人?这手伸的未免太长了些!”

司槿云轻叹一口气,说道:“因为,他也在那床榻之上!

姑母害怕,日后那人在外面胡说此事,自然是得让他死。”

她说完这话,往外抬了抬下巴,问道:“大姐姐可听说了外面的那些个传言?”

司槿月点头,说道:“大哥哥这次是闯了大祸!

可怕的是,他还不自知,竟只沉迷于贺莜蝉那狐媚子!”

司槿云没有接话,只是调转话头,说道:

“那日,是大伯家的昌哥哥带大哥哥出府的,结果第二日,那些个风言风语便传遍了京城!”

一听这话,司槿月心头一震,她微微拧眉,说道:

“司槿昌?竟然是他?

若此事真与他有关,那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毁掉司槿星?可是,为什么呢?”

司槿云提醒道:

“前几日,司槿星将铭哥哥的手指掰断了。”

司槿月闻言,这才想起前几日的确听春玉提起过此事,只是她没当回事儿,忘在了脑后。

若说是因为这个,蛊惑着司槿皓说出些诋毁司槿星的话,倒也合理。

她不由感叹道:“那司槿星,如今怎的变成这副模样?

抛去容貌,这性情,举止,行事方法,与两年多前,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哪怕说是换了一个人,也不为过!”

司槿月的随口一句话,倒是听进了司槿云心里。

她一直就觉得如今的司槿星,根本不是当年那胆怯懦弱的二姐姐!

一个人,怎会在两年内变化如此之大?

莫不是,她果真如外面传言中所说,是妖占了二姐姐的身?

她思及此,不由凑近司槿月的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话。

司槿月闻言,先是微微一怔,旋即便点点头,表示认可:

“你说的不错,此事交给我来办!”

此事说定后,司槿月又说道:

“有时我就在想,若母亲没被父亲禁足,该多好!

咱们母女,坐在一处,说说笑笑的日子,怎么就没了呢!”

司槿云微微抬眸,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想恨周氏,恨她不守妇道,与外男通奸,还生下了子女!

可,那毕竟是她的生身母亲!

她即便再难以接受,又能如何呢?

她思及此,便看向司槿月,喃喃问道:

“大姐姐,若哥哥不是我们的亲哥哥,你还会为他忧心吗?”

司槿月忽听此言,便笑了,轻点了点司槿云的脑门,说道:

“说的什么胡话!他怎会不是咱们的亲哥哥?

虽然他日日做些混账事,可毕竟是骨血至亲,怎能眼睁睁不管他!”

司槿云还想问到底,却见司槿月打了个哈欠,站起了身,她便闭了嘴。

她不敢将那件事告知任何人,包括大姐姐与大哥哥!

她很怕,若大姐姐知道她与他们二人不是同一个父亲,会如何看待他们!

而此时的司槿皓,则正握着贺莜蝉的小手,面含愧疚之色的说道:

“蝉妹妹,那夜是我莽撞了,有没有将你弄伤?”

贺莜蝉闻言,小脸不禁一红,垂下眼眸,说道:“未曾。”

她能说什么?

那夜的他,十分勇猛,将初次行那私密之事的她,折腾了许久!

司槿皓见她一脸羞涩,心中越发疼惜,说道:

“往后,我会好生疼你,定不负你!”

贺莜蝉害羞的点了点头,说道:

“皓哥哥,醒了这么久,我先去叫大夫过来,再顺便叫小厨房煮些粥过来。”

司槿皓见她如此贤惠,心中很是满意,便点点头,放她离去。

他与贺莜蝉说了好一会儿话,这会儿早已累极,只是一闭眼,便又睡了过去。

待到他再次转醒时,才发现天色已经黑沉了下来,房中点起了烛火!

外间似乎有人在哭,是老太太的声音:

“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这孙子啊!多少银子都使得!”

那老大夫却微微摇头,说道:

“大公子身上的伤势太重,伤了筋骨,怕是腿再也站不起来了!

如今,他又高热不退!

老朽,实在无能为力,请老夫人另请高明吧!”

趴在床上的司槿皓听了这话,早已呆愣住,直到吕妈妈喊道:

“公子醒了!”

老太太闻言,忙颤巍巍的走到床榻前。

司槿皓回过神来,愣愣的问道:

“祖母,他说的可是真的?”

老太太见状,便知,方才那老大夫的话,这孩子怕是都听进了耳中!

她忙擦拭掉脸上的泪痕,说道:

“没有的事!那老头子也没什么大本事,稍后便让你父亲去请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这点子小伤,哪里有他说的那么严重!”

司槿皓此时只觉,脑袋重如千斤,抬都抬不起来!

他咬牙忍着疼,想动一动腰腿,却发现双腿当真如那大夫说的一般,动弹不了!

司槿皓心中大骇,他正要哭喊,却发现:

他一用力,下身又是“噗”的一声,那种熟悉的湿意再次出现!

房中瞬间弥漫起一股恶臭,直将老太太等人熏出了房门!

司槿云跟在老太太身边,张了几次嘴,才说出口:

“祖母,其实全京城最好的大夫,就在咱们隔壁院子。”

用帕子捂着口鼻的老太太闻听此言,瞬间便想到了那搬府别住的二丫头。

她不由扭头朝东侧望去,旋即却是摇头道:

“那丫头是个记仇的,她断然是不会来的。

与其在她那里耽误时辰,不如直接去请太医前来!”

她说着话,便着人去将司槿皓的病情告知司骏山。

她就不信了,自家儿子都要被打成瘸子了,他还能放任不管!

可前去禀报的下人,却没将人带来,只是带回来一句话:

“将军说,朝廷正在打探谣言始作俑者,公子罪不可恕,便要他自生自灭也好!”

老太太闻言,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她无法,只得让吕妈妈亲自跑一趟睿王府,让司槿月以王妃的名义,去请太医前来为司槿皓看诊!

又过了两三日,建州城中的谣言,不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传的铺天盖地,愈演愈烈!

百姓们群情激奋,拿着烂菜叶,臭鸡蛋,砖块,聚集到司府与县主府门外!

他们叫嚷着:

“妖女,早日去死!”

“孽障,别再为害百姓!还我龙吟太平!”

“将军府二小姐,果真如三个月前司府闹过的那场,说的一般无二!

她就是克星,她是整个龙吟的克星!”

“克星,灾星!滚出龙吟!”

“妖女,快滚回自己的地方,别再魅惑我龙吟墨膺王,祸乱无辜百姓!”

门外的四名侍卫,拔刀相抵,都被挤到门边,无法动弹。

府门内的门房小厮,见状,忙一溜儿小跑的往后院跑。

司槿星听了他的汇报,只是随手一挥,说道:

“看好门户,若有人敢擅闯,墨秋等人,直接将人拿下,送往京兆府!”

那小厮点头应下,又赶紧往外跑。

与此同时,皇宫,南书房。

丞相刘阳凤拱手进言道:

“皇上,如今城中都在传,安平县主是妖女转世,是她魅惑墨膺王!

这才致使我朝与寒岚有了嫌隙,和亲不成,和谈也不成!

依老臣愚见,那安平县主是不能留了!”

齐南渊不禁说道:

“刘丞相既知自己是愚见,为何还要说出来,惹得大家看笑话!”

齐南晏面上一如既往地挂着一丝浅笑,说道:

“太子说笑了,丞相此言只是谦虚,何来笑话!

依臣弟看,丞相所说极是,若只是牺牲县主一人,便可解整个龙吟困顿,还整个龙吟太平,有何不可?

若县主并非妖孽,是个心系百姓之人,定也愿自去,以换天下苍生的太平!”

司骏山皱眉,冷声说道:

“睿王殿下慎言!

此番谣言,毫无根据,平白无故便要取小女性命?

老臣,怕是不能认同此等无稽之谈!

再者说,寒岚本就是一帮乌合之众!

说不得此事便是他们弄出来,以迷惑建州百姓!”

齐南晏闻言,面上的笑意明显淡了一些,说道:

“侯爷,才要慎言。

您这话若是传到寒岚人耳中,怕是又让寒岚怀疑我朝和谈的诚意!”

他的话音刚落,却忽的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

他下意识便抖了下肩膀,随即又暗骂自己窝囊!

果然,那人来了!

齐墨离大步进了殿中,目光从齐南晏脸上,挪到刘阳风处,问道:

“刘丞相,你方才说,要将本王的王妃怎么着?

留不得?

这话是何意?”

那刘阳风心虚的扫了眼那姗姗来迟的墨膺王,正见他那双漠然的眼睛,异常冰冷,看上一眼,便觉浑身冰寒!

可一想到如今的局面,他又壮着胆子说道:

“王爷,女子多的是,何必为了一人,枉顾龙吟数百万黎民百姓?”

齐墨离一听,不怒反笑,说道:“自然,天下女子多的是。

既然要和亲,何不让刘丞相家的孙女,叫什么来着,哦,刘芳芷?

刘小姐容颜绝美,若嫁给飞羽军副将,倒也是龙吟女子中的典范!”

一听这话,那刘阳风,顿时恼怒道:

“那钱坤,都四十多岁了!老臣家孙女才不过及笄之年,这可如何使得?”

齐墨离冷笑一声,说道:

“这只是叫她和亲,又不是叫她去死,老丞相何必如此激动!”

太子齐南渊附和道: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旦牵扯到自身,那才知道痛!”

齐南晏见状,眸光微微一沉,说道:

“父皇,儿臣以为,和亲之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寒岚长公主如今还在南监关着,是否先将其放出?

也算是我们的和谈态度,否则和谈不城,遭罪的还是百姓!”

崇德帝想点头,却又觉他话中意思不对,便看向齐墨离。

齐墨离啧啧一声,踱步到齐南晏跟前,上下打量他一眼:

“晏儿,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只说上次雪峰山一战,是平关侯胜出,他寒岚手下败将,竟敢与我龙吟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