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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扬的伤口并不大,可,伤口处却泛着紫黑色!

这是中毒了!

司槿星皱眉说道:

“兵器上抹了毒!”

白熙闻言,立即跑去看了倒地不起的两匹马,回来说道:

“王妃说的是,看来他们此次的目的,不是活捉王妃。”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旁的主子,后面那句话没再说出来:

他们是要让王妃死,只要刺伤一点皮肤,便会引毒入血......

齐墨离瞪了那白熙一眼,看向司槿星,说道:

“可能瞧出来,李清扬中的是何毒?”

司槿星看着一直血流不止的伤口,说道:

“还不确定,要做血液检测。

如今来看,他已经出现凝血功能障碍,皮肤发绀,初步判断应该是蛇毒。”

她的话音刚落,马车中便传来一句:

“星妹妹,你还号称是龙吟神医?怎的竟是连什么毒都分辨不出来?

本王子告诉你,这李世子所中就是蛇毒!且,还是最毒的那种!”

司槿星闻言,忽的想起,这人方才能召唤毒蛇,想必对蛇毒也是熟悉的?

她又觉这南荣朗很是不靠谱,遂偏头看向一旁的车夫,仑桑。

此人,是大庆君王专门挑选出来,放在南荣朗的身边,自然不是一般人。

桑仑见司槿星看向自己,便说道:

“我家主子所说不假,这李世子所中蛇毒很是歹毒。

方才,我家主子已经喂了他普通毒蛇的解药,却只是减缓了毒性的蔓延,并无法解除。

若属下所料不假,此毒乃为大庆最南部的蛇王黑曼蛇。

它的毒性强且快,若不能在两个时辰内,找到解药,只怕......”

齐墨离微微皱眉问道:

“大庆王室,才是掌握大庆蛇毒与解药的宗室,南荣朗你竟拿不出解药?”

马车中的南荣朗冷傲的声音传来:

“齐墨离,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我,本王子,是来龙吟治病的,还要随身携带毒蛇的解药?

真是笑话!”

而此时的司槿星,早已将抗蛇毒血清肌注给了李清扬。

这蛇毒毒性极强,还要分段再继续注射抗蛇毒血清。

她叫人将李清扬送回到南荣朗的马车上,将看护李清扬之事,交代给了南荣朗,直惹得南荣朗抱怨不已:

“星妹妹,你有没有搞错?

我自己都是个带病的,如何要照顾他?

我不管,你别把他放我车厢里!”

他微微一顿,笑眯眯的说道:

“星妹妹,不然你来我车厢,叫齐墨离与李清扬一个车厢,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

咱俩是兄妹,他俩是舅甥,多好!”

司槿星闻言,便见齐墨离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沉了下来。

她抿唇一笑,伸手牵住他的手,对南荣朗说道:

“我与墨膺王许久不见,自然有话要说。

倒是二王子,你有病,而李世子又有伤,你们两个该是有共同话题的。

因此,照顾李世子的大任,就交给你了。”

本想朝南荣朗发怒的齐墨离,此时却是没了半点脾气。

他只觉攥着自己两根手指的小手,实在太软,叫他忍不住大掌一翻,将那小手包住。

他很喜欢她说的那句:

我们许久不见,有话要说。

马车上,齐墨离揽着怀中那娇小的人儿,对着前头赶车的白熙说道:

“调转方向,往建州城走。”

司槿星不由问道:

“不用去汾城了吗?

寒岚死了太子,这事儿只怕是要扣在我的头上,想来必是不会安稳的。”

齐墨离眼眸中闪过一丝寒芒,恰似随口说道:

“这次来刺杀你的黑衣人,是齐南晏派来的。”

司槿星闻言,登的从齐墨离怀中直起身子,说道:

“有人招了?”

齐墨离却是微微摇头,将人再次揽进怀中,分析道:

“大庆善养蛇,因此大庆国王室都善毒,且能召唤毒蛇。

可,那黑曼蛇,却是大庆最南部才有的毒蛇。

它的毒性极强,解药最是难制,即便是善毒的大庆王室,都甚少有解毒丹。

这也并不稀奇,毕竟那人想害你,是想一招毙命的。

稀奇的是,大庆南部与齐南晏外祖镇守的南疆,只有一江之隔!

这天下的毒,多不胜数,他却选了最容易暴露的一个。

因为,他认定,与你同行的南荣朗,都不能解了这毒。

而方才,那黑衣人看到我后,竟说了一句话。”

齐墨离看了眼司槿星,继续说道:

“那人说的是,既然你来了,那县主的首级,就不用送往汾城了......”

司槿星听着这话,思索片刻说道:

“他想用我的死,刺激你?”

齐墨离点头,却是将怀中女子抱得更紧了些。

他的下巴抵在她温热的头顶,说道:

“我回京,自然是要找他报仇。

另外,他为了拖住我,不惜派出千余人的暗卫来截杀你。

我直觉,京中怕是出了事。”

而此时的齐南承,两日前从建州城一路往北,朝汾城的方向而去。

却在从汇北城前往苏北的船上,遭遇了劫杀!

船刚刚驶出河岸不远,便有二十余个身穿粗布衣裳的“老百姓”,将船上百姓都赶至甲板上。

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老百姓,而是杀手!

他们架着刀,放在大气不敢出一下的百姓脖子上,大声喊道:

“安王殿下,你也别藏了,我们知道你就在这船上。

我数三声,你若不出现,我便将这里的十个人扔下河!”

那人说完这话,便开始戏谑的数数:

“一,二.......”

他的三个数,还未数完,便听船舱的过道中传来一句:

“你们要抓的是我,我来了,你将百姓们都放了!”

来人正是齐南承,安王。

他素有平民王爷之称,喜好在查访民情,种地收割,他最是懂百姓们的疾苦。

那帮持刀剑的“老百姓”,见齐南承终于露了面,立即蜂拥上前,将人团团围住!

百姓们得了自由,纷纷四处逃窜!

一时间,甲板上被一片刺耳的尖叫哭喊声笼罩!

齐南承自身的功夫并不弱,可奈何对方人数众多,终是寡不敌众,很快身上便带了伤。

他扶着被刺伤的手臂,筋疲力尽的靠在船帮上,看向围过来的十几个杀手,问道:

“我既然躲不过一死,还请告知,是何人要取我性命?”

他料想,是有人不愿他前往北境。

且他也猜到了一二,只是,他却不肯相信自己的猜测。

那杀手头子将泛着寒光的长剑,隔空指向齐南承的脖颈,大笑一声说道:

“安王殿下, 你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心里没点数吗?”

他说完这话,便不再啰嗦,手握长剑朝齐南承刺去!

齐南承手臂受伤,咬牙提起剑,迎了上去!

他又怎会不知,对方的剑气足以将他震飞,可他却不肯坐着等死。

眼见,两人的剑,便要撞击在一处,却忽听“叮”的一声。

对方的长剑“啪”的一声,被打落在了地上!

而齐南承的长剑,再无阻力,顺势刺入了对方的心口处!

他被那人心口喷出来的热血,扑了一脸。

待他反应过来,便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已经与剩余的杀手们混战在一处!

只见那女子,动作行云流水,裙摆翩然飞舞间,便有一个又一个的杀手倒地不起!

此人的功夫,在他之上!

齐南承心知如此,却还是强撑着加入进去。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那红衣女子却粗着嗓子喊道:

“你别来添乱,边儿上歇着去!”

这人是......男子?这世间竟有如此绝美的男子?

竟比他九叔,还要美。

九叔是俊美,而此人则是阴柔之美!

齐南承来不及多想,挥起手中的长剑,堪堪挡住一个杀手的长刀,对那红衣男子说道:

“多谢大侠出手相救!”

没成想,他刚说完这话,便被那红衣男子一脚踢出了杀手的包围圈。

而包围圈外,还有一人,将摔在地上的齐南承扶了起来,说道:

“安王殿下,近来可好?”

齐南承微微皱眉,转头看向那人,问道:

“你我可认识?”

那人却是微一摇头,说道:“并不认识。”

齐南承没再与这人说话,而是转头看向前头。

剩余十余个杀手,不足一盏茶的工夫,便被红衣男子全数打倒在地。

他立即上前,再次朝着那红衣男子抱拳谢道:

“齐南承谢过恩人,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红衣男子随意的摆摆手,说道:

“县主如今,可回了建州城?”

闻听此言,齐南承微微一愣,旋即有些迟疑的问道:

“恩人,您是认得县主?”

没错,这红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被寒岚皇帝元延昌,贬为庶人的元千辰。

千辰瞥了一眼齐南承,不耐烦的说道:

“安王殿下,这话说的可有趣。

我若不认得县主,又为何来救你?”

齐南承闻言,却依旧不放心,只是说道:

“我出建州城时,县主还未回来。恩人找她可有要事?”

千辰却是摇头说道:“我找齐墨离也成,既然安王殿下并无大碍,就此别过!”

他说完这话,便脚下用力,运起轻功,往岸边飞去。

苍何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齐南承见二人落在河岸,转瞬间便消失在人群中,这才想起:

不光县主不在京中,自家九叔也不在,这二人怕是要扑个空了。

是夜,建州城,街道上灯火通明。

今日正值三月初三,上巳节,又称女儿节。

街上摆满鲜花,花灯,发钗,脂粉,供出门游玩的闺中女子们赏玩选购。

往年,晚上最是热闹,可今日的夜里的街道上,却寥寥无几走着几个人。

此时的南城门外,黑压压的,正是罗家军!

有皇城守军将城门大开,两万大军匆匆进了城!

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在建州城的街道上响起,震的大地都在轻轻晃动。

街道上顿时尖叫声一片,为数不多出来游玩的女子们惊慌失措的朝着小巷子里钻。

摆摊的商贩们,一见这阵仗,顾不上收拾货架子,纷纷往家中逃去!

街道上的动静,将城中百姓们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这京城,怕是要变天了?

进城的罗家军分工明确,五千直奔太子府,五千直奔各官员府邸,一万直奔皇宫而去!

此时的皇宫,万福宫。

皇太后沉着脸责备道:

“皇帝,你是如何想的?你九弟怎会与你有二心?你休要听那些人胡言乱语。

冤枉了好人!”

她又看向一旁的罗贵妃,训斥道:

“睿王今日在朝堂上所言,你也该是听说了吧?

他阴阳怪气的说什么,他九叔的心思谁能分辨的出?

他这话,是你教他的?”

罗贵妃闻言,却愣是没从椅子上站起来,而是眼皮一掀,说道:

“臣妾倒是想教呢,这不是还没来得及?”

她说话的语气,狂傲且不屑,直将皇太后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皇后则皱眉说道:

“罗贵妃,与母后说话,还是注意些吧。”

崇德帝帮着皇太后顺了顺气,才沉着脸看向罗贵妃,冷声说道:

“罗贵妃,你这是何意?你就是这样教儿子的?”

罗贵妃闻言,却是勾唇一笑,说道:

“皇上,您别这样看着我。

我这娘当的,可比你这爹做的好吧?

当日无论我怎样求情,皇上就是不肯放澈儿一马,生生的将他打断了腿!

如今,晏儿只是随口一句话,你们便都来指责我?

呵呵,若是你坚信齐墨离没有二心,你又为何不敢在朝堂上严词拒绝?

还不是你想借旁人之口,去验证此事的真伪?

皇上,您可真是虚伪至极!”

此言一出,殿中几人均是一怔!

这罗贵妃,莫不是疯了?

崇德帝将桌几上的茶盏,砸向罗贵妃。

只听“啪”的一声,那茶盏被罗贵妃躲闪开,砸中了她身后的青花瓷瓶!

崇德帝怒斥道:

“来人,将罗贵妃拿下!”

有几个嬷嬷进来,欲要将罗贵妃架住,却忽听殿外一阵走路声传来!

一队御林军赫然走了进来,却是站在了罗贵妃的身侧。

便在这时,有太监惊慌失措的闯进殿来,跪到崇德帝前说道:

“皇上,罗老将军率兵将皇宫团团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