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凯特蕾尔人不说话，丹跟着扭头：“怎么安静了。”
被询问的人从怔愣中回神低头一笑：“还是有点意外。”
“比较当年自认能和我说得来又乐于攻击这些特权的我跟你，一个出身贵族，一个是霸权的代表家庭。”
丹只是笑着不语耸肩，凯特蕾尔发起呆。
其实她不是没听说过简和安德森家族的事情，在得知两人订婚后没第一时间没直接反对反而思考后会接受的缘故也跟这些有关。
在她上学时她就得知了安德森家族内部的一些传闻。
譬如说，卡迈·安德森和他姐姐是同父异母，而薇娜也是为了平衡这个传闻领养的，并且，她至今没见过卡迈的母亲，而得知卡迈会分化成Alpha后，阿奇尔公爵才同意让他正式成为安德森家族的一员，那时候也正是她们订婚之际。
很明显，是认为自己的女儿不够符合他对Alpha的标准，所以打算放弃。
而在失去母亲又在这种彼此利用下长大的孩子，恐怕并不会好过，何况记忆中，那个小女孩不过只是有些腼腆却因为身份和分化的性别被攻击成那样，也是她没有逃婚或直接拒绝的原因。
现在想想，当时担心Alpha的自己也有些可笑，好在，她没选错。
“你在想什么，发呆那么久。”丹主动招招手，就看凯特蕾尔回神轻笑：“没什么，只是意外有一天我会对一个Alpha说出‘保护’两个字。”
“说实在的，信息素这个东西真的是进化的产物吗，更像是把人弄回原始社会一样变得疯狂。”丹随口吐槽后挥手：“不要说这些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阿奇尔跟维克多会发展成什么样。”
发觉对方不同的想法，凯特蕾尔目光扫过一脸冷静沉思的人，顺势岔开话题：“你这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正陷入风波的一个是你的父亲，一个是你的舅舅。”
丹一眼看穿也听出言外之意：“是在惊讶我怎么一点情面都不讲还这么冷静？”她不过抱起手臂坐起身子：“那当然是，做坏事的人我希望他被反噬呢。”
“虽然来得太晚了。”
察觉对方情绪里一瞬的反感跟厌恶，凯特蕾尔还是忍下了好奇。
如果对方想让自己知道，总会开口，她不必追问一个不愿意主动回答的答案。
即便话是这么说，即便理智是这么告诉自己……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对身旁人那么好奇呢。
明明对方几乎什么都告诉自己也没有隐瞒。
可心底直觉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地方有些奇怪？
还是说，丹真的有什么瞒着自己。
一边纠结秘密，一边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事情发酵的第一时间，奥狄斯·莱斯特就这么站在自己弟弟面前。
‘阿奇尔那个老奸巨猾的东西，果然不该信任。’这么想着，他看向自己弟弟的目光更加阴沉。
“你不会觉得自己足够聪明到可以瞒下所有人吧。”他脸色极差，想起父母的追问跟阿奇尔的那模样，死死忍着怒意。
“那家伙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方式，让他同意足够影响他声誉的交易。”瞥到对方飘忽的视线，奥狄斯没了耐心几步冲向自己弟弟，双手死死攥上他的脖子面无表情盯着：“我的耐心有限，维克多。”
直到手里的人挣扎着疯狂拍着他的双手，奥狄斯才松手：“你最好赶紧说实话。”
维克多面色泛红连连咳嗽不停捂着胸口，最后声音沙哑：“当年、当年……”他纠结着如何开口：“我发现了。”
看他支支吾吾，奥狄斯一拳砸在桌面：“你最好说清楚，不然明天你就不会好好地站在这里。”
“不不，哥哥，我说，我说。”维克多抬起双手像在拦着对方：“有一次，我无意间、无意间看到了，阿奇尔在。”他挠了挠脖子，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在打简。”
听到这里，奥狄斯皱眉一愣：“什么意思？”
维克多闭了闭眼，又继续讲着：虽然我对他们家里的事并不感兴趣，可那好歹也是我们家族的人，好歹也是我的侄女，当时我本来是去看伊迪丝，所以看到这一幕就直接冲了过去。结果当时伊迪丝竟然晕倒在书房里，满地都是血……我一慌神就赶紧报警了。
后来警察来了，他不过说是一些意外，我那个处境反而没办法说什么，万一他把我关在那里，显然我是弱势……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只能装作不知道。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我当时喜欢随时录像，所以那个画面……
听到这里，奥狄斯也了然制止对方继续说下去，不过眯起眼：“这种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母亲知道了会怎么想？你完全是在拿伊迪丝的命换钱！”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面对眼前发火喋喋不休的人，维克多只有脸色发白挨训的份儿。
突然的安静，两人对视，他盯着奥狄斯蠕动的嘴唇，听着对方继续的每个字完全愣住，险些瘫坐在地上跟着失了神。
“如果，当年绑架案是因为阿奇尔怕事情败露伪造的，你跟杀了伊迪丝有什么区别？”
“维克多，你活到现在应该庆幸自己足够幸运，现在，你挑起的问题，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趁着没被全部挖出来之前。”抛下这句话，奥狄斯拉下脸头也不回。
手臂被扯着，奥狄斯皱着眉头盯着身后追来的维克多一脸惊慌双腿发软：“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根本没有想害伊迪丝的意思，当年、当年……”
两人一个不愿松开，一个用力扯着。
拧眉奥狄斯用力推开对方揪着自己的手：“不可能，我根本不想害她，那不过是个意外，凶手不都抓到了吗，是那些绑匪太贪心了……哥，你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安德森家告诉母亲的，对吧？”
看他仍情绪激动，奥狄斯垂眸缓缓凑近呢喃后，维克多听了格外恐惧，像是见了什么东西一样瘫软在地。
“当年简的事情，不也是你的失误吗，你觉得如果这件事传出去，阿奇尔和母亲会放过你吗？”
“趁着一切还没暴露，自首吧，维克多。”
看着抛下这句话快步离开的人，维克多攥着拳死死盯着那背影，僵硬着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