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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想出去,还用不着请示白鹏。”白鹏就是这些年过得太舒服了,在这偏远的浔州作威作福惯了。竟然给他生出了异心,见了太子都敢摆谱。

他让人牵出了马,朝着岁岁伸出手,“水已经全退了,咱们去城里转一圈。”他朝她摊开手掌。

岁岁心跳加速,就是不敢看他。她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他是太子,理应会觉得更丢面子。正常来说是不会再接近她了,可瞧他现在的神情大大方方的,一点儿也不避讳。

“你既然对孤无意,那你还在害怕什么?”比起她的拘谨周月沉要大方得体的多。他朝岁岁走近两步,逼得岁岁忍不住朝后退,她脚下刚好有一块凸起的石头,踩中之后没站稳眼看就要摔倒。

周月沉迅速伸出手要去搂住她的腰,却被岁岁躲过。她反手抓住周月沉的臂膀借由他的力量让自己站稳,“吓死我了,还好殿下伸手伸的及时。”

他冷眼看她,终究是什么也没说,然后松开她牵着马往前走了。

岁岁很无辜,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不过周月沉在她就是安全的,所以她还是要紧跟他的。白鹏的人早将两处出入口都命人把守了。

“殿下,将军说了刺客背后的主使人还未捉拿归案,殿下此刻在明,随时都会有危险。为了保险起见,将军的意思是在抓到背后有心人之前,殿下最好还是留在此处。”守在此处的是白鹏的一个心腹副将陈磊,这人惯来圆滑,说话也极有分寸。

周月沉不吃这套,他往前垮了一步,陈磊两边的人立即拦住他去路。

“请殿下为了安危着想,还是先回去。”

“放肆!”流霆紧跟而来,他拳脚功夫了得,三下五除二给出两脚,那两人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四脚朝天了。陈磊见状面色一变,“殿下这是何意?”

沈承大摇大摆的晃悠过来,”我看你才是活腻味了!陈磊,你是太平日子过久了都不知道这大梁姓什么了?还是你觉得这大梁合该是姓白的?“

这话实在是大逆不道,所有人立刻乌泱泱跪了一地,岁岁本来也要跪,周月沉却拉住她胳膊肘。岁岁站直了他就要松手,岁岁却反抓住他,周月沉深深地看她,岁岁小声道:“我腿软。”

“出息。”周月沉吐出两个字,但还是轻轻将岁岁拉到自己身后。

沈承也没跪,他顽劣起来连他老子都直叹气,陈磊算什么,沈承压根就不放在眼中的。他还是那副天王老子来都不怕的浪荡模样,“陈磊,白鹏在我跟前,我都敢骂他。你算老几,在这里跟我耀武扬威?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大梁储君,是东宫太子!”

陈磊背后全是冷汗,他这才如梦初醒般的找回一点理智。这些年他跟在白鹏身边,白鹏在浔州一手遮天,连带着他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他走出去谁不知道他是白鹏手下最得力的干将,谁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所以当白鹏下令要他限制周月沉自由的时候他也没有多想,可沈承一语惊醒梦中人,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究竟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殿下饶命!”陈磊不停地磕头,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分量。周月沉就算现在杀了他,白鹏也绝不可能为了他去同周月沉去要个公道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个道理古往今来便有了。

周月沉轻轻捏着岁岁的手腕,她的骨架生的很小,他大拇指跟食指圈成一个圈绕住她的手腕还能空余许多。怀孕并没有让她整个人都丰盈起来,到底还是过得太苦了。

他心中对岁岁那个早逝的夫君又多了几分怨念。女子怀孕是多么重要的事情,理应被当做至宝一样去呵护。像岁岁这样的独自怀着孩子,还要奔波于生活,真是叫人看着就心酸。

他心底有个声音,不该这样的,像岁岁这样好的姑娘应该要被一个夫君放在心上好好疼爱的。

他又后悔,如果他能早一些遇见岁岁,如果她没有嫁给没有孩子……那他们之间的开端会不会好很多,也许岁岁就会愿意跟他走了。

“殿下,大家都看着你呢!”岁岁凑过来小小声说着。

周月沉垂眸,陈磊还在磕头,那地上碎石多,他的额头早就一片血肉模糊了。沈承在一边看笑话似的看他表演,周月沉突然捂住岁岁的眼睛,“杀了吧!处理干净些。“

手掌底下的眼皮一条,周月沉揽住她往外走,“回去告诉白鹏,他有本事就让孤死在浔州,要不然孤总要扒他一层皮下来回去交差。”

她把岁岁抱上马,自己也翻身上来。岁岁想往后看,被他强硬的固定住不许她乱动,“宋岁岁,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昭告所有人你是孤的女人。”

“殿下!”她气的不想理人。可又很怕周月沉打击报复把她甩下去,又赶紧抓住马儿的鬃毛。马儿吃痛跑起来便有些快了,岁岁猛地往前一冲,幸而被周月沉拉入怀中。

他身上披着披风,正好能将她整个罩进去。任凭耳边的风呼呼作响,她都不觉得寒冷。

他们走后沈承才站直了身体,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也退去了。陈磊整个人软在地上,他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那剑就横在了脖子上。

流霆想动手的,但沈承不让,“你太快了,让他死的也忒容易了。这样不识抬举的狗腿子哪里配得上如此痛快的死法,还是用我的法子好。”

陈磊抖如筛糠,“世子爷……”

“嘘,太吵了。”沈承残忍一笑,下一瞬间陈磊一双眼睛陡然瞪大,他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极深极长的血痕。因为出剑速度太快乐,那血并不是马上喷涌出来了,大约是稍微缓了缓,那血才疯狂的喷涌了一地。

沈承的剑术在年轻这一辈里算是佼佼者。他还有点怪可惜的,“应该先跟他过个几招再动手才是。”他摇摇头,刚转身就发现陆霓裳眼神复杂的站在不远处。

沈承一愣,陆霓裳已经转身离开了。

他想追过去,流霆这个没眼力见的插过来,”那这人送到白鹏那儿去?“

“美不死他,砍下陈磊的脑袋,找个漂亮的盒子放进去亲手送到白鹏手里去。”沈承最了解周月沉的性格了。

表面上是个再冷漠不过的人,完全不屑做那些阴暗勾当。可谁知道如此一个风光霁月的东宫太子,坏起来的时候也是一肚子坏水。

也就宋岁岁那个傻姑娘觉得周月沉是个正直的人。

正直的人此刻正抱着岁岁悠哉哉的往前走,岁岁被他抱的有些不舒服,她想挣开,周月沉吓唬她,“我这匹马儿脾气可烈的很,你要是惹的它不耐烦了回头将你甩下去可就同我没干系了。”

岁岁一听果真害怕了,周月沉弯起唇角,还真是好吓唬的一个小娘子。

“殿下,咱们要去哪儿啊?”总不能一直这样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吧!她还有点担心周月沉的身体,“殿下,你现在应该好好在帐子里养身体,出来吹了风仔细着凉了。”

“你对孤的身体倒是很上心。”周月沉扯住缰绳,晨曦跟了他许多年,自有一套默契。有时候都不需要刻意扬起马鞭晨曦便知道主人是要自己快些,于是它撒开了蹄子加快了速度。

岁岁没骑过马,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也谈不上不好,好像还有些新奇感,不过她始终顾及到自己的身体,双手一直用一种保护的姿态护着小腹。

他们去了城里。经历了水灾和时疫的双重打击后浔州很是萎靡了一阵子。不过可千万不要小看了百姓的力量,关于重建家园这一块他们一直都是充满干劲的。

长街两边有各色各样的摊子,各色铺子的生意也不错,这样的浓烈的市井气息差点都让人忘了这儿刚经历过一场磨难。

“真好。”岁岁露出甜笑来,“百姓安居乐业,处处都有笑声,我最爱这种简单的小日子了。殿下,你说是不是?”

他点头。

家国万里,无仗可打,百姓安居,炊烟连绵,这是每一个君王都想要看到的。

周月沉带着岁岁去了一家酒楼,早有马倌上来牵了马去喂草照料了。岁岁跟着周月沉上楼,二人选了一个露天的位置,周月沉要了几个菜,又命人把茶水换成普通的开水。

“你自己的身子你不清楚吗?”孕妇不能多饮茶水,偏这小娘子还同没事人一样。

岁岁吐吐舌头,头一次觉得周月沉还是个贴心的人。她捧着杯盏小口小口的吹,时不时抿上一点,原先还干涩的唇瓣便被滋润的很光亮。

周月沉眼眸一深,不动声色的又多看了几眼。岁岁完全不知他心中所想,她现在注意力全在大街上,“殿下,一会咱们是要去逛逛吗?”

哪个少女不爱逛街的。从前在青山镇每回有赶集了她是最开心的,拉着阿娘每个摊子都去看一遍,其实也不会买很多,至多一根发绳或一朵绢花,但岁岁也开心。

“你喜欢热闹?”

“嗯。”岁岁重重点头,“最喜欢热闹了。一个人怪没意思的,人多了就会的还挺好。欢声笑语不断,那样的日子才有盼头。”

那她确实是不适合东宫的,也不适合昭都的任何后宅。他见过太多的女子了,婚前或许还是笑着的。可婚后一直关在那后宅里,久而久之了便什么笑容都没有了。

岁岁这样娇嫩的花,可惜了。

菜上齐了之后周月沉喊她尝尝,“一直都是你自己做菜,今儿也叫你享受一回。”他边说边给岁岁盛了一碗汤,“别烫着了。”

她小脸红扑扑,堂堂一个太子侍候她吃饭,说出去也没人会信吧!

平心而论,这些菜做的不难吃,但也就很中规中矩了。旁人可能觉得还好,可岁岁有一条金舌头,比起旁人味觉会更灵敏一些。

“这道菜的辣搁的不对,不应该用干辣椒的,要用新鲜的红辣椒才是。”

她不爱金银财宝,也不为绫罗绸缎动心,所在乎的不过是几口吃的。周月沉也不发表评论,这些菜不是岁岁做的,便勾不起他任何食欲。

一桌子菜岁岁一个人吃了不少,她才惊觉周月沉竟是没用几口。她有些懊恼,“殿下,等回去了我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今日放你一天假,回去也不必做饭。”他结了账带着她离开酒楼。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走着,路过成衣店后周月沉又领着她进去,“去试试。”浔州这会能有个成衣店就不错了,找个好裁缝来给她量身形现做有些晚了。周月沉便打算让她自己选几身喜欢的,也省的她整日穿的灰不溜秋的到处晃荡。

大好的年岁,就应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啊?”岁岁从小到大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她阿娘扯布回来自己做的。阿娘的手艺不错,做出来的衣裙合身又舒服,上头还会有她最爱的栀子花。

可若是论精致那自然是比不上成衣店的这些裙子。她随手摸了一把料子,滑不留手的,一看就是很贵的衣料。她要是穿了以后干活肯定会弄脏,岁岁摇头,“我身上这些很好了。”

她出来时带了两身换洗的衣服,不过不耐脏早就不能穿了。这两身都是去官衙做事,那里的人统一发的,用的是麻布,颜色也老气横秋的。

但优点是这料子耐造,而且也耐脏,穿着干活完全不怕的。

周月沉皱眉,“你有不喜欢的颜色吗?”见岁岁还是呆愣愣的,他索性也不指望她了,自己转身开始挑选。其实店里的衣服他都看不上,可目前也没有更好的了,他只好把还能过得去的都挑出来了。

岁岁打了一眼,都是年轻娇俏的衣裙。

她咬住嘴唇,想拉住周月沉让他别买了,她不值得殿下对她这样好的。她是个不识抬举的人,殿下对她这么好,可她没法子回报任何东西。

她是不会给他做妾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