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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的身体如何就不劳烦白将军担忧了。”他越过白鹏往里头走,边走边问:“霍恒跟九酝呢?”

若非出了变故这俩人绝不可能不联络他的。白鹏笑的挺坦然的,丝毫没有慌张,“霍公子同九酝怕是水土不服,这几天身子不适。不过殿下不必担忧,臣已经命军医看过了,没有大碍的。”

能让白鹏说出身子不适四个字来那证明霍恒他们的情况真的不太好,周月沉同他目光交汇,白鹏做出一个请的姿态来。

“殿下一路策马过来辛苦了,不如先歇息片刻。”

“让霍恒同九酝来见我。”他还是那句话。白鹏杀人倒是不至于的,他如今到底没同自己彻底撕破脸皮,不会明着给他难堪。

霍恒代替他镇守在此处等同于是他的脸面,白鹏不敢做的太过分。

“殿下不必着急。霍公子他们兴许是太过劳累了,浔州的饭菜又吃不惯,这才急忙病倒了。军医说了这病不打紧,不过就是要慢慢修养。以臣拙见,殿下千金之躯还是先不要见他们的好,若是过了病气给殿下,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这话实在是充满了挑衅,委实不是一个臣子该同储君说的话。周月沉眉目间威严沉沉,白鹏毫不动容,按照规定武将晋见君上是要除剑的。但从刚才到现在白鹏都没有一点这个意思,他的手还一直握着剑,大大方方的在周月沉跟前晃,有时候甚至会走到周月沉前头去。

这若搁在昭都,言官的弹劾折子都能砸死了他。可这里是浔州,白鹏不害怕。在他眼里,周月沉不过一个区区稚嫩储君,就算背后有林漾的几十万军做后盾,他依旧自负的不可一世。

“孤的人得了什么病,孤当然有权利知道。”周月沉态度坚决,今日是非要见到霍恒同九酝不肯。白鹏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周月沉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白将军未免操之过急了些!”

白鹏想要造反,这是意料之外,但也是意料之中。浔州的这些年养大了他的胃口,他早就不知道今夕何夕了,竟然妄图改朝换代。周月沉不知道是该他笑他天真还是可怜他聪明反被聪明误,白鹏或许是有些计谋的,只可惜太过着急了。

有些棋,一旦下错,就是满盘皆输。

“白将军一直阻止孤见霍恒,莫不是有事情瞒着孤?说起来孤这里也有一桩事情,近来有些传闻不知道白将军可曾听过?”

白鹏不说话,周月沉继续说:“传言说这赈灾银被盗一案同白将军脱不了干系,还有传言白将军枉顾将士性命……白将军以为这些谣言如何?”

“荒唐!”白鹏吐出两个字,满面都是怒气,这是天大的笑话!我为了大梁三番四次的披甲上阵,我的女儿小小年纪就死于非命。我对大梁忠心耿耿,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周月沉就这样盯着他,白鹏迎着那冰冷的目光,仿佛他真的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一样。

“白将军以为大梁是谁的?”周月沉转过身,将背影留给他。他生来天潢贵胄,与身俱来的贵气逼人,白鹏确实不拿他当回事,可也不得不承认。

比起今上,周月沉是一个天生的帝王料子。周月沉的那双眼睛像极了崇德皇后,而他们林家人都有一双这样的眼眸、睿智、果断却又冰冷,白鹏想到了林漾。

那个少年时就以一杆银枪挑起整个凉州边境安危的杀神将军。往日种种历历在目,白鹏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大梁早晚都是殿下的,浔州自然也是殿下的。”

周月沉勾起唇角,不再与他言语,大步朝着军营里走去。霍恒同九酝住的还是可以的,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帐子里到了晚上还会燃上火盆,一日三餐也都有人做好了送来,只可惜那里头都添了毒,让他们完全不能动弹。

周月沉掀开帐子进来,霍恒都以为自己狗眼是瞎了,九酝要清醒的多,“殿下,您不该来的!”

他不说话,走到两人面前,发现他们手脚都是自由的,可偏偏两人就一直躺着,看得出来是一直在挣扎,但效果甚微。霍恒最着急,“殿下,白鹏通敌卖国,我找到了证据……”

“霍公子这话说的就很不着调了。”白鹏也跟着进来了,霍恒见了他恨得牙痒痒,白鹏居然还笑得出来,“霍公子,我敬重令尊,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不同你这个小辈计较。可若你再这般不懂事,那我也不介意代替你父亲好好叫你长个记性。”

往日里霍恒总是嫌弃沈承脾气不好动不动就骂人,这会轮到他了,他也憋不住了,“你放屁!白鹏,你通敌卖国,你要不心虚你给老子下什么毒!”

”霍公子,分明是你们水土不服,我倒是好心让军医来给你们治病。怎么到你口中就成了我的不是了呢!“白鹏做出一股无辜样来,霍恒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他们从昭都带来的人如今都被困在军营中,白鹏一手遮天,说他们不能随处走动就不能动。周月沉此番自投罗网正和他心意,“如今殿下也见到了霍公子,也该放心了。殿下的帐子还是原先那个,臣会命人去收拾的,不过军中简陋,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这是明着要将周月沉困在这里的意思了。白鹏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霍恒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撑起来,他气急攻心,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昏厥过去。

“殿下,您真的不该来的。”原来这段时日他们就觉得白鹏不对劲了,霍恒同九酝里应外合一直在暗中调查。终于是查到了一丝蛛丝马迹,那日霍恒趁着白鹏不在夜探他的大帐,终于找到了那通敌卖国的书信来往。

“可我万万没想到,那竟然是那老匹夫故意下的套!”霍恒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自己会被算计,“他是故意引我们上当的。殿下,他的狼子野心他根本就没想过要遮掩!”

周月沉安抚他,“不用着急,他目前不敢杀我的。咱们也不用过于慌张,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等什么?自然是等凉州林漾的消息。

浔州变了天。岁岁待在别庄了已经十来天了,这些天她不是没找借口要出去,但都被拦住了。流霆似乎无孔不在,总在她要出去的档口出现。

翻来覆去的也就那几句话。

“姑娘外头危险,你还是别出去的好。”

是以岁岁到现在都不知道外头到底变成什么样了。她的肚子也开始大起来了,玛瑙有时候都会很惊奇,“总觉得这小主子一日比一日大了,想必定然是个强壮的小公子。”

她并未刻意去解释这桩事。毕竟在外人看来她能被送到这别庄定然是同周月沉关系匪浅。如今她大着肚子,他们也都觉得虽然她身份低微,可只要能生下一儿半女的,这地位早晚都会上去的。

这些风言风语岁岁都听过了,她不恼也不怒,只一笑置之。有句话叫谣言止住智者,可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做这个智者的,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有时候解释是苍白的,在外人眼里那都是欲盖弥彰。

这一日岁岁在庄子里随处走着,庄子很大,她住了这些时日倒也七七八八的都去过了。这日玛瑙想到了一处去处,“庄子有个荷花池,是连着上头的山泉水的,娘子要不要去看看?“

那荷花池修建的极为不错,边上就有一个凉亭,四周挂着用珍珠串成的帘子,若实在热了还能把竹帘也放下来。天冷的时候还能把竹帘换成厚棉布的,总之不会叫贵人不舒坦就是了。

“哪有人天冷的时候还去荷花池的。”岁岁自己先笑了,“那得多冷清啊!”

“有些贵人的爱好就是这么特别,咱们做下人的自然是没有资格过问的,但要是哪里做的不到位,那可是要吃挂落的。”今儿外头风大,玛瑙给她多添了一件披风,“娘子,咱们走吧!”

这荷花池的走势是往上的。所以有一段很长的阶梯。玛瑙起初还有几分担心,因为昨晚下了一场雨,这台阶上还有点潮湿,她怕岁岁会摔倒了。

“哪有这么精贵的。”岁岁摇头,这台阶修的又宽又矮,她也不至于这么没用。饶是这样玛瑙还是一路都扶着她,两人慢慢上了凉亭。

这儿的景色确实要比下面的好。从这儿往下看,便能将庄子大半景致都尽收眼底。而不远处就是一个很大的荷花池,然而现在荷花的花期已经过了,湖边空荡荡的,瞧着怪萧瑟的。

玛瑙指着湖面一处边缘道:“此处的水都是活的,就是那儿,连着山上的泉水。所以夏季的时候这湖里的荷花长势喜人,开的都比其他地方要好看。不过也有坏处,到了雨季这湖里的水就会上涨,还会冲进来许多小鱼,清理起来会很麻烦。”

岁岁开玩笑,“那若是在这儿钓鱼也挺好的。”她笑容一顿,挣开玛瑙往前走了几步到了那湖边。玛瑙赶紧追过来,“娘子你可千万当心,这湖边最容易打脚。”

“你瞧,那是不是一个人?”岁岁指着湖面一个点,“那好像是一个人的脚,快去找人!”

确实是个人,不过已经是个死人了。被捞上来的时候人都泡的发了涨,那一张脸面目全非,胃口浅的当场就吐出来了。岁岁心里也不舒服,但还是强忍着蹲下去去看尸体的情况。

从体型和骨架看是个姑娘。岁岁注意到她裸露出来的手腕子上都有很深的痕迹,好像是生前一直被人绑着留下的。她还要再仔细再看,但是那气味冲的她上头,转身就伏在地上开始干呕。

直到把胆汁都吐出来了心里才痛快许多。

玛瑙将她扶起来,“地上凉,娘子快先坐着喝一口热茶缓缓。”那茶里放了一颗梅子,略酸的口感压制住了岁岁那股不适。她捧着杯子小口的抿,尽量让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看。

流霆也来了,他驱散开人群,自己将尸体粗糙的检查了一遍,“是被杀害后再丢进水里的。”

“要报官吗?”岁岁拿不准主意,这别庄毕竟也不是她的,她不好随便下决策。

“先把尸体带回去吧!”流霆觉得这事有点古怪,大抵浔州的官员也是查不出什么的。他将尸体带走后岁岁又小坐了片刻,才彻底是舒服了。

“玛瑙,这山上有人家吗?”她知道一般这种风景不错的地方不可能只有一个庄子的。那姑娘死的蹊跷,岁岁不忍心,若真的能找到凶手也算是慰藉她在天之灵了。

玛瑙摇头,“咱们这儿方圆十多里里就只有一个庄子,而且山上也没听说有谁住着啊!哦奴婢想起来了,山上有个尼姑庵,叫梅庵,原是一户人家的家庙。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荒废了,再后来又慢慢起来了。”

玛瑙告诉她那梅庵里头都是一家无家可归的女子,有的是年纪轻轻做了寡妇给婆家逼得走投无路了;有的是还未出嫁就成了望门寡又不被两方家里接受;还有一些都是被丈夫休弃或者未出阁就做错事被送到这儿的。

“里头的姑子们也可怜。庵堂不比寺庙,光是香火上就是比不过的。而且那老尼姑又死板,觉得这些女子是原先就犯了错的,是要来赎罪的,因此只能过得很清苦。”往年天冷还不给用火盆,还冻死过人呢!

岁岁点头,总觉得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原因。

到了夜里流霆悄悄来找她,岁岁喊他进屋,流霆自是不肯的,“男女授受不清,我不好毁宋姑娘清誉。”

岁岁只好跟他出来,两人寻了一处隐蔽的长廊角落说话。流霆把发现的都告诉她了,“那女子生前受过极为残忍的虐彳寺,她浑身都是伤,后脑勺更是有一个致命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