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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月沉不信,温了了也不在意他信不信,“你好命啊!你身子一向健朗,所以也不觉得哪里有问题。不过这种毒会传给下一代,你这儿子一岁都不到,本来就是容易夭折的年纪,毒发也不稀奇。”

岁岁听不得这两个字,“不许你胡说!我儿子不会有事的!”

温了了看了一眼简简的情况,“他受惊得了风寒,也给了毒药发作的机会。如果没有解药,他注定活不了多久。”

“你有办法?”沈承着急的逼问。

温了了摇头,“没有,这种毒不是大梁的,而是来自于柔然。你也不用想着把楼烨抓回来,他也不知道的。”

要想解毒还是要找到本源。这一点他们谁都清楚,但周月沉不明白温了了这时候出现的意义是什么。

“我要跟你们一起回昭都,我会扮作岁岁的婢女,我自有我的道理。等到了昭都我也会帮你们一起找凶手,到时候大家各取所需,不是很合算吗?”

沈承头一个就不相信,“你这个女人满嘴谎话,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等到了昭都你又换一个说法,万一我们引狼入室,到时候哭都没地方!”

温了了指着床上烧的小脸通红的简简,“你们别无选择。”

岁岁已经冷静下来了,她跪在床前看孩子,只恨不得躺在这里的人是自己。周月沉何尝不是这种想法,他从来都没相信过温了了,但现在也找不到更好的法子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让我看一眼你的药。”温了了小心的推开沈承的剑。

沈承眼睛一瞪,“你给我老实点!”他现在才算是发现了,和温了了这种女人比起来陆霓裳才是小巫见大巫,轮算计这天底下的女人里温了了排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明明就是一点武功也不会的弱女子,可一点也不逊色于男子,甚至比男子还要厉害。

岁岁冲着周月沉颔首,算是同意了。温了了接过药瓶拔了塞子仔细的一嗅,“确实是个好方子,不过还是差了几味药。”

“你知道方子?”沈承期待的望着她。

“我知道。不过有几味药材已经绝迹于世了,就算有方子也没用。你这位朋友还是很有本事的,这药丸子切下一片用一碗水化开给这孩子喂下去,最起码可以保他十日的性命。”

这丸子的剂量足以支撑到回到昭都了。

温了了见他们不动也不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法子我已经交给你们了,不相信的话就算了。我会在这客栈住下,不管如何我都要跟着你们。”

说罢她用手指抵着剑轻轻推开,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房间。

岁岁看着周月沉,坚定道:“我们试一下吧!简简他……若是他活不成了,我也没法子活了。”母亲与孩子的感情都是慢慢相处出来的,只要是自己亲力亲为照顾的孩子,感情就会一日胜过一日,再也禁不起一丝一毫的失去。

“我不会让简简出事的。”周月沉再次跟她承诺,同时又生出深深的悔意来。如果温了了说的都是真的,那他才是那个凶手,他害死了母后,现如今又连累儿子出事。

岁岁心善,反过来还安慰他,“殿下不要自责,不要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我们没有主动害过人,错的也不是我们。”

就像汪莲所说的那样,不公允的事情太多了。这天底下有好人就会有坏人,他们从未想过要与谁为敌,可总有人要生祸端。

他们决定听了温了了的话用了陆霓裳的药,简简到了后半夜果然没有再发烧,但是他长时间出于昏睡状态,要很艰难才能有一些回应。

岁岁眼泪都掉下来了,以为哪一环节出了问题,温了了安抚她的情绪,“只是暂时的,唯有这样他的心肺内脏才不会在短时间内被侵蚀。”

高原一行人日夜兼程,中途换了好几匹马,终于在第八日的黄昏赶到了荔城。他翻身、下马给周月沉行礼,“臣来迟了,请殿下恕罪。”

周月沉直接免了他的礼,这几日夜里他们也遭受里几次暗害,但都被一一识破。唯有一次是杀手冒充了店里的马夫试图在马儿吃的干草里动手脚,但被温了了发现了。

那杀手也是照样被活捉了,如今和另外一个关在一起。

高原来了以后暗杀的人自然不敢贸然再来了,沈承连着好几日都没能闭眼睡上一觉,如今算是彻底放心了。

“高大人先去休息,等明日一早就赶路。”高原一路风尘仆仆。眼下连口水都还未喝一口,周月沉说不出即刻赶路的话来。

况且天色也晚了,赶路也不合适。

房内,岁岁抱着简简坐在床上,孩子现如今昏睡的时间长,偶尔能被唤醒起来喝几口奶又吐了,然后再陷入昏睡。岁岁急红了眼,怕孩子饿出个好歹了,时不时的用小勺在粥碗里滚一滚然后贴在孩子的嘴唇上。

简简会下意识做出舔嘴唇的动作,而岁岁这样的动作一天不知道要做多少回,才能保证孩子肚子里能有点食物。

汪莲想跟她换一换,“岁岁让我来抱着吧!你都抱了一天了,这一天你都没好好用过膳,再这样下去身子也熬坏了。”

岁岁不言不语,谁也别想把她和简简分开!

汪莲实在劝不动她,看见周月沉进来以后赶忙迎上去,“殿下,您劝一劝岁岁吧!”

周月沉让她先下去,然后自己在她身边坐下,他试图把简简抱过来,但岁岁完全不肯。她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防御姿态来,“别碰我的孩子!”

他怕引起她更激烈的反应便不敢再碰了。就这么陪着她坐了片刻,岁岁双目无神没有任何焦点,她问周月沉,“殿下,简简会好起来吗?”

他点头,岁岁将孩子慢慢放平,一寸寸的从简简的小手一直摸到小脸。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溢出来,她缓缓地说:“我是第一次做母亲,我知道其实我做的还不够好,简简也比其他孩子贴心的多,他大约是知道我不容易,所以一直很乖巧。你说如果我能替他躺在这里就好了!”

夫妻俩又守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脸色一个赛一个的憔悴。沈承把周月沉轰进去坐马车,“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想一想岁岁,你在里面多少还能照顾她一些。”

岁岁靠着车窗盯着两边的街道,想到曾经的一些事情。周月沉也想到了,“那时候我没想到方涟会带着你往凉州方向来。”

“你是不是迁怒了福公公?”她一走了之,周月沉又在怒火中烧的情况里,福公公势必是讨不到好处的。

福公公故意放走了她等于是公然违背了太子的意愿,周月沉若真是要计较那福公公被发配去掖庭宫干粗活都是有可能的。

“我让他出宫颐养天年了,他这些年做的的够多了,是时候出宫了。”到现在他想起这件事还是心中有气,若不是福公公多此一举他同岁岁何以会白白错过这么多时间。

这就还是迁怒了福公公。岁岁都觉得有些对不起福公公了,“是我自己要跑的,你要怪罪也是朝我来,福公公也是为了你好。”

“这种好我不需要,我最想要什么我自己最清楚,旁人无法替我做任何决定。”他只恨当时没能看清自己的内心,所以才伤害了岁岁,让她离开他。

队伍行至午时到了一山下,高原看过地图了,“若是从这山里穿过去,咱们就能提前三天回到昭都。”

眼下时间就是最要紧的,岁岁表示吃点苦头不算什么。周月沉下令原地休整半个时辰,随后便走山道。汪莲好说歹说才把岁岁劝下去,她在溪边洗了一把脸后就蹲着不动,还是周月沉把她拎起来的。

“温了了呢?”岁岁早上上马车都没看到她。

“她有自己的马车和人,用不着我们烦心。那女人有八百个心眼子,既然打定主意要跟我们回昭都就不会半途跑掉的。”比起别人他更关注的是岁岁,他心疼的看着她瘦的抠进去的眼睛。

就这么短短几日的功夫,她吃不好也睡不好,时时刻刻都要看着孩子,脸上也干巴巴的像失了水分一样,憔悴的如同即将凋零的花儿。此刻的岁岁没有以往秀美,可周月沉丝毫不嫌弃,只有满满的心疼和自责。

这会她也没有任何心思做菜了,两个人就着热水分食一个干巴巴的饼子勉强填饱肚子后就要继续赶路了。岁岁不过一个抬眼就看到了远处山道上的一抹身影,她觉得万分熟悉,再定睛一看那人走路的姿态同陆霓裳一模一样!

“霓裳!”她双手拢在唇边用尽力气的大喊

陆霓裳这会正是男装,她依旧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了,但她也不敢停下来,生怕会错过了岁岁她们的队伍。

沈承最先策马过去,他大手往下一捞,陆霓裳被他捞入怀中。她气的想打人,沈承先发制人,“这可是在马上,你要是不老实回头摔下去落个终生残疾的,可别怨我啊!”

“沈承你真是不要脸!”陆霓裳脸都气红了,她累了好几天了这会也没力气跟他争。

沈承嘿嘿笑,带着她往回跑。岁岁自己往下跳,周月沉拦都来不及,她奔到马前,“你怎么来了?”

“昭都出了事情,我又听闻你们此行不畅快,所以就来找你们了。”还好她住在东宫,无意中听到了霍恒和门客的谈话。岁岁有难她爬也爬过来了,而且她也有事情要跟周月沉说。

沈承将她抱下来,她也顾不得骂人了,抓着岁岁问:“小殿下出事了是不是?”岁岁如今还没有名分,但简简是皇孙却跑不了的,她先称一声小殿下也无妨。

“他中毒了,霓裳,你救救他!”岁岁眼泪汪汪拉着人就往马车里钻。

陆霓裳跟着她爬上马车,孩子睡在里头脸色一片灰暗,陆霓裳扔下包袱就过去把脉。她面色也越来越差,“是中毒了,这种毒我没法子解。”

连陆霓裳都办法,那简简是不是完蛋了!岁岁彻底瘫下来,神情崩溃了,“他活不成,我也不活了。”黄泉路上她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孤零零的走!

陆霓裳按住她,“我没有办法让他活,但让他不死的法子我却是有,但我需要一些外界的助力。”

听闻西楚善用蛊,王室中更是有一条金蚕,用的得当能救人性命。陆霓裳说出这个法子后又后悔了,“可一时半会的要去哪里找西楚王室的人?”

“有!”周月沉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当即命人将温了了喊来。

温了了知道他们不相信自己,索性自己准备了车马只不近不远的跟着队伍就成。周月沉命人来喊她,她也过去了,等在马车里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时她还很错愕。

“她是西楚的圣女,温了了。”岁岁做了简单的介绍,她赶紧开口又问温了了金蚕的事情。

温了了歪着头,她一眼就认出陆霓裳是女扮男装了,“金蚕我可以借给你,不过这东西有剧毒,稍有差池这孩子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我敢用就行了。”此事事不宜迟,必须马上进行。她昨夜是在山腰的一处山洞里过夜的,那儿正好有一块平整的石头能让她腾开手来操、作。

周月沉当机立断先命人去山洞查看情况,他带着岁岁和孩子慢慢上去。等抵达山洞后里头已经被清理干净了,陆霓裳要来了白酒和匕首,将不相干的人先轰出去,只留下了周月沉和岁岁。

“你出去守着,我不喊人你就好好把着,不许任何人进来。”她铁着一张脸吩咐沈承。

沈承这时候也不含糊了,把温了了拽了就走,两人蹲在洞口跟两尊门神一样。

“你儿子身上的毒因你而起,金蚕又过于凶险,他年纪太小我怕他承受不住,所以我会让金蚕先吸食了他的心头血然后再种到你身体里。你们是父子血脉相通,金蚕养在你血脉中就不会暴、动。不过丑话我要说在前头,金蚕一旦入了你体内,你跟你儿子的命就绑在一起了。”

找到解药能救孩子那是皆大欢喜,但若真的找不到那岁岁明年就要给父子俩烧纸祭祀了。

周月沉将简简放在石头上,陆霓裳用白酒浸了双手后将简简胸口敞开,用火烤过的匕首直接在简简胸膛上划了一根手指大小的伤口。

岁岁看的触目惊心,差一点就要扑过去,陆霓裳眉头一皱,“拉住她!”

周月沉将岁岁死死箍在怀中,他心里头也一样不好受,可越是这时候就越要保持理智,决不能让陆霓裳的功夫都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