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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简在周月沉怀中小幅度的扭了扭,还不等周月沉说话昭武帝就开口了,“御书房里是没什么可玩的,陈尊你抱他去偏殿吧!”

周月沉没动,昭武帝头痛的很,“你不会以为朕会强行抱走你儿子,而后再不还给你吧!”

他虽然没说话,但表情已经代表了一切。昭武帝气的又想骂人了,陈尊赶紧跳出来打圆场,“陛下知道小殿下要来后早就命人将偏殿收拾出来了,里头应有尽有,殿下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你不用说好话!反正在他心里他老子就是个蛮不讲理十恶不赦的大坏人!”昭武帝一口气没喘上来发出剧烈的咳嗽,他弯下腰咳的脸都发白了。

陈尊要去请太医,昭武帝不许,“都是这个逆子气的,大罗神仙来了也无用!”

周月沉将简简抱给陈尊,“记得看着他,这小子皮得很,别让他磕着碰着了。”

“殿下放心,奴婢一定会看好小殿下的!”陈尊把孩子抱去了偏殿,眼下就剩下昭武帝和周月沉父子俩了。

周月沉给他端了一杯温水来,昭武帝不满意,“你就是想折腾朕,就给朕喝白水,是想朕治你的罪吗?”

“太医说过了,父皇不适合饮茶。”他把杯子往前又送了送,昭武帝心气不顺的接过来饮了一口,嗓子才慢慢舒服了。

昭武帝叹叹气,又想到周月沉刚才抱儿子的温馨场面,”一晃眼你都这么大了,也做了父亲。朕从前一直觉得你的路走的太顺了,总觉得你太傲了,可现在你做了父亲,反倒稳重了许多。搁在从前哪里会有人让你这么有耐心去哄?“

有些道理他也是做了父亲才知道的。

比如试着去理解孩子,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而不是自以为是的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孩子。

“儿臣也不确定简简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或许他会成为一个有担当的人,能比我更优秀,又或许他只能成为一个庸庸无禄的普通人。但这样这重要吗?儿臣年幼时一直不断地在问自己,是因为儿臣做的还不够熬,所以父皇才会一直有其他孩子出生吗?”

多年以前的伤痛早就结了疤,他习惯了忍痛,久了以后也不觉得疼了。

直到这一刻他亲手将伤疤撕开,预料的疼痛并未来到,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长大了,已经彻底度过了那段需要父亲但父亲迟迟不在的时期了。

昭武帝愣愣的看着他,过了许久以后他又背过身,但从他的动作还是能看出他在擦眼睛。

“在父皇眼中岁岁身份卑微,着实配不上儿臣。可是在儿臣眼中,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娘子。她的父母虽然普通可予以她全部的关爱,把她教养的非常好,这一点昭都的那些世家贵女都不如她……父皇,儿臣不会变成您那样,永远不会。“

他在表明自己的决心。

昭武帝慢慢的转头,他的嫡子站在这里对他说要娶一个女子。仿佛多年以前的场景重现,他对周月沉的母亲一见钟情,也想求娶。他不是先帝最疼爱的孩子,林皇后却是很多皇子都想要的正妻,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胜算能有几分。

甚至也做好了被先帝拒绝的准备。

可他为了心爱的小娘子也没有退缩,也是挑了一个阳光正好的日子,站在御书房恳求先帝同意。

昭武帝笑了,“总有人都说你像你母后,其实你是像朕。朕所有孩子里,你才是最像朕的。”

楚云找了不少人去打听周月沉的爱好,楼康觉得不妥,“我听说昭都得小娘子都很矜持,你这样上赶着是不是不太合适?兴许大梁太子也不喜欢热情的……”

“就是因为大梁有太多那样的小娘子了,所以才显得不稀奇。再说了就算我现在去学,怕是也学不像。倒不如放开了做我自己,兴许还能叫殿下眼前一亮呢!”楚云仔细比对过,大梁时下流行的美人都是瘦弱的,而柔然都是马背上长大的,她自然要结实许多。

就连身高也不是大梁女子这般小巧的。

可男人不都是爱新鲜嘛!一样菜再喜欢吃多了也会腻味,这时候换个口味未必就不能成功。

楼康还是觉得她想的太简单了,他也是看着楚云长大的,倒也不是说他不看好这孩子。按照柔然的审美楚云自然漂亮的,可大梁的小娘子不光是长相,那身段和性格都比楚云强。

就拿那周月沉身边的宋氏来说,长相却是秀美,可更重要的是人家温柔啊!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水灵灵的,做事情也有条不紊,说话还轻声细语。他是周月沉那也得宝贝啊!

楚云见不得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如何就不如那宋氏了!叔叔,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若是败了,你也讨不得半点好处。”

楼康也明白这个道理。眼看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太后那儿迟迟没有动静,再没有行动他就要启程回柔然了!一想到自家大妇那个样子,他就两股战栗,顿时什么劲儿都没有了。

为了这事第二日他借着楚云想要给太后请安的缘头一起进了宫。太后孀居,他不能逗留很长时间,只略略在外间喝了茶。

“你的事情你叔叔也说了,你想留在昭都?”算起来,楚云也是她嫡亲的孙女。太后仔细端详这孩子,总觉得楚云的五官同自己年轻时候有几分相似。

她少有的露出慈祥一面,冲着楚云招招手,“你上来些,叫哀家仔细看看你。”

楚云可不是笨蛋,她的身世她一清二楚,楼康的身世真要查起来也不是难事。所以这一次她才想尽了办法跟到昭都,或许可以利用太后那一点为数不多的亲情来为自己谋一份前程。

“昭都很好,楚云想留在这儿,也愿意陪在太后身边,侍候太后。”

太后明白这只不过是客套话,她拍拍楚云光滑细腻的手,感慨着年轻真好。楚云小心看太后的表情,拿不住太后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在昭都待不了太久的,可让她就这么放弃她也不肯的。

“你仰慕太子?可是据哀家所知,殿下有心要娶那宋氏为妻。你堂堂一国公主总不能给人做小,这让哀家也于心不忍啊!”这话纯属虚情假意。首先陛下根本就不可能让楚云为周月沉做太子妃,太后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让楚云燃起一些斗志。

楚云果然上钩了,“殿下丰神俊朗,楚云在柔然就听过他的威名。而且楚云也知道如今两国关系有些紧张,也愿意嫁到昭都结秦晋之好。”言下之意做妾她也不在意了。

……

“太后好端端的怎么和柔然的使臣搭上关系了。”张贵妃不得其解,转过头去问鞠净,“太后经常见楚云公主吗?”

鞠净点头,“这些天已经是第三回了,娘娘,您说太后是不是想让楚云公主嫁给太子?”

“不可能,陛下绝不会同意的。”张贵妃立即反驳,“陛下将周月沉看的跟眼珠子一样,怎么会让一个小国公主做太子妃,难道还想日后大梁的皇帝骨子里留着一半柔然的血吗?”

别说陛下不会同意了,朝中大臣也绝不会同意的。

张贵妃独自揣测了片刻,得出一个不太确定的答案来,“你说……太后同柔然会不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本宫小时候听家中长辈说起过盛和十年太后在年底有孕,次年六月孩子没了,而后太后就一直在行宫修养。可谁料到第二年又随着先帝回宫了,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猫腻?”

这话就差没明着说太后给先帝戴了绿帽子了。鞠净吓得一身冷汗,赶紧出去看看可有外人偷听,他拍着胸脯,“娘娘,这话可不兴说!万一被谁听了传出去,那您可是要被问罪的啊!”

张贵妃没放在心上,她越想越觉得这猜测是对的。否则以太后那样老谋深算的人怎么会跟一个小国有所牵连,还几次接见柔然公主,这其中没猫腻谁相信啊!

“鞠净,你给家里递个信,去查一查当年的事情。”若这一猜测被证实了,那她可就发了。这太后的把柄被她捏在手上,届时她就能要求太后为自己所用了。

这些年张家不是没有暗中使力过,朝中大臣也好几次请陛下立后。可陛下每次都敷衍过去,她虽是贵妃,可百年之后也不过是地宫侧殿,后人也只能称句贵妃张氏。

她多年苦心经营,如今间指后位,就差这一步了。

群臣纳谏陛下不肯,可若是太后也劝呢?

她不自觉的咬住食指关节,内心已经澎湃汹涌了,也根本没有发现悄悄躲在柱子后面的张鸳。

到了夜里张鸳偷偷将密信给了暗卫,再有暗卫交到了周月沉手中。岁岁和他一起看的,“张贵妃也开始怀疑太后和楼康的关系了,咱们要阻止吗?”

“为什么要阻止,让她们狗咬狗一嘴毛,不是很好?”周月沉将密信靠近烛芯,让火舌卷到纸上,然后扔进了香炉中。

岁岁挥了挥手,对烟味露出嫌弃的表情来。周月沉哈哈大笑,搂着她倒回床上去,“太后不愚蠢,不会让楚云用张鸳的法子,但时间紧迫,我料想她也不会用太高明的手段。”

“那如果陛下知道了太后的事情,太后会被赐死吗?”她天真的问。

周月沉摇头,“不会,但太后此生都不能再出寿安宫了。”被迫禁足和主动不出宫是俩回事。太后一生要强,就算保住了性命,可失去儿子的尊敬一生只能禁锢于寿安宫直至老死,她余生也不会痛快的。

岁岁也说不上来什么感受。太后做了错事,还害了周月沉的母亲,可所能接受的最大惩罚也不过是禁足永远不能踏出宫门。

这样的惩罚未免对死去的人太不公平了。

对活着的人也不公平。

“殿下会不开心吗?”她一直知道林皇后是他的心结。如果找不到凶手,那他这一生都无法过得安宁。可现在他们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但最终结果未必能令人满意,岁岁怕他心中不得意。

“以前会觉得不公平,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事情,她既然做了就要付出代价。她若不死,我母后在天之灵也无法得到安慰。可我也知道父皇不会弑母,那其实换个思路想,太后失去自由且被亲生儿子唾弃,对她而言也是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一个人最在意什么最后恰恰又失去了这些。

那她即使保住了性命,可往后余生也不见得能过得好。

岁岁往他怀中靠了靠,“有些时候,活着其实比死去更叫人难受。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苟活着的每一天都会沉浸在煎熬中。太后高高在上惯了,忽然跌入泥塘,她不一定能承受。”

是与非,功与过,自会有人来评判。

做错了事情就是要接受惩罚,这个道理三岁的孩子都知道。

诚如周月沉料想的那样,要在短期内构造一个完全缜密没有破绽的计划是很难的。主要楼康和楚云都算不上聪明人,很容易闯祸,太后可不想晚节不保。

“张贵妃那位侄女上回给殿下下药不成,这个法子咱们是不能用了。”可男女之间若是毫无感情又想成婚,要么是父母之言,要么就是生米煮成了熟饭。

但第一个法子张鸳失败了,再来一次周月沉肯定不会上当,还会因此产生逆反心态。太后问方菁,“若是用舆论压制呢?”

方菁皱眉,觉得这个主意真是糟透了,“恐怕不妥,殿下本就比旁人更聪慧冷静。从前群臣也不是没有出来谏言的,连陛下也劝了,可殿下已经我行我素,就是不肯成婚。这一招,对殿下无用的。”

要想一个女子能够长时间的留在一个男子身边,且这个男子又不能将她赶走。

方菁提出一个假设,“救命之恩。依奴婢看不如从小皇孙这里入手,让楚云公主救了小皇孙性命,而且还得身受重伤。这样一来宋氏就会心生愧疚,她心软了殿下就狠不下心肠来。”

太后觉得这个法子其实也不太严谨,可短时间内也找不出其他的来。她回想起那个糯米团子,“哀家看那宋氏十分宝贝那孩子,太子也是,都不肯撒手,如何能寻到机会?”

“机会都是人创造出来的。只要有心,这些都不是难事。”方菁慢慢走到太后背后,给她捏起肩颈来。这一套手法她是专门去学过的,每一分力道,每一个穴道,这些年方菁捏过、揉过了无数次,早就轻车熟路了。

太后闭上眼睛,“还是你按的最舒服。”期间她也不是没换过其他宫人来,可总比不上方菁的手艺。

“能为太后娘娘效力,是奴婢的福气。”方菁换了一个穴道,用巧劲慢慢揉捏。

又过了几日后岁岁带着简简出宫去见爹娘,马车在途中坏了,九酝伤脑筋的很,“夫人,这马车好像走不了了。”

岁岁让汪莲抱着孩子,自己下来看,那车轱辘都坏了,确实是没法走了。但他们已经走了一半,再折回东宫也不合算,岁岁让汪莲抱着孩子也下车来,她又对九酝说:“附近应该有车马行,先租一辆。”

汪莲觉得还是让人回东宫再换一辆来,岁岁怕麻烦,“进宫前后都要盘查好几次,太耽搁时间了。反正也没多少路了,先租一辆过去,咱们今夜反正也是要住一晚的,到了明日再让东宫派马车来就成了。”

也只能这样了。

沿途很热闹,简简也更喜欢外面多过于车厢,此时盯着手边一个老爷爷的糖葫芦目不转睛。汪莲看了好笑,“牙都没长出来多少酒惦记着吃了!这玩意你可吃不了!”

简简只听得进去一个吃字,拍着小手豪迈的大吼:“次!”

岁岁拍了他一把,“怎么这样贪嘴!我都怀疑你是不是随了你小舅舅,他小时候也成日惦记着吃!”她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就是觉得好玩。

简简现在能听懂很多话了,知道小舅舅就是在凉州见过的宋柘,给他买过不少小玩意。简简歪着脑袋,“酒……酒……”

“你小舅舅现在在凉州打仗呢!等他打赢了胜仗就回来看你,到时候给你买好吃好喝的!”汪莲哄他,给他把虎头帽摘下来,“今日风不大,日头也还好,让孩子透透气。”

九酝也喜欢这孩子,看他可怜巴巴的望着冰糖葫芦不肯撒眼,就主动买了一根给简简握着。岁岁觉得他太惯着孩子了,九酝抓抓头,“小殿下喜欢就行了,让他拿着玩呗!”

说完又去哄简简,“这可不能放嘴里啊!”

简简很用力的嗯了一声,又怕岁岁和汪莲来抢,还扭过身子不给她们看到手里的糖葫芦。

汪莲笑骂了一句,“小机灵鬼!”

路口忽然涌进来一群人,九酝赶紧护着岁岁母子,可在推搡间还是有人不小心冲撞了她们。汪莲被人推的往前冲,手中无劲,简简眼看就要跌落下去了。

岁岁想去接孩子,但身后却有人拉着自己,让她不能动弹。九酝那边也被好几个人包着,想挣脱也不行,这时候忽然伸出来一双素手将快到落地的简简接住。

“小心!”

九酝终于发火,一拳一脚将周围的人打开,迅速的将岁岁和汪莲护在身后。岁岁看着楚云,伸出手,“把孩子还给我!”

“你的孩子生的很好,眼睛很像你。”楚云将孩子还给她。简简一回到岁岁怀中立即搂着阿娘的脖子,哭唧唧的把头埋在岁岁怀中不肯再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