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张奉送来的大餐后，大家又开始陷入忙碌之中。
因为张瑾瑶的离奇死亡，整个行动队又不得不加大工作量。
第二次尸检完成后，白丞亲自便送来了尸检报告，“身体没有致命伤，胃里也没有致害物，可以肯定是被吸干精气而亡了。还是跟第一次尸检情况一下，没有打斗的痕迹，明显是熟人所为。”
这段时间跟张瑾瑶接触最多的，大概就是阮红。
是以，张瑾瑶一死，阮红就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对了。”白丞又补充道，“我还从死者脖颈处的两个孔洞处提取了蛛毒。”
“蛛毒？”
纪今歌还是第一次听这个词。
“蜘蛛呢，它之所以被称为五毒之一，那是因为它的身体自古以来就带有毒素。”白丞解释，“等他们抓到猎物时，就会给猎物注射蛛毒。不过张瑾瑶伤口处的毒素不多，应该就是为了麻痹她。”
“张瑾瑶生前吸食了那么多精气，可有妖丹之类？”
纪今歌思索了下，问道。
白丞摇头，“她修炼出的那丁点妖丹不足为奇。”
很显然，阮红看不上她那点妖丹。吞了她的妖丹，还不如直接吸干她的精气。
话落，办公室里有些沉默。
眼下，沈辛还不知道得张瑾瑶已经死了，他那么爱这个女儿，若是知道了，也不知道会疯成什么样子。
安静稍许，凤娴主动站了出来，“我去说罢，顺便看看能不能套出来些有用的线索。”
纪今歌抬眸朝她看了过去。
她想起陆爻跟她说的，关于凤娴和沈辛那点事儿了。
凤娴笑了下，起身朝审讯室方向走去。
她站在门口，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先看了眼屋内的沈辛。
沈辛依旧很颓，没有儿半点生气。
凤娴心头微叹了声，推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
听到开门声后，审讯抬头朝这边看来。等看到来人是凤娴后，他眼睛明显亮了下。
“阿娴，你是不是答应我的要求了？”
他已经很久没叫凤娴这个小名了。
凤娴迎上沈辛那期盼的眼神，她张了张口，又有些不忍心说出口了。
“我……”
她在行动队做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口难言。
“怎么了？”
见她不说话，沈辛心下顿时慌乱了起来，“阿娴，你是不是不答应？还是瑶瑶除了什么事？”
凤娴抿了下唇，“阮红和张瑾瑶的事你还知道多少？你之前答应救人，真的是因为张瑾瑶求你吗？”
沈辛被她问的一愣，“什么意思？”
心中也陡然生出了一股不好盯得预感。
凤娴深吸了口气，半晌，她才缓缓道：“行动队去了你名下的公寓，没见到阮红，只看到了张瑾瑶的……尸体。”
尸体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重重地落在沈辛的心上，他怔愣了很久，依旧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说什么？！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这么说只是为了从我这里套出更多的线索对不对？阿娴，我知道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但你不要用这种方式恐吓我。”
凤娴看他有些疯癫的样子，闭了闭眼。
“我没骗你。”她拿起那份尸检报告递到沈辛面前，“这是法医所刚送来的，我没必要骗你。”
她和沈辛已经是过去式了，她也看得很开，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哄骗他。
沈辛双手颤抖地拿起报告，上面的姓名、年龄、照片一切一切代表着张瑾瑶的东西，像一根根细密的针，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心口。
“瑶瑶——”
沈辛声音沙哑地低吼，通红的眼眶里流出了泪。
自从张瑾瑶成年之后，他就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极少管教她，以至于她才被人蛊惑去吸食人类的精气，最后这般惨死。
“瑶瑶……爸爸对不起你……”
“瑶瑶……”
凤娴鼻头有些发酸，她别过头去，擦了擦眼角涌出来泪珠。
她吸了吸气，想说两句安慰的话，最后却化作一声节哀。
沈辛麻木地抬起了头，“是谁、杀了瑶瑶？”
凤娴顿了顿，“警方暂时还没查出来，不过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张瑾瑶的好朋友，阮红。”
沈辛愣了下，呆滞地重复了‘阮红’两个字。
凤娴：“据我们所指，诊所的事曝光后，阮红便一直拉着张瑾瑶供沉沦，两人最后也是在一起的。”
她看着沈辛，“如果你想为张瑾瑶报仇，那就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沈辛怔怔地对上了凤娴的眼睛。
曾经这双凤眸婉转妩媚，此刻却异常的冷静。
沈辛轻声开口：“当初确实是瑶瑶求我在纪今歌手下救了阮红，她伤的很重，我本不欲让瑶瑶跟她牵扯过多，但她说她找到了纯阴体质的人类下落。”
纯阴体质？
凤娴脑海里冒出了警铃。
“瑶瑶一直想要变成真正的妖族。”沈辛说：“为了这个，这些年我一直在搜罗宝贝，好不容易才让她修成了妖丹。如果要变成真正的妖族，不仅要长积月累，还有外物辅助。我曾经也打过纪警官的注意，想要抢夺她身上的妖丹，但人还没靠近，就被陆队发现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从阮红那里听说了纯阴体质的人类，虽然纯阴体质不如妖珠，但完全可以辅助瑶瑶成为真正的妖族。”沈辛继续说：“我被阮红说的心动了，铤而走险选择和她合作，也答应给她安排住所，等伤好后就让瑶瑶如愿以偿。”
“那她最后告诉你纯阴体质的人类的下落了吗？”
凤娴故作镇静地问道。
“没有。”沈辛摇摇头，“她很聪明，只是抛出了纯阴体质这一条线索。她说等她伤好后，会告诉纯阴体质的下落。”
他自嘲地笑了笑，笑里绝望又无奈，亦有不尽的悔恨，“也就是这个线索，让我心甘情愿地去帮她。”
当初瑶瑶在求他救人时，他就该狠下心不答应。
纵然瑶瑶怨恨他狠心，也总比现在天人永隔强。
凤娴默了默声。
看得出来，沈辛当真是宠爱这个女儿，为了这个女儿，他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都愿意做。殊不知这样，终究是害了女儿，也还害了自己。
凤娴合上了审讯本，“今天就先这样了，后续有什么情况，行动队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沈辛双眸如同死灰一般。
良久后，他才哑着嗓子，轻嗯了声。
凤娴最终没说什么安慰的话，转身欲离开审讯室。
她刚站起身来，就被沈辛叫住了。
“阿娴。”
凤娴回头，正对上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神，“我可以去看看瑶瑶吗？”
凤娴停在原处，心下有些动容。
“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了。”沈辛眼巴巴地看着她。从第一次开口求她时，他便已经放弃了这么多年的自尊，“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