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审讯室出来后，几人都有些沉默。
鞠队尴尬地搓了搓手，极力找补，“殷扶现在神志不清的，说出来的可能不作效。”
大家都知道这个道理。
但那只是法律意义上的不奏效。
陆爻唇线敛紧，“鞠队，殷扶我们暂时带不走，可否先留在你们这里？”
“当然当然。”鞠队连忙应承了下来。
话落，队员又带着两人去了关押梁丘运的房间。
比起殷扶，梁丘运状况好了不少，他甚至还乐呵地哼起了歌。
俨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只是等见到纪今歌后，梁丘运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
南城行动队队员问道：“还有什么交代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梁丘运双手一摆，身体往后一靠，“我没什么想说。”
他视线落到纪今歌的身上，“纪警官将我的底细扒的一清二楚。”
确实——那天晚上几乎把梁丘运所有的话都诈了出来。
“第一代妖王你知道多少？”
纪今歌突然问。
梁丘运怔忪了下，他也没想到纪今歌会这么问。
“我知道的不多。”
毕竟那是几千年的事情了，而且妖界也不像人类那样，还留个史书之类的，“我只知道第一代妖王生性多疑。他实力强大，六界之中几乎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他纵容手下残害同类、欺辱人类，因造成的杀孽过多，最后被人仙两界合力消灭了。”
纪今歌心头暗忖。
原来阿兮那颗珠子力量那么大。
不过，梁丘运之前不是还说，每代妖王都无法完全融合珠子，他们都会有一个瓶颈期，而且从未有人突破过。
梁丘运沉了沉声，又道：“其实第一代妖王之所以所向无敌，还因为他有一把武器。”
武器？
纪今歌竖起了耳朵，“什么武器？”
“听说是仙界战神韫玉的。”
纪今歌怔忪了下，下意识地看向了陆爻。
顷刻间，她也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那把配剑剑身和剑穗分离，原来是，乌筠夺了剑，而将剑穗留下了。
想必是，乌筠死后，韫玉的佩剑便被带回了仙界，最后又留到了陆吾一族手里。
如今这剑重新回到陆爻手里，不知道这是上天的安排还是偶然凑巧。
“妖王死后，妖界各界为了那个位置大打出手。”梁丘运开口：“有实力的便可以得到妖珠，成为新的妖王。”
他们斗了好几天，分不出胜负来，反而将搞得妖界人心惶惶。
就在这时，有人就出了个注意——干脆让妖珠自己选，它选中的妖，众妖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
因此，由妖魂看守妖珠的传统也跟着留了下来。
说到这里，梁丘运苦笑了声。
他本来也是妖珠的争夺着，因为斗法失败，身死道消，妖魂就留下来看守这颗妖珠。
“这几千年里，一旦得到妖珠后，继承者就迫不及待地登上王位，你是唯一一个不想上位的。”
他又嫉妒又不甘。
纪今歌不知道咋说。
毕竟封建王朝都过去一百年多了，谁还愿意做皇帝？
…
从梁丘运这里问完消息，纪今歌与陆爻也不打算在南城行动队多逗留了。
鞠队客气得很，想尽东道主之谊，邀请两人聚个餐。
陆爻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多谢鞠队好意了，这次我和今歌来南城，也不是为了办案。”
鞠队有些惋惜。
“鞠队。”陆爻言语认真，“关于殷扶的事——”
“放心放心。”
鞠队打断了他，“我知道怎么做。”
能当上行动队队长，不是什么愚笨之人，他自然知道陆爻的打算。
陆爻微微颔首：“多谢。”
鞠队憨厚一笑，“客气。”
鞠队亲自将两人送出了行动队。
看着两人的背影，他悠悠地叹了口气。
“队长。”身后的队员不解，“这陆队是什么意思？”
鞠队耸了下肩，“谁知道呢。”
南城的冬天又阴又冷。
今天虽然没下雪了，但寒意依旧刺骨。
这么冷的天，要是能躺在大猫猫毛茸茸的肚子上就好了。
出了警局后，纪今歌一眼就看到了路边的烤红薯小摊。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等等。”
陆爻突然出声道。
“嗯？”
陆爻没回纪今歌的话，径直朝烤红薯摊走去。
不多时，他重新折返回来，手里还提着一支热腾腾的烤红薯。
“拿着吧。”陆爻笑：“看你看了好几眼了。”
“……”
纪今歌努努嘴，愉悦地接过了烤红薯。
天气太冷，就得吃点这种暖和暖和身子。
摊贩送了一塑胶小勺，纪今歌撕开烤红薯的皮，舀起了一勺。她没吃，而是递给了陆爻，“你买的，你先吃。”
陆爻唇角勾了勾，“我不吃。”
纪今歌眨眨眼，把第一勺喂给了自己。
等挖起第二勺时，陆爻才低头卷走了食物。
“很甜。”
纪今歌杏眸弯弯，波光流转。
确实很甜。
甜到了心坎里。
两人一边共享着红薯，一边往停车场走去。
等到鞠队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后，纪今歌才忍不住开口：“阿爻，鞠队似乎对你很客气，很巴结。”
她没说狗腿这两个字。
陆爻唇角勾了下，笑意并不达眼底，“因为我父亲的关系。”
陆鸿羽也是妖物局高层之一。
至于他做这个行动队队长，并非因为陆鸿羽，而是张奉极力邀请他。
纪今歌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多问。
有些事不需要多说，一点就透。
“阿爻。”纪今歌开口：“现在行动队出了这么多事，我们要不要提前回海城？”
殷扶说的‘凤娴’，像是一记重锤般砸在了她的心口。
她宁愿殷扶说的是疯言疯语。
“不用。”
陆爻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柔了下来，“这件事先不要声张，把殷扶还活着的消息瞒下去。”
纪今歌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知道了。”
两人毕竟合作了这么多，又是订过婚的小情侣，自然心意相通，默契十足。
纪今歌摸出手机，点开了行动队的微信群。
她将编辑好的文字发了出去。
【殷扶在南丹乡实力不及陆爻，已经身死魂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