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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碍于习俗,结婚的被子,需要全福人给做,林微微都想让肖阳青直接给买现成的了。

一针一线的缝,多麻烦呀,至少林微微是这样想的。

两人这一副搬空供销社的架势,回来的时候,被出来上茅房的吴婶子给看到了。

特意小跑着出了自家院子。

“小三儿,你咋买这老些东西,是要结婚了还是咋地?不是说要等林知青18以后再领证结婚吗?”

吴婶子一边说话,那眼珠子像是探照灯似的朝着林微微的肚子上瞟。

不用想都知道,这吴婶子定然是脑补了一出大戏。

“嗨,婶子你可就别瞎猜了。

这些东西呀,是给我大哥订婚买的。我大哥要订婚了。

定亲宴定在大年初六。”

肖阳青一番话,无异于深水炸弹。

“啥,你大哥要定亲了?你哪个大哥?”

吴婶子不愿意相信,她惦记的好女婿人选会旁落她人。

因此,那嗓门儿高亢又尖利。

她这一嗓子,整得左邻右舍的都听见了。

大冬天的没热闹,听见点动静,就都得趴窗户趴门的瞅一眼。

肖阳青笑眯眯,

“婶子,我大哥定亲,你咋激动成这样了呢?我还能有几个大哥?我亲大哥,初六定亲。”

说完跟着林微微一起,费力气地把东西往肖家推。

还好缝纫机跟收音机都有纸箱子包装,不然定然会掀起轩然大波。

王如画到肖家吃饭那天,俩人一起去了公社,王如画打电话回去给了王妈的厂里。

得知闺女突然之间要定亲,王妈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经过了再三确认,总算是相信了这个事实。

肖阳刚为了表决心,还特意拿了电话,跟王妈汇报了自己的基本信息。

包括现在的职位及津贴多少等等。

同时邀请王家一家人都来塘坝村。

得知了王家的具体地址后,肖阳刚说让王妈在家等着,最迟第二天就让人送票去。

王如画越听越不对劲,在肖阳刚挂了电话后,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

你让人给送票,送什么票?

我家是海边城市,你别跟我说,你在那边有认识的人?”

面对着王如画那担忧又凶巴巴的小表情,肖阳刚乐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别担心,我那边还真有战友,你等着我再打个电话。”

说完,肖阳刚又给战友打了个电话。

当电话那边的,听说肖阳刚要订婚了,那叫一个意外。

“我说你小子,还真行,才休假回家就能把婚事给定下来,还是我们城里的知青,行呀。

你把具体地址给我吧,四张票呗?

那我就给叔叔阿姨她们定大年初一的票吧。定除夕的太赶了。”

葛春晖说道。

王妈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工位,感觉一切都不是那么真实。她大闺女去了东北两年了。

也没听说是看上了谁家小伙子。

这突然就定下个当兵的做女婿,也不知道咋样,行不行?

当兵的身手都好,不会打媳妇吧?

直到下班,王妈的脑子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下班铃声响起,王妈这才呸了自己一声,

“不就是闺女定亲吗,定亲就定亲,好了坏了的,过去看看不就知道。”

王妈反应过来后,赶快直奔后勤。

王妈是荣城纺织厂的职工,做为正式职工,都是有资格购买一些瑕疵布的。

找到了后勤主管,王妈说了自家闺女要订婚的消息,想买点瑕疵品给闺女做嫁妆。

还承诺说明天就带喜糖来给主管甜甜嘴。主管自然是高兴的。

把王妈带进了装瑕疵品的仓库里。

王妈就像是掉进了米缸里的老鼠。

这个绿色的卡其布,边脚有点花了,来三米,

那格子布,就是有些地方跳线了,裁剪的时候错一下缝,从新排一下,还是很好看的,来四米。

王妈一共花了25块钱。

要不是怕把钱都花了生活费不够,她肯定还想再买点。

结完账,王妈想起来自家这还得准备出门的事儿,可能没空给主管买喜糖了。

从裤兜里掏了掏,掏出了半斤糖票跟一块钱。

直接塞进了主管的手里。

张主任,你看我这就得去东北参加我闺女的订婚礼,也不保准就有空去买喜糖了。

这个糖票跟你拿着,张主任有空的时候,给孩子们买点糖甜甜嘴。

显然王妈是会做人的。

待她走后,张主任打开手里的钱票看了一眼,满意的笑了。

“这刘慧珍还真是大方。”

往日到点王妈就会回家的,今天却晚了一个小时还没到家,王如画的爸爸王庆山着急了。

“如风,如诗,你们妈咋还没回来呢?早上出门的时候,有跟你们说过啥没有?”

哥俩同时摇头。

王如风耷拉着脑袋,“我都要饿死了,妈咋还不回来呢。

等会锅里的面条都得成糊糊了。要知道这样,就等妈到家了再下面好了。”

王如诗也是快坐不住了,

“爸,不能等了,这天都黑透了,咱们出去接接我妈吧。

外面挺冷的,万一我妈摔了啥的,没人扶还不得冻个好歹的?”

王庆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像是谁给他下了决心似的。

“我跟你大哥一起出去找你妈。你在家里把房门插好。

我跟你哥在外面把大门锁上就得。”

王如风点头,

“对,小妹,你在家等着。

我跟爸去找妈。要是你不嫌累得慌,就给咱们熬点姜汤。”

说完,穿好衣裳,跟着王庆山一起出门了。

天都黑了,手电筒的光线,照得并不远。

王家这附近也没有路灯,走了十多分钟后,爷俩看见远处有手电筒的光线。

只是那光看起来忽明忽暗的。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

爷俩更是加快了脚步。朝着光线走去。

差不多还有五十多米的样子,

“慧珍是你吗?”王庆山的嗓门儿老大。

刘慧珍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身子一软,刚刚看到前面有人影,真是吓死她了。

大晚上一个妇女走路,真是不怕街道上没人,就怕街道上有人。

因为你不知道前面那个人,是男是女,是好是坏。某些特定的时候,人比鬼更可怕。

“是我,他爸,快给我搭把手,快累死我了。”

刘慧珍卸了气,身上背着的布料,就显得沉重了很多。

听到是自己媳妇(妈),父子俩撒腿朝前跑去。

当看到地上那一大堆的布料时,爷俩很是不解。

“慧珍,是要过年了,可你也用不着买这么多布料呀。咱家的衣裳够穿呀。”

王庆山说道,刘慧珍点头,

“我知道,咱家是不缺这些东西,可咱大闺女缺呀。

你们爷俩快点把东西分着背起来,到家了,我再跟你们细说。”

当刘慧珍把王如画要订婚的消息说了后,除了刘慧珍外,其他三人不淡定了。

“啥,咱大闺女要订婚,她啥时候处的对象?

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定的乡下小子?”

王庆山都吃不下面条了。

平日里想吃口细粮可不容易,一个月就那么几斤。

今天好不容易吃一回,坨了不说,又听了这消息,一点胃口都没了。

“是呀,妈,你没问问他俩啥时候处的对象,家里都有些啥人吗?我可是听说,乡下老婆子,最爱欺负儿媳妇了。”

王如风说道。

王如诗撂下筷子,也吃不下去了。

“不行,我得查查我有多少存款,妈订票吧。

我得去看看我姐,要是那家人不好,打死也得把我姐给接回来。

我姐太可怜了。”

王如诗说着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刘慧珍经过了一下午的魂游天外,现在她淡定得很。

“行了,瞅瞅你们,一个两个的,一点事儿都经不起的样子。

不就是订婚吗?怕啥?

咱们全家一起过去看看,行,咱就同意,不行,咱就不同意。

大不了,咱们去知青办,把大姑娘给调到别的生产队就行了。

当然这是最糟糕的结果。

我听说那小伙子还不错,今天还特意跟我通了话。

现在已经是连长了,

他说回去后努努力,争取早点上个台阶,然后让大姑娘随军。

家里三儿子,没有大姑姐小姑子的,小弟媳妇也是个知青,据说是挺好相处的。”

王庆山、王如风、王如诗……

显然是想问“你为啥不早说?”

刘慧珍说完,端起已经成了糊糊的面条,

夹了块咸菜,唏哩呼噜地吃了起来,根本不看那爷仨的蠢样子。

外面突然响起了拍门声。

咣当咣当的,还挺响的。

王庆山拿着手电到了大门口。

问了是谁,葛春晖自来熟道,

“这是王如画的家吗?我叫葛春晖,是她对象的战友。

得我那战友的指示,买了大年初一去东北的火车票,这不就给叔你们送来了。”

哎呦喂,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王庆山正憋屈着,不知道大闺女对象的底细呢。

这有人打听了,赶快把人给让进了屋。

葛春晖一进门,见王家的饭桌子还没撤下去呢,就有点尴尬了。

“我这来的好像不太是时候,可又怕太晚了再过来,你们都休息了。那什么,这是四张车票。

我战友,哦,就是肖阳刚都安排好了,你们那边,他会去接你们的。”

饶是葛春晖见过大场面,可被这一家子八只眼睛,看得愣是有点毛毛的。

这比三堂会审还多一堂。

在王如诗端了一碗姜汤,王如风递上一只香烟后,葛春晖把肖阳刚给卖了个干干净净。

就差把他知道的糗事都说出来了。

等他讲完了,王家人基本可以断定,这俩人绝对玩儿的是一见钟情。

就更不放心了。

看着是大年初一的票,这一对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夫妻俩,居然神同步想到一块儿去了。

“那个小葛呀,你叔跟我都是没本事的,那个我大闺女去东北插队都两年了,

这突然听说她要定亲了,这心里头呀七上八下的。

这票,你看能不能帮忙换个时间,就定在三十儿晚上行不?我们也不在家过年了。

能早一天看到我大闺女,早一天放心不是呢?”

葛春晖还真挺意外的,这大过年的可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这一家子,居然都不想在家过了。

看样子,是挺疼闺女的人家。

王庆山也跟着符合着。

王如诗为了能早点换到票,居然使用了撒娇大法。

她今年15岁,小姑娘大眼睛萌萌哒,

“是呀,是呀,葛大哥求求你了。等我去了东北,给你带那边的特产回来。”

葛春晖糙汉子的心,显然是get不到王如诗的萌。

“东北有啥特产?”

一句话问懵了王如诗,

“哦,我好像也不知道呀,不过我姐肯定知道,去了我一定问我姐,一定给葛大哥买回来。

葛大哥要不你把你的地址留给我吧。

等我们回来,我还得去给你送喜糖呢。”

葛春晖一听喜糖,乐了。

“喜糖好,这个必须得吃。”

随即把自己的地址给留了下来。

王如诗拿起地址,看了一眼,“葛大哥,你是公 安?”

葛春晖点头,“是呀,怎么不像吗?”

王如诗摇头,“不是不是,只是很意外,意外。”

小丫头说完拿着地址回房去了。

她准备把地址抄在本子上,以防止不小心弄掉了。

答应给人家送喜糖就必须得送,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问题。

送走了葛春晖,一家人赶快收拾出门要带的东西。

尤其是要穿的棉袄棉裤这些。听说了东北那边特别的冷。

一家四口人自认为最厚的衣裳都找了出来。

得亏棉裤这时候做得都肥实,里面还能套秋裤(是前苏联让中国人丧失抗寒能力,弱化中国的阴谋!是那种棉质料子,里面加了很厚的又很结实的绒,不是现代加绒卫衣那么敷衍。)

明天二十九,后天三十儿,留给这一家人收拾的,也就这么两天的工夫了。

年二十九,夫妻俩正常上班,年三十儿,半天班。夫妻俩果断请假。

拎着礼物去看望了两家的老人。

当听说王如画要定亲了,两家老人都挺意外的。

王如画的小舅妈,是个势利眼。

听说王如画在下乡要定亲,那嘴角撇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中风。

刘慧珍也没搭理她,把礼物塞进了自己娘的手里。

“娘,我们一家要赶今天火车,时间太紧了,这就回去了。

等回来再跟娘说说大丫头那边的日子。”

说完,刘慧珍起身就要走人。

大舅妈送了刘慧珍出门。

出门的时候,塞了十块钱到刘慧珍的口袋里。

“慧珍,这是我给如画的贺礼。

反正就这些,不管她是定亲、成亲还是生娃儿,反正就这些了。

多要,她大舅妈也是没有的。”

说得那叫一个俏皮。

刘慧珍感谢地点点头,

“好的,我替大丫头谢谢她大舅妈了。嫂子你回吧,我这还得赶时间呢。”

王庆山那边也差不多,

王庆山的老娘,听说大孙女要定亲了,扭身回屋里,拿了一个小布包出来,塞进了王庆山的口袋。

“行了,快回去吧 ,

记得带张照片回来给老婆子瞅瞅,看看我大孙女跟孙女婿长啥样。

挺大老爷们,眼眶子咋那么潜呢?大过年的,你给老娘憋回去。”

王庆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起身告辞。

儿媳妇见老太太给王庆山塞了东西,却啥也没问。

那大侄女,远隔万水千山,

老太太就是再宠着,也不可能把家底子掏空,得意给点啥,就给啥。

再说了,一个丫头片子,哪有自家的大小子们招人疼。

两口子回到家,王如风跟王如诗两个人已经烙好了煎饼,炸了肉酱,大葱也洗洗干净切了段,整齐地码在饭盒里。

罐头瓶子准备好,一人一个,省得在车上没东西装水喝。

把好不容易抢到的十几个鸡蛋,都煮了。

又去把抢的海带,小虾米,院子里的枣树结的枣子都带上了。

一家人穿的像笨熊似的出门了。

葛春晖还真是很有能量,给他们一家四口买的是卧铺。

因为没有直达车,中间要转车。因此一家人到了京市还得倒一次车。

好在是通票,等到京市转车后,还能继续坐卧铺。

刘慧珍是打算给葛春晖钱的,可把葛春晖给吓一跳。

“哎呦,婶子,你可别。

那个票钱,肖阳刚那小子已经给我了。我呀,也就是跑个腿。

等你们一家子出发的时候我去送你们。”

那哪行呢?哪有大过年的耽误人家一家团聚的。

因此,王家人出发的时间很早,毕竟到了下午四点之后,公交车都停运了。

大中午的,别人家叮当做菜呢,王家一行人坐上了公交车,直奔火车站。

到了火车站还要在等上四个小时。

临出门前,两口子就反复叮嘱自家俩孩子,

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说话,不能跟陌生人走,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不要相信除了爹娘之外任何人的话等等。

反正就是一堆不要。

这哥俩为了耳朵清净,答应得那叫一个干脆,

火车站里也冷冷清清的,没多少人候车。

在王如诗娘俩一起去了第N次厕所后,终于上了车了。

找到铺位后,王如风哥俩睡在了中铺,王庆山夫妻俩睡在了下铺。

这间里没别人,一家四口上了火车,就能好好睡觉了。

即便如此,一家四口也是把重要的物件,贴身保管。就是吃食,都是哥俩抱在怀里的。

可能是因为除夕夜要赶火车,一家人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

因此上了火车,天又黑,根本就没啥心情聊天了。

谁还管他守岁不守岁的,直接睡他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初三一大早,肖阳刚骑着自行车带着王如画直奔公社。

到了公社,把自新车寄存到了公安大队。

做了大巴去了县里。到了县里,肖阳刚直奔武装部,借了辆吉普开走了。

这要不是肖阳刚立过功,在体制内还算有名气,就算是上面打了电话,人家也是不愿意借给他的。

这铁疙瘩可是宝贝得很呢。

王如画一家子从火车上下来后,顿时感觉到了刺骨的寒。

这才真正意义上,体会到了王如画所说的冷。

王家人见到肖阳刚的第一眼,

就感觉这小伙子长得不错,难怪自家闺女会看上他。

等上了车,心里的评分再次升高,

这小子有心了。

这不是能耐不能耐的问题,这是重视问题。

一路上一行人说说笑笑,王庆山做为老岳父,自然是要端着些的,那张老脸崩得贼严肃。

王如风这个小舅子跟王如诗这个小姨子,可就不用装了。

叽叽喳喳,看似问的都是不相干的问题,可是一会儿就把肖家的背景给问完了。

一路上的气氛也算是融洽。

肖阳刚那么个枪林弹雨里走过的人,不免感觉有些紧张。

“老丈人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呀,他要是不满意,那我啥时候能抱上媳妇呀?”

没人知道肖阳刚的内心戏有多少,反正他在每回答一个问题之前,都会停顿半秒钟。

目的是组织一下语言,怎么回答,才不至于被挑出错误。

很快到了肖家,王家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欢迎。

一进门,洗手的热水准备好了。

人手一碗姜汤,睡觉的屋子也给准备妥了,炕烧得可热乎了。

上车饺子下车面,饭菜端上桌,

除了红烧肉,红烧鲤鱼,糖醋排骨,酸菜炖粉条,小鸡炖蘑菇,白菜炒木耳,鸡蛋糕,花生米外,给王家人还人手准备了一碗手擀面。

面是用肉丝炸的锅。

大米饭,一大盆,随便吃的架势。用心程度可见一斑。

周翠芬又是个社牛型人才,一会儿工夫就跟刘慧珍互称亲家了。

王家人看到肖家人,也就基本放心了。

这一家子都是实在人,包括王如画的小弟媳妇,

那一看就没比自家小闺女大多少,一问才知道,林微微只比王如诗大一岁。

这还是孩子呢,能有多少心眼子呀。

担心了好几天的王家人,一顿饭后,彻底放了心。

晚上王如画是留在了肖家睡的,睡在了肖家的西屋。

日后,这间屋子,是要给王如画做新房的。

看着屋里地上摆的缝纫机跟收音机,听说还有一台自行车现在放在公社了,王家人更满意了。

现在三转一响就差手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