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更高的天，九天之上。”
刘萧的声音在费老耳中振聋发聩。
“别想了，那上面是无穷的虚空乱流，就连逍遥境都上不去。”
“那星星和月亮呢？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费老气得吹胡子瞪眼，感觉刘萧比五六岁的孩童问题还多，不耐烦道：
“滚滚滚，要上天自己上去看，别问我。”说罢一把夺过果盘坐到一旁去了。
刘萧想了半晌，还是想不通这种种谜团，决定还是先放下这一切，先调查清楚了餍魔咒的事情再说。
就这样每日骚扰老费，很快便到了天城。
时至初秋，不到一年，刘萧竟然又回到了这里。
人生就是这样，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了起点。
只是如今回来，却和往日的心情不太一样，前十几年待在这里，是为了报恩也好，为了灵种也好，亦或是生活的惯性也好。
总之，那时的自己只想着和离儿在一起过过小日子。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目标。如今虽然很悲哀的是身中诅咒，可起码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了。
进了城中，老费邀请刘萧一同前去朝廷安排的地方，刘萧说自己另有安排，约定日后再见。
至于猴子，刚刚进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刘萧只祈祷对方不要最后让自己来给他擦屁股。
“你就在城中好好住着，我会来找你的。”何山走之前对刘萧意味深长道。
见对方如此不知好歹，刘萧也有些不耐烦，扔给了对方一双寒冷的眼睛∶“我等着你。”
口嗨谁不会啊。
不知为何，对上刘萧的眸子时，何山竟然双腿有些心底发虚。
“走，我们赶紧交割了任务去赴宴，我要让天城的士子都知道这个人的卑劣行径。”何山催促着手下。
刘萧先找了杨旭，却听说对方参军去了北境。
“这小子，还真出息了。”刘萧笑骂了一句，转头去了司天监准备找黄道周。这老头子还欠他两本书的人情呢。
“黄监正已经调去了国子监任祭酒。”司天监内回复刘萧道。
……
等到刘萧辗转来到国子监时，天色已晚，正好到了放堂时刻。
只见一众公子少爷在侍从的引导下鱼贯而出，却又等级分明，走在后面的绝不会多走一步，走在前面的也绝不放慢半步。
这群年轻的公子哥与刘萧年纪相仿，大多已经筑基斩元，有的修为高的甚至让刘萧感受不清气息，仿佛已经踏入了五行境。
走在前面的人各自钻入豪华马车之中，结伴开始每天真正的生活。
一直到最后，才有几个衣着普通的炼气修士慢慢走出来。
“马兄，徐兄今日设宴，你真不去？”几个寒门炼气修士对着一个刚刚到达筑基门槛的修士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黄祭酒今日布置的课业还未完成，我要回去认真温习这篇几何。”
“老黄讲的东西于修炼有屁用？你还在那儿死学。学得再好还能帮你炼几层气不成？还能把灵种直接发给你不成？”
“祭酒修为高深，自然是要追寻大道的，我们可是都等着筑基呢。”
“就是，再说了马兄，徐兄乃是我靖国八大世家之一。处好了关系，届时说不定就会给你一枚灵种的，筑基不就有希望了嘛。筑了基，破了四象，才能走出这国子监，才能当官，那才能改变你家里的现状。”
“马兄，你本就是平民出身，能进入国子监就不错了，似我们这种小家族都要与这些豪门多多走动，你有什么不好意思呢？”
那姓马的青年比刘萧小了几岁，生的柔柔弱弱，却眼神坚定异常：“他是环州徐氏，我马远帆一届平民散修去了也不被人放在眼里。诸位同学若要去便去吧，去的晚了宴席便开始了。”
“而且黄祭酒所传授的几何数术之道，虽然现在于我们修炼无太大帮助，但是黄祭酒说这里面蕴含了天地至理，诸位以后务必认真听课。”
那几人见他这般说也都觉得无趣，纷纷挤到一座车马中准备离开。
这几人明明走过去更快，却非要学那些贵族做派，一起租了驾马车，却又顾不起多余的马匹。那两匹瘦马艰难承载着几人缓缓往刚刚公子少爷走的方向赶去。
姓马的青年刚要回到国子监内，刘萧马上上前问道：“这位仁兄，可否带我去见见黄祭酒？”
马远帆打量了一下刘萧，见他不是世家子弟模样，也不像那些没落的小家族一般佩带廉价的香囊和劣质的玉石，只衣着朴素，俨然一副平民做派。
然而刘萧身上却流露出一种干净的气质，更兼一双眸子明亮清澈。马远帆便和颜悦色道：“阁下也是得到消息，要来参加选拔，进入国子监的？”
刘萧一愣，对方一边带着刘萧往前走，一边自顾自讲道：“自从陛下亲政后，便重启了这国子监。而且广纳平民入内修行，当然，必须通过诸般选拔才可进入。不知兄台可曾提前准备过？”
“在下之前并不知考核之事。”刘萧老老实实道。
“哎。”对方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我等平民散修的痛苦了。有些信息对于世家大族来说就是每日的日常见闻，可于我等平民来说却是千金难得。”
“不过你不用担心。”对方话锋一转：“这个政策才出来了半年，国子监的入学选拔两个月一次，下一次就在三天后。”
马远帆努了努嘴：“那边的楼阁便是考试之处，只要能够一个时辰内做完三道题，并且通过精神试炼从这楼阁中走出来便可。你不用担心，我这里有许多模拟题，还有这几个月以来的真题，待会儿我都分享给你。”
刘萧有些恍然∶这是什么？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吗？还有密卷？
“至于精神试炼你不必担心，祭酒对于我们平民散修尤其照顾，这一关往往就是做做样子。”
刘萧感受到此人的真诚，从恍惚中清醒，连连称谢：“感谢兄台良言相赠。只是不知今日是否可以一睹黄祭酒真容？我对其仰慕已久。”
刘萧跟着马远帆来到祭酒办公之地，却被告知黄道周一下课就匆匆赶到皇宫去了。
“真是不巧，不过黄祭酒每日都会来，刘兄先随我去给你看一看真题。”
对方性格淡然，很对刘萧胃口，两人很快就和刘萧熟络了起来。对方见刘萧算学惊人，硬要拉着刘萧帮他解决难题。
“马兄，我赶路太久，今天感觉行功时有些岔气了。下次一定，下次一定。”连讲了数十道题，刘萧终于找到机会，借故便溜。
没办法，对方简直是一个学霸，对做题的热情让他又想到了前世被高考支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