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合作
听了刘萧这话，雪霏霏噗嗤一笑，如银瓶乍破，道∶
“大人说笑了，上次大人在登仙楼前大战各世家公子，将南方才俊压的几乎抬不起头来，小女子怎么敢与大人为敌。”
刘萧也呵呵一笑，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
“那我实在不明白，圣女为何要不顾己方利益，将这些事情透露给我呢？”
“刚刚说了，朝廷拿不住圣教，同样的，我也不认为圣教能颠覆靖国。”
雪霏霏为刘萧斟了一杯茶，叹息道∶“曾经的圣教，是真的可以称之为神圣的。但是如今，连我都觉得，有时候称之为魔教也不为过。”
“过去的故事说来话长，纵使我说了，恐怕大人也未必会相信……”雪霏霏很快收敛心神∶“以圣教如今的状态，若是与北荒联合，搅乱南方，靖国必定大乱。”
“可圣教若想借助这场动乱壮大自身，恐怕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无论最终是靖国胜还是北荒赢，圣教都会成为其首要打击的对象。而且，在这场斗争中，受苦的将是天下的百姓。”
“所以，我做这一切，只是希望能够为圣教的延续，留下一丝火种。”
刘萧乐了∶“圣女，我与魔教本就为敌，你们欲除我而后快，我为什么要给你们留下火种？”
“因为圣教中人，也是靖国的子民。若来日荒人南下，让我等移冠易服、为奴为婢、抽筋炼血，大人，你能忍么？”
这是当日刘萧第一次在登仙楼上对一众南方世家子所说的话，如今竟然被对方拿过来反问自己。
“我早已说了，若有那一日，我一定抛下一切，策马北上，驱除鞑虏。只是，这与我要荡平魔教并不矛盾。”
雪霏霏长出了一口气，道∶“我不求大人现在就能理解我，但只要您的目标是阻止圣教接下来的所作所为，那我们的利益就是共通的。”
“我不愿让圣教现在就挑动南方的混乱从而成为千古罪人，大人更不希望给北荒以及一些宵小可乘之机。如此，我们便有了合作的基础。”
“至于日后，大人与我还有圣教之间如何斗争，都可以等此事了结再说。不知道，我这样说，大人能否接受呢？”
雪霏霏说完这句话，和刘萧大眼瞪小眼看着彼此，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刘萧想到从肃靖盟醉汉处得到的信息，雪霏霏是因为和圣教理念不合，才被驱逐出教。
看来这位圣女的想法是让圣教在民间和平发展，并不想他们借助天下大乱割据一方。
结合对方刚刚所说的情况，刘萧瞟了一眼雪霏霏，顿时觉得这个圣女还是挺有格局的，各种方面。
雪霏霏所说魔教的动机，与刘萧分析的相同。只是她可能还不知道，魔教背后还有更长远的打算。
只不过，恐怕三圣联盟根本不在乎魔教的生死存亡，他们的目的单纯就只是扰乱靖国，然后破除封印。
看来，雪霏霏与魔教的理念发生冲突，应该就是三圣联盟逐渐掌控魔教开始。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当务之急就是破坏观书大典一事。
如此说来，自己和雪霏霏之间还真有短期合作的可能。至少破坏汤家和魔教在这场观书大典中的阴谋，在这一点上，他们的利益是相同的。
而且，他早就怀疑汤必忠的企图。如果说，对方想要借助王家的威望将南方有头有脸的世家齐聚一地，然后制造动乱，那就可以解释他甘愿让王家拿自己的东西出风头一事了。
“既然圣女想要合作，那就拿出更多的诚意来吧。”刘萧轻轻转动茶盏，脸上写满了“细说”二字。
雪霏霏看着刘萧高傲的神情，却并不生气，仍然不徐不疾为刘萧添茶，动作优雅大方。
“大人若有关于圣教的问题但问无妨，只要霏霏能说的，知无不言。”
“你们教主和王渊还有肃靖盟副盟主，现在在哪里？何时回归？”
“他们在海外论道。像这等强者，一次论道可能在一息之间，也可能是数载岁月，完全不可估量。”
“难道你们的教主就不管你们教派了？你们没办法联络他们？”
雪霏霏缓缓摇头∶“圣教的核心事务我现在已经无法插手，否则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圣教沦落到今天这个样子。”
刘萧皱眉道∶“你自己都失去权利了，那我们还如何合作？”
“虽然我无法插手这些核心事务，但是我曾经当了这么多年的圣女，自有渠道可以得到独一无二的消息。比如说，这次圣教将会借助王家剑阁引发动乱。”
刘萧不解问道∶“王家剑阁？”
“听闻王家的浮光剑乃是逍遥至宝，甚至有传言说是圣人境的法宝，这也是王家能够跻身四大巨阀的根基所在。历代家主与浮光剑相合，绝对可以镇压一切宵小。”
“此物本来供奉在王家剑阁之中，可是圣教不知从何处得到的消息，浮光剑早已失踪……”
刘萧恍然大悟∶“你是说，魔教想趁着这次机会，让王家打开剑阁，让众人都知道浮光剑已经失踪？”
雪霏霏微微颔首∶“一旦此事坐实，恐怕南方一众家族就会蠢蠢欲动，届时我教再从中煽风点火……”
后面的话雪霏霏不需要再说刘萧也明白了，所谓秦失其鹿，天下逐之，一旦王家无法用浮光剑震慑南方一众世家，那么其他家族一定会有扩张自己势力的心思。
虽然说，这样一来朝廷可以让世家互相攻伐，消解彼此势力。但是按照如今的局势来看，王家的稳定对于天下大局更有利。
世家可以更迭没落，但是不能建立在国家灭亡的危机之上。
说到剑阁，刘萧又想到了谢依依，她只身前往王家，说是要拿回母亲的剑，恐怕也是要去剑阁的。
刘萧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道：
“圣女之言，刘某已知。不过，为什么你要与我合作呢？此事，你直接找王阳公子岂不是更好？”
“我为圣教，本就是要帮助百姓在世家的口中夺食，怎么会将自己送到世家手中。况且，大人在桑水县的所作所为，更接近于我圣教初衷。找合作伙伴，当然要找志趣相投的人了。”
刘萧看着雪霏霏真诚的眼神，终于点头道：
“如果圣女提供给我的消息为真，日后剿灭魔教时，遇到圣女这一脉，我可以上表朝廷，从轻处罚。”
“有大人这句话，霏霏就放心了。”雪霏霏轻笑着拍拍手，很快就有一众侍女端着各色菜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