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越来越融洽
刘萧在出云城又逗留了几日，白天在官署中修炼或是去登仙楼了解信息，晚上则暗中来到书店中对众人进行集训。
主要是进行思想上的改造，让他们明白到底怎么去经营情报组织。
他不懂具体的操作，但是可以提供一些大的思路。毕竟前世看过许多谍战作品，将其中一些合乎逻辑的核心东西提取出来就可以了，剩下的东西交给他们去完善。
领导永远不能把事情说的太细了，这样一来，属下做得好就是上面领导有方，做的不好就是会议精神没有吃透。
除此之外，刘萧圈出了一些人，让老王重点关注一下，日后从这些人里发展处一批只忠于刘萧的势力出来。
未来要让皇室低头，将钟灵毓心甘情愿嫁给自己，他必须要拥有自己的力量，无论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
这几日倒是与雪霏霏相处的越来越融洽了，两人有意不去谈论关于魔教的理念之争，只讨论修行心得。
雪霏霏精通音律，刘萧发现音乐中也隐含了大道，只是自己肉身虽然不凡，精神神魂更是逐渐蜕变，却对五音永远一窍不通，只能听懂其中情感，却永远听不出音阶声调。
这让雪霏霏异常无语，她这个地方往来之人都是世家公子，哪个不是精通音乐的，偏偏遇上这么个人，让他敲个节奏都敲不准。
雪霏霏掩嘴笑道：“刘公子真是与凡俗之辈大不相同。听闻公子在天城做了鹊桥仙一词，词曲传到南方，霏霏将其改为方才的曲子，没想到刘公子竟然听不出自己的词。若不是霏霏翻遍古来词集也不见此曲，恐怕会以为这是公子抄的呢。”
刘萧暗暗尴尬，心说这确实还真是我抄的。不过他脸皮倒是厚的很，微微一笑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确实是刘某抄的，不过是抄自天上。”
刘萧手指轻轻指着天上，心道，我这话倒也没说错。
雪霏霏呢喃着“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道：“刘公子文章天成，不知能否为霏霏从天上再摘下一首词？”
看着刘萧犹豫的神情，雪霏霏又道：“公子曾说‘游人只合江南老’，不知此言可有上下文？”
刘萧思忖片刻，心想反正抄都抄了，管他呢。于是取来笔墨，刷刷刷写下来：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皓腕凝霜雪，垆边人似月。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刘萧本来只是随手写下敷衍，可是写着写着，却也想到前世江南风光，不禁生出无限惆怅。
他前世也是江南人士，所以见到靖国江南烟雨与前世颇有相似之处，初来时便有归乡之感。
只是早已不知与故乡隔了多少时空，物是人非，去国怀乡，不知此生修炼到何时才能突破三圣联盟的封锁，又有没有希望离开这个世界回到家乡。
可若真的回去了，此方世界的挚爱好友又该如何，况且回去后原来世界的父母亲朋是否还在？
想到此处，不由悲从中来，倒也真生了几分惆怅怀念。
手下毛笔随心而动，初写到“游人只合江南老”时用笔还轻快流畅，后写到“还乡须断肠”时又渐渐凝滞枯涩。
雪霏霏看到“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心中泛起微微喜悦，只道对方是在描述自己。
可是看到最后两句却渐渐沉默，头微微垂了下来。
自古人们对于“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就有数层解读。
这两句从字面上看起来的意思是说回家了就再也见不到这江南美景了，一定会对南方无比思念。可实际上却是诗人欲归乡而不得归乡、不忍归乡的自我排解。
雪霏霏何等冰雪聪明，看到刘萧写到最后的枯笔意境，结合他明面上被世家排挤只身南下的背景，以及曾经在鹊桥仙中表达的对某位女子不加掩饰的爱恋，自然而然猜想他是思念爱人而不得归乡相见，才有感而发。
只是你自思念爱人，又何必在前面写我呢？这意思是我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北方那人吗？
雪霏霏想到这里，又觉得有些委屈，但是她倒是心胸宽广，也明白刘萧不是有意为之。只是半晌才调节好情绪，从词句中抽身出来，长叹一口气，幽幽道：
“江南虽好，却并不是公子心安之处。北方这位让公子思念的佳人，真是让人羡慕啊。”
刘萧穿越而来待了这么久，思乡之情早就在前面的十几年里被淡化了许多。所以如今也只是一刹那的情绪，很快就缓了过来。
抬头时看到雪霏霏神情有些黯然，虽然一时之间不明原因，但也知道对方情绪不佳，于是坦然一笑说道：
“此心安处是吾乡。待到魔教不再作祟，北荒战事平息，靖国内外安定。届时神州之大，无论刘某还是霏霏姑娘，都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家乡。”
雪霏霏听到这话，也终于笑道：“若靖国能够使百姓不再被世家肆意欺凌，那时候霏霏便也心安了。霏霏的要求不高，希望公子能够帮助百姓们吃饱三餐便可。”
刘萧这几日也知道雪霏霏确实心怀百姓，虽然对方没说自己的出身遭遇，但是他也能猜到一二，恐怕也是穷苦百姓出身，被魔教吸纳后慢慢做到了这个位置。
而且这个登仙楼确实还真没有什么不正规的服务，只是提供一个雅集饮酒的场所。至于对方如何收集情报，刘萧自然无权而知。
一个女子，在魔教之中一步步往上爬，也不知付出了多少艰辛。
只是想到魔教那些不择手段的做法，刘萧心中始终不忍，犹豫了许久终于道：
“希望霏霏姑娘能够多多规劝魔……贵教中人，不要再行邪道，否则必遭……”
雪霏霏只觉心中遭受重击，刚刚露出的笑容又蓦的消失，豁然抬头看着刘萧道：“必遭天谴是么？刘大人是不是想告诉雪某人，让雪某人也不要再做那些魅惑人心，吸人精气的事情了？”
刘萧被问懵了，他确实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让她想办法让魔教中人悬崖勒马，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么大反应。
这时一个侍女突然气冲冲从内室跑出来，掷出一杯带着森森寒气的酒砸向刘萧。
“姓刘的，你够了。我们姑娘对你客客气气的，你凭什么这么说她？难道圣教中有人做这种淫邪的事情，我们姑娘就要和他们同流合污么？我们姑娘为了这个事情已经……”
“够了！住口！”雪霏霏怒喝了一声，那侍女后面的话顿时卡在喉中……
刘萧看着眼眶通红的雪霏霏，又被侍女一通反问，竟然一时呆住了。眼看着那杯酒砸向自己，都没有做出应对。
还是雪霏霏保持着冷静，玉手轻轻挥舞，那杯酒顿时砸向一旁。
“砰”
随着酒杯重重砸落，将一旁桌椅都砸碎了，刘萧才醒悟过来。
只是再回首，层层帷帐纷纷落下，伊人已经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