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向祖文神情激动地挥舞着手机，嘴里大声喊道：
“这幅画在8年前曾经被拍卖过！”
“但并不是在国内被拍卖的，而是在宝岛的拍卖行，所以国内很难查到这个消息。”
“此话当真？”丰瑞华立即严肃地问道。
“这是我在古画鉴定群里问到的消息。这幅画当时确实找了谢安陆与徐邦两位鉴定大家鉴定，接着送到了宝岛的拍卖行。”
“最后的买家却不清楚。”
“古画鉴定群的群友还问我，在什么地方见到了这幅画，是不是被国内的收藏家买了？”
丰瑞华此时并不说话，现在种种消息都表明这幅画真伪存疑，那他今天肯定是不能下手的。
他看着正襟危坐，面色铁青的王勋，抱歉地说道：
“王拍卖师，您看这幅画现在出现了一点不同的意见，所以……”
王勋也不多废话，直接站了起来，将画收拾完之后，对着丰瑞华说道：
“无论怎样，上面有两位先生的题跋，我坚信一定是真品。”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疑惑。”
“如果丰老板您看不中，那我就送到拍卖场上去，相信肯定会有人慧眼识珠的。”
说完，也不等丰瑞华回答，便直接推门走了。
丰瑞华此时也颇为尴尬，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转身面对着向祖文和顾言。
向祖文和他比较熟，不用太多客气，而顾言刚才却是帮他避免了一场风险极高的交易，于情于理，丰瑞华都要对他表示感谢。
于是丰瑞华立即让服务员上菜，并对两人说道：
“不好意思，怠慢两位小友了。”
“赶紧在我这儿随便吃点儿，填填肚子，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向祖文带着顾言来，本就是为了来吃饭的，现在丰瑞华愿意请客，他求之不得。
他立即对着顾言说道：
“言哥，这御蝶轩的新中式菜是一绝，你赶紧来尝尝。”
顾言闻言稍微客气了下，便直接上了桌。
丰瑞华命人开了一瓶红酒，说道：
“知道你们年轻人不爱白酒，那就尝一尝我收藏的这瓶罗曼尼康帝吧。”
向祖文立即面露兴奋之色：
“哇，丰老板，看来你今天心情不错，竟然连罗曼尼康帝都舍得拿出来。”
丰瑞华苦笑道：
“刚才的事情你们都看到了。”
向祖文顿时不说话了。
其实此刻三个人都心知肚明，那幅画若是真品，又为何两位鉴定师的题跋都不在原位上？
一定是有人后面故意修改过。
为什么要修改？那肯定是为了作假。
所以刚才丰瑞华虽然没有直接说这幅画是赝品，但是所有人知道，这幅画几乎已经不可能是真品了。
丰瑞华举起了自己的红酒杯，对着顾言说道：
“要不是顾小友今日的有心提醒，我这次可能就要损失两千万了，我敬你一杯！”
虽然两千万对于丰瑞华来说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之后必然会跟着一系列的连锁问题。
到时候不仅是钱财损失，颜面也要受损。
所以顾言今天帮他挽回的不仅是经济损失，还有之后可能丢的大脸。
顾言也举起了面前的红酒杯，和丰瑞华碰了一下，喝了一口。
丰瑞华倒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后，他又环顾了一下这间包间里挂着的画。
“这里的画几乎全部都是在王勋的手里收的，可见我对王拍卖师有多么的信任。”
“可是现在闹了这一出……”
丰瑞华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大家都懂了。
如果今天准备卖给他的这一幅是赝品的话，那么这间包间里其他的作品也极有可能不是真品。
“两位小友帮我看看，这几幅画怎么样？”
向祖文之前早就看过这件包间里的画，之前从没怀疑过真伪，但现在他却也有点不确定了。
他看了一眼顾言，将这个问题推给了顾言：
“言哥，你看呢？”
顾言之前在和热芭吃饭的时候，也早就已经研究过了。
此时，他也就淡淡地说了一句：
“看起来都还不错。”
看他俩的样子，丰瑞华自嘲一笑。
虽然他不至于说要让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帮自己鉴定，但是他心中对这些画已经失去了信心。
虽然这些画的价值都不贵，但是识人不清的懊恼情绪却始终压在了丰瑞华的心头，让他产生了一种烦躁的心情。
喝了几轮之后，丰瑞华已经有些酒意上头了，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对着两位年轻人说道：
“今天认识位新朋友高兴。我这个店里，你们看上了什么尽管拿走，就当我感谢你们今天帮了我这个忙。”
说着，又将酒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听丰瑞华这么说，向祖文先是一喜，接着皱起了眉头。
他虽然有时候智商不够用，但他也不是傻子，这很有可能是丰瑞华的冲动之语。
“丰老板，这些都是你精心收藏的藏品。不要说一时气话，到时候可是会后悔的。”
虽然向祖文觉得自己是在劝阻丰瑞华，但是听在丰瑞华的耳朵里，却像是在嘲讽他口是心非。
他立马一挥手，说道：
“我丰润华说的话从来算数，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录个屏做个见证。”
他这么一说，向祖文的兴趣顿时上来了。
也是因为喝了点酒，有些上头，向祖文立即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登入了直播间。
顿时，直播间里面涌进来几百名网友。
向祖文脸红红地对着直播间的网友们说道：
“今天和御蝶轩的丰老板喝酒，喝得高兴，丰老板说要送我和言哥一人一件藏品，让广大网友做个见证。”
一听竟然有这种好事情，网友们顿时兴奋起来。
“是市中心那家御蝶轩的老板吗？那家餐厅消费可是很高的。”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那家饭店不仅菜品贵，而且里边的装饰品，甚至连桌椅餐具都有可能是古董。”
“真的假的？那我要是吃饭的时候顺手摸两件不就发财了？”
“楼上的可真刑。你知道御蝶轩的一套碗碟值多少钱吗？说不定能抵得上你家一套房。”
“哈哈哈，一套碗碟换局里十年值不值？”
“有没有那么夸张？”
“向老板，言哥，丰老板说要送，你们赶紧上去挑啊。”
“我看桌子上那个红酒杯就不错。”
“红酒杯算什么古董？还是拿装菜的碟子吧。”
“你们不懂在那瞎说什么，我看还是椅子值钱，不如扛把椅子走吧。”
“笑死了，那不如干脆把桌子也抬走好了，反正有2个人，一扛就走。”
“是一人送一件吗？那一间饭店也算一件吗？”
“哈哈哈，呆会等丰老板酒醒了，店都空了吧。”
向祖文也跟着来了劲，他在整个包厢里走了一圈儿，看中了博古架上的一只梅瓶。
他举着手机，对丰老板说：
“我看这瓶子不错。丰老板，那我拿走了啊。”
只见丰老板大手一挥：
“拿走吧拿走吧，以后就是你的了。”
向祖文喜不自胜地将这瓶子揣在了自己怀里，对着直播间的网友说：
“咱们丰老板就是大气！这乾隆的青花梅瓶说送就送。”
接着，他又怂恿顾言：“言哥，你也去挑一件？”
但顾言却坐着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