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元白来到了佳士利拍卖行之后，见到了顾言、谢道生和陈沐一行人。
顾言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给申元白看了一段监控视频。
监控视频里，申元白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徒弟浩南，在佳士利拍卖行看谢道生修复元青花海水纹梅瓶。
一开始，申元白有些疑惑。
浩南去佳士利拍卖行监督元青花梅瓶的修复过程，申元白是知道的。
当时，申元白还以为浩南是想要跟谢道生好好学习修复技术。
甚至，在此之前，申元白也是持着赞赏的态度鼓励浩南这么做。
却不料，在监控画面中，浩南竟然趁着谢道生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进了修复工作室里面。
接着，浩南伸手在元青花梅瓶上不知道做了什么，还拿出手机录了视频。
之后，浩南便心虚地看了看四周，觉得没有人发现，就又鬼鬼祟祟地走了。
申元白的心顿时一沉，直觉浩南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下意识地，申元白看了一眼监控视频右下角的时间。
正是佳士利拍卖行宣布，谢道生修复好了元青花海水纹梅瓶，要开发布会的前一天。
申元白指着视频，有些疑惑地问顾言：
“浩南……他这是在做什么？”
申元白再天真，也不可能认为，这是浩南想要近距离查看元青花梅瓶，所以才做出这样的举动。
修复好的东西，交付之前是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的，这是行规。
浩南不可能不懂。
唯一的合理解释，浩南必然在这尊元青花海水纹梅瓶上做了什么手脚。
但是，这修复好的元青花梅瓶不是什么瑕疵都没有吗？
那浩南到底在瓶子上做了什么？
面对一脸疑惑的申元白，顾言暂时没有解释，而是又给申元白看了另外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显然也是一段监控录像，还是在相同的地点，只不过时间换成了昨天晚上。
同样还是浩南，这次又和上次一样鬼鬼祟祟，趁人不注意，在陶瓷修复工作室里做了一些小动作。
接着又偷偷摸摸地走了。
这下，申元白紧紧皱起了眉头。
之前谢道生师傅在修复元青花海水纹梅瓶的时候，浩南过去看，还有理由。
但元青花梅瓶都已经被申元白带回去了，浩南还去谢道生的工作室，就显得非常不合常理。
至于浩南为什么那么容易就进入了陶瓷工作室，申元白暂时没有空去想这个问题。
此时，申元白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于是有些忐忑地问顾言：
“发生什么事了？你直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见申元白这么说，顾言从旁边取出来一个清康熙的官窑变釉瓶。
这个康熙官窑变釉瓶显然还没有修复好，还有一块没有拼上。
顾言将这只康熙官窑变釉瓶转了一下，指着底下一个位置说道：
“我看了监控录像之后，立即去找到浩南接触的这个康熙官窑变釉瓶。”
“然后就在上面发现了这个瑕疵。”
顺着顾言的手，申元白果然在康熙变釉瓶上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凹坑。
这对于陶瓷修复品来说，是致命的瑕疵。
申元白沉默半晌，问道：
“这只康熙官窑变釉瓶，是谢道生师傅修复的吗？”
顾言点了点头。
申元白知道以谢道生的水平，绝不可能出现这么大一个瑕疵。
再结合监控视频中浩南毫无理由的行为。
毫无疑问，这个凹坑就是浩南搞出来的……
申元白此时心中一片冰凉。
他不懂浩南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而且还连续做了两次！
见申元白沉默不语，顾言又补充道：
“其实上一次在监控里发现浩南的行为，我们就已经在元青花海水纹梅瓶上发现了一个小瑕疵。”
“后来紧急做了重新修补。”
“幸好发现的早，所以没有造成什么恶劣的后果。”
“后来看监控的时候，发现前一天晚上，只有浩南有这样异样的举动。”
“但毕竟证据不足……”
“再加上那件元青花梅瓶毕竟是申大师您的东西，看在您的面子上，所以我们也就没有追究。”
“结果，现在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这次还是在监控里拍到了浩南。”
“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要和申大师您说一声。”
现在铁证如山，种种证据都指向了浩南。
在这么多证据面前，申元白就是想要护短，替浩南辩解，也无从说起。
申元白张了张嘴，最后长长叹息一声：
“能不能先让我问一问浩南，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言点了点头，同意了。
有这么多证据在，他一点都不害怕浩南会跑了。
……
浩南接到申元白的电话，让他来佳士利拍卖行一趟。
虽然浩南心里有点发怵，但是想着申元白也在，浩南还是壮着胆子来了。
到了佳士利拍卖行，见申元白和顾言都在，旁边还放着那只康熙官窑变釉瓶。
浩南心里顿时一惊，但是现在想转身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先对着申元白喊了一句“师傅”。
接着，浩南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问顾言：
“言哥，这次喊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顾言也没有和浩南多废话，直接打开了监控视频。
看到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监控拍下来，浩南顿时面色慌乱。
他指着视频画面，连连说道：
“这个不是我！”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言哥，我建议你们还是好好查查，别让人把脏水泼到我身上！”
听见浩南到现在还在狡辩，申元白顿时怒从心头起！
他“碰”的一声，手拍在桌面上，吼道：
“你闹够了没有！”
“如果做了就承认，暗地里做些鬼鬼祟祟的事情，难道这就是你学到的本事？”
听申元白发怒了，浩南知道现在狡辩也没有用，立即垂着头，站在一旁低头不说话了。
这么多年了，浩南很了解申元白。
申元白虽然平日里对浩南很严厉，但是到最后，都会帮他收拾首尾。
而且往往骂的越严厉，到最后还是会护着他的。
所以听着申元白的怒骂，浩南的心里反而越来越轻松。
申元白狠狠地骂过了浩南之后，缓了缓气，又颤声问道：
“你到底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这样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