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婚夜宴后,李秉戍单独将和念唤到自己院里。
“伤到哪里了?”
和念侧着身体指了指,“右手,肩膀这里。”
“我瞧瞧。”
若不亲眼看看,李秉戍不会安心。
听说和念受伤的时候,他当场便想看看要不要紧。
可惜环境不允许,只能提心吊胆地等着回府再说。
和念摆摆手,“不用啦,二伯母已经帮我包扎过了!只是蹭破了一些皮。”
李秉戍将人捉过来,放置在一张椅子里。
“不行,快坐下!”
他拿了个药箱过来,翻出里边御赐的药膏。
“老实些,可别乱动,仔细弄疼你。”
和念乖乖的点头。
李秉戍轻轻拉开和念的衣领,露出圆润小巧的肩膀。
果然见肩膀外侧包了一块纱布。
他小心地将纱布取下,只觉眼前一片触目惊心。
伤口并没有和念说得那么轻巧。
莹白的手臂上,皮肉被擦伤了一大块,露出了红紫一片的凹凸创面。
李秉戍心疼地皱紧了眉,“痛吗?”
和念摇摇头。
其实她很疼,但她已经习惯默默忍耐了。
李秉戍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心翼翼帮和念上药。
“往后每日早晚都到这里来,我给你上药。”
和念愕然,“五哥不用去办差吗?”
“我向上封请了几日假。”
念念又出事了,他心里实在不安,想亲自在侯府守几日。
查查侯府的安保问题,肃清一下不安分的下人。
“太好了……”
和念喜出望外,立时便想拍手叫好。
伤口却撞在了李秉戍坚硬的手掌上,顿时疼得嗷嗷直叫。
李秉戍心里凉了半截,抬着手掌不知所措。
“没事吧?很疼吗?”
和念咬牙挺住,重新坐好,“没事,不打紧。”
李秉戍反复确认她的情况,小心翼翼继续上药。
疼痛慢慢缓解,和念紧绷的情绪缓和下来。
看着紧缩眉头的五哥,她不由得一阵心疼。
每回五哥回来,总感觉五哥不是去当差,而是去吃苦。
李秉戍取来新的纱布,细细密密给和念包扎。
一抬头,便见和念睁着大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
手心里的温度顿时烧了起来。
他故作镇定,“怎么了?”
“五哥,中军都督府的伙食是不是很差?”
李秉戍一愣,“怎么这么问?”
“五哥都瘦了,还黑了呢!最近天气的确很热,五哥训练是不是很辛苦啊?”
李秉戍淡淡一笑,忍不住掐了掐和念的脸颊。
“怎么?你嫌五哥变丑了?”
和念歪着脑袋想了想,“这么说来,五哥的确没有之前那么好看了。”
想起今日面若冠玉,如芝兰玉树般的六哥。
和念忍不住开始心疼五哥。
她将手背搁李秉戍下巴上碰了碰,“胡茬都长出来了。”
李秉戍:“……”
和念似乎对李秉戍的胡子很感兴趣。
盯着他的下巴一直瞧,手心手背轮换着探过去扎了几下。
李秉戍皱眉,又见她一脸好奇模样,忍不住将脑袋凑了过去。
就着下巴上的硬茬直接往和念脸颊上蹭——
李秉戍原本只想开个玩笑。
可下巴一贴到和念脸上,全身顿时怔住。
和念细腻的肌肤就在他唇边,红红的樱桃小口就在他鼻间……
少女的芬芳似有某种魔力,无形中蛊惑着他想要更多——
和念只觉一股醇厚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
脸颊上刺刺痒痒,心底却涌上一阵怪异的悸动。
和念吓了一跳,缩着脖子往后退了退。
李秉戍觉察出和念的抗拒,立即拉开了距离。
他立即说话掩饰自己唐突的行为。
“……怎样?五哥的胡茬好玩么?”
和念睫毛颤了颤,心里仍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为什么她有一种想要扑进五哥怀里的冲动?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坏了,耳朵根渐渐烧了起来。
李秉戍看出和念的惊慌,心里莫名一疼。
“五哥是不是吓到念念了?”
和念忙回过神,垂眸攥紧了小手。
“没有……我只是担心五哥会长疹子。”
李秉戍放下心来,旋即笑道:
“不会,五哥不会对念念长疹子。”
心中似有根弦应声而断,和念只觉怅然若失——
是了,念念是妹妹,五哥不会长疹子……
她越发无措,立即站了起来。
“我要回去了。”
说罢,头也不回落荒而逃……
李秉戍不敢追上去,追上去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自责坏了。
他觉得自己的唐突行为冒犯到了念念。
他很可能让念念反感了!
他心里又急又慌,不住地在原地打转,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弥补。
又想起和念惊慌失措的眼神……
他气急败坏,抬手便抽了自己一个巴掌。
里间的张氏吓了一哆嗦。
整个人更是如遭雷击,怔在了当场——
他儿子究竟怎么了,怎么会对自己的堂妹产生这种不伦心里……
这小子是不是单身久了心理变态了……
不行,他得赶紧给这小子找两个女人!
————
另一边,李国瑞与嘉善公主也进了洞房。
李国瑞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今日谢谢公主替小弟小妹出面澄清事实。”
“你我是夫妻,说这些话做什么。”
她当时也很担心,担心李国铨直接将那个姨娘的尸体抬进公主府。
还好宁远侯和李国铨等人还知道分寸……
大婚之日,她原本不该踏出洞房半步。
可为了笼络李国瑞的心,她二话不说便跟着心急如焚的李国瑞出了门。
如今换来他的冰雪消融,想来也是划算的……
嘉善公主瞥了一眼李国瑞,轻轻咬了咬唇。
“时候不早了,咱们安置吧!”
李国瑞心里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可他还没做好准备。
“公主先睡吧!外厅有些事情微臣还得去打点一二。”
嘉善公主明媚一笑,调侃道:
“李国瑞,莫非你不会?”
李国瑞愕然,这话说的似乎她挺懂?
“恕微臣无能,微臣的确不懂。”
说罢,他抬脚便欲往外走。
“站住!”
李国瑞咬牙站定。
嘉善公主稳住了心神,退让道:
“外头可有敬事嬷嬷看着,你就是再不乐意,今晚也得留在房里。”
说罢,嘉善公主不再理会他,自行脱衣服去了。
原本这些活都得李国瑞去做,可现下只能自己动手了。
可她贵为公主,自己哪里穿过衣服,况且这还是穿戴繁琐的大婚礼服。
纤纤玉手顿住,不知如何下手。
一阵思索后,她笨手笨脚开始解腰带。
可扯了半天仍然无法解开,只是把腰带越扯越松。
她看了看宽敞的缝隙,索性直接往下头褪……
一旁的李国瑞实在看不下去了……
婚前他已经接受过敬事嬷嬷的教导。
往后他就是公主身边的半个下人。
但凡宫婢不在,这些活他都得亲力亲为。
他暗暗叹了口气,走上前帮公主宽衣解带。
他站定,伸手去解腰带,慢慢扯开——
婚事上的波折,让他产生一种沉重的无力感。
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公主的一再咄咄逼人。
他心里不服气,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公主相处。
他解开了广袖长袍、外衫、中衣……
剥下来的那些衣服上还带着她的温度,她霸道的香气……
他又帮着公主卸了头上的环佩首饰,珠翠凤冠,散下一头青丝。
一应事情做好,他深深舒了口气,下意识抬眼望去——
只见公主冰肌玉骨,人面桃花。
身上只着了件薄透的白色小衣。
里头的风景若隐若现,藏无可藏……
李国瑞不由得喉咙滚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