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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舒姨娘做木工发家啦 > 第168章 患难见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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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帮厨的嫂子们都聚在大院门口的布伞下歇晌,汉子们都跑到河对岸田坝的树荫下乘凉午休,说笑了一会儿,很快就陷入了静默,庄里变得静悄悄的。

苏钰携着柳嬷嬷的手慢悠悠走回小院。院门大敞着,蔷薇早把躺椅搬出来了,边上一把巨大的布伞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看到苏钰,蔷薇脸上突然绽出一朵笑。“茶水都晾凉了,椅子也摆好了,东家快过来歇着。”说着,她忙忙地上前来,接了苏钰按进椅子里,自己坐在椅子后面给苏钰揉肩。

苏钰被她按得昏昏欲睡,咕哝一句:“累了就歇着去啊,我先睡了。”真就两眼一阖,沉沉睡了过去。

睡得正沉,突然觉得身下的躺椅剧烈晃动起来,怎么回事?苏钰惊醒过来,抓着椅子扶手张望了一下,只见柳嬷嬷和蔷薇一边一个,拼命把躺椅抬起来往房里跑,周围黑沉沉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特有的腥味。

下雨了?

苏钰想着,抬头看天,刚好屋檐上滴落一串雨滴落在她脸上,打得她脸疼。

“嬷嬷,放我下来吧。”

“哎呦,吵醒你了?”柳嬷嬷喘吁吁地答应着,和蔷薇小跑了两步抬着她跨过了房门,放下躺椅,一边捶腰一边解释,“这天真奇怪,好好的突然一阵大风刮下来,天阴得跟什么似的,我一看不好,估摸着要下雨,哪晓得雨下那么快,刚收好茶桌雨就下下来了。”

苏钰跳过去看门外,外面黑乎乎的,雨下得哗啦啦响,雨借风势,风助雨威,天地间一片雾蒙蒙的。栀子树被吹倒在地,布伞被掀到了院门口,茶杯茶盏散落一地,雨打在地上溅起点点黑乎乎的泥点落在杯盏上。

“现在什么辰光了?我睡了多久?”

“申时了。”柳嬷嬷看出她的担心,笑道,“不用担心,她们未正就起来了,看天阴了,都回来抢收麦子,我亲眼见着麦子收到库房里了,一点都没淋湿。孩子们也都进了院,大人小孩都在院里呢。”

苏钰放了心,脸上也轻松了。“人都回来了就好,安全就好。这雨下得邪乎,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

“今年春上雨就不多,麦收的时候也一滴雨没下,大队长他们都担心得很,生怕干旱了种不了庄稼,如今这场雨一下,正好不用车水犁田了。”蔷薇笑眯眯地插了句嘴。

苏钰心里却泛上了不安,总觉得这雨来得不是什么好事。只是看柳嬷嬷很高兴的样子,她没说什么扫兴的话。

可事实却好像在坐实她的担忧。这雨一下就不停了,哗啦啦哗啦啦下一夜,白天好不容易停一会儿,又浠沥沥下起小雨,河里水位明显涨了一尺多,麦田倒是不用再车水了,开始往外排水。

这样下去,田地会不会涝已经不是苏钰最担心的事了,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起洪灾,她们这里离江堤直线距离不足两里,又没有圩挡着,但凡江堤上有一点点管涌,她们这儿都会淹掉。

苏钰翻箱倒柜找出了原来做的木屐,穿上木屐披上蓑衣就往大院那边跑,跑到半路和往这里跑的张铭之碰了个正着,两人一合计,直接就往大院去了。

召了大院几个组长,苏钰开门见山:“咱们得抓紧时间准备抗洪了,该怎么准备,大家都说说吧。”

张铭之接下来:“先把老弱病残移上山吧,真要发大水,他们是最难逃脱的。”

苏钰点头,“还有呢?”

“咱们先上山把棚子搭好吧,要上山总要有个住的地方。还有咱们库房的粮食,尽快搬吧。”

苏钰点头。“还有呢。”

“田坝、这两边河堤都加加高吧,尽量别淹了。”

苏钰点头,抬起头来挑挑眉。“还有呢?”

“庄口还有咱们弟兄,他们在那儿住,无遮无挡的,要是破圩了,大水一来家就毁了,给他们弄条船备着吧,没有船竹筏也行的。”

苏钰环顾一圈儿,敲敲桌子。“还有要补充的吗?”

汉子们面面相觑,摇头。“我们只经见过旱灾,从未见过涝灾,没经验,暂时只能想到这些。”

苏钰叹气。“咱们船不够,扎竹筏吧,快点,将来拆做别的也方便。”

“加固堤坝是必要的,咱们这砖石少,只能用沙袋了。”

“这样,咱们先统计一下咱们有多少物资,有多少能用的工具,抓紧时间去城里采购。”苏钰扳着手指头,“粗麻布口袋,没有买粗麻布也行,麻绳多备着。竹子,一定要去年砍的竹子,做竹筏、搭帐篷、装粮食都要用的,还有,咱们的调料也少,油盐酱醋多备些。暂时我只能想到这些,咱们再想想要补充啥。”

张铭之想想:“还有人员,咱们现在也别管什么种植组养殖组了,留几个人照看组里的工作,其余的人分三班,轮流值班,一部分去江堤巡逻,有险情鸣哨示警,一部分巡视家里的田地,尽量不让庄稼受损。”

“还有,跟对岸陆家通个气,大家一起行动,人多力量大,众志成城嘛。”

他这句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当时就有人披了蓑衣去陆家庄通知他们去了。

会议的基调一定,事情就好办了。

陆家的人很快过来了,一见面就开门见山,他们也担心会有涝灾,正想着过来取取经呢。目标一致,会议很开完了,大家一起动手,先去清点家里物资,再回来讨论需要采买哪些东西,商量要采买多少数量,事情先后顺序......整整讨论了一天,直到天都黑透了,才摸着黑冒着雨各自回院里。

第二天一早,牛车全部出动,趁着雨停抓紧时间往城里赶,直到傍晚才满载而归。买的东西全都堆在了大院里,由库房的人整理登记入库。

晚上,会缝补的人全都集中到大院里,缝麻布口袋,搓麻绳,直忙到半夜,做出来了上千只麻袋,搓出了一袋麻绳。会木工的人们就在哪儿破竹子、锯竹子木板,忙得不亦乐乎。

第二天,牛车继续出门采购,值班的人开始绑竹筏、灌沙袋,加高堤坝。

纺织工坊停工了,杜十娘带着人到大院帮着缝口袋、收拾行李、去山上拾掇鸡鸭鹅猪。孩子们也没闲着,去库房把粮食装袋,帮大人拿工具传信,忙得团团转。

十一郎带着几个残疾的弟兄拼命做吃食做干粮,日夜不歇,保障后勤供应。

庄里空前团结,所有人聚在一起再没有阴阳怪气互相挑刺儿,见着了道声辛苦,笑笑便过去了。

山上收拾好了,简易竹屋搭起来了,张铭之组织把老弱病残和粮食物资一起运上山。山下的人再没后顾之忧,抓紧时间耘田插秧,给棉花、芝麻田排水、给棉花掐枝抹芽......还要集中精神准备抗洪,天天雨里来泥里去的,疲惫得不得了。

二十天后,雨终于停了,久违的太阳挂上了天空,晒不干的潮衣服终于干了一回。

河水早就漫过了堤坝,要不是有沙袋挡着,大院早变成了泽国。棉花田的水全都排进了藕田里,导致藕田的水位快和河水持平了,只有零星几片荷叶挣扎着冒出一点绿来。

好在太阳出来了,水慢慢退了。

太阳一出来,温度上升得非常快,几乎是一夜入夏。

上面是热情如火的骄阳,下面是被太阳晒得发烫的雨水,日日穿行在田间地头,铁打的人都受不住,一下子病倒了好些个。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庄子里非战斗减员非常严重,张铭之急了,来找苏钰想办法。

苏钰能有什么办法?

“内涝成这样,庄稼减产是铁定的了。”苏钰叹气,“你回去给他们好好讲讲,咱们是做种地的,不是卖命的。一要休息好,避免正午的大太阳,其次注意饮食卫生,吃的馊了就丢掉,坚决不能吃,水也要煮熟了才能喝,不许喝生水。”

“为啥呀?水为啥不能喝生的?咱一向都是渴了掬捧水喝着,不都好好的?”

“你别瞪眼!以前水什么样现在水什么样,你自己长了眼睛,不会看啊?”苏钰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气呼呼地,“这水里多少虫子的尸体、幼虫,多少鸡鸭鹅猪牛粪?想想吧。是,钱难赚屎难吃,可这不就这么一说法嘛,谁叫你真吃屎啊?”

张铭之想想那个画面,忍不住“哕”了一声,弯腰捶着胸口在那儿干呕。十一郎推着轮椅缓缓走到他身边,伸手在他手背轻轻拍了拍。“受不了了?受不了告诉那帮兔崽子们去,别天天拉到虚脱了还不晓得什么原因,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忙起来谁还顾得上啊?”张铭之嘀咕一声,爬起来往外走,“小兔崽子们也是想拼了命守护这个家,都是好孩子,等会儿我说他们。”

“都是些好孩子,你小声批评,大声鼓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