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仙灵族向来寿命悠长，你也不用担心会死在我们前面，只会变丑，白发苍苍，牙齿脱落，皱纹满面……”
冥夜每蹦出一个词，仙嫦曦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膈应人，他向来是把好手。
若不是这个女人和小晚命运相连，他早就出手将之击杀了，看着碍眼。
很快楚晚宁的气息便攀升至顶点，就像沈淮序说的那样，突破水到渠成。
金仙之境，她总算是达到了。
睁开眼，楚霄还在，但灵台山已经清静下来。
“修为既已突破，可要随为兄一起去看看大好河山？”
楚霄浅笑，不知为何，他越发喜欢眼前的小姑娘，仿佛似曾相识一般。
“那就麻烦楚大哥了，正好小妹也想长长见识。”
直觉告诉她，普化师叔不会莫名其妙截断时光长河之水，肯定是有原因的。
而此地定然也能出去，或许知晓真相才是唯一摆脱靠拢的方法。
越是前行，楚晚宁心中的疑惑便越大，因为这片天地目前的状态很像第一纪元。
若不是她真真实实感受过第一纪元，都难以察觉空间中弥漫的稀薄洪荒气息。
数年后，楚霄突然停下来，面色严肃，“天灾即将降临，我们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否则会死的。”
另外三人都是一脸问号，但还是听话的找了个地方躲藏。
很快这片天地开始崩碎，苍穹炸开，地面也现深不见底的裂缝，有难以形容的怪物在这片空间中横行，毁灭一切。
仙嫦曦脸色苍白，她从未真正见过天灾，可如今笼罩在心头的那股恐慌之意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楚晚宁和冥夜的脸色倒是平静，前者是因为见识过真正的天灾，那种绝望荒凉，让人难以抵抗之感比这强烈千万倍。
假的永远都是假的，和真的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至于后者，为了自己的目的能屠杀一个界域之人，哪怕真的天灾降临，也不会让其破防。
这期间几人不断更换地方，击杀诡异之物，看着大地之上的修士慢慢凋零。
好在楚霄活下来了，他活到了虚假的第二纪元。
这片空间又恢复到之前三人来临时的荒芜，但比那好一些，还有生灵活下来。
又是数年过去，天地间又开始繁荣，仿佛天灾带来的伤害已不复存在。
“普化道人三月后于灵台山讲道，这次我一定要去参加。”
“一起啊，这机会可不多，若是能得其传承，咱们便能一步登天了。”
听着这熟悉的对话，楚晚宁总感觉自己回到了原地。
“楚大哥，你还记得上个纪元普化道人传道之事吗？”
楚霄笑着敲了敲她的额头，“当然记得了，你还在那次讲道之上突破，不过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这实力增长也太慢了。”
“自然比不上大哥，我一定继续努力。”楚晚宁眸光微闪，在那次讲道之前的记忆他是没有的。
刚开始仙嫦曦还担心过时间太快，生命会流逝，到后来发现，他们三人的时间流速是正常的，和这些剪影不一样。
所以楚霄修为实力增长特别迅速，几乎一天一个样。
这次来到灵台上，楚晚宁直接屏蔽五感，所以并未被大道之音影响。
“菩虚倒是收了一位好徒弟，可你不该来此处，这里只是一个失败品。”
普化道人的声音传来，再一睁眼，她已经来到灵台山的山巅，只是依旧看不清前方之人的脸。
“菩虚老祖座下第九弟子太微拜见师叔。”
礼不可废，尽管楚晚宁有太多问题想问，也得先等着。
“无须见外，本座的身份你也知晓，你我渊源不止师门，更同根同源。”
这也算是变相承认自己是神族之人。
“是。”
良久之后，普化道人开口，“此处是我于时光长河中截取的一丝本源，脱离于诸天万界。”
“我于此处演化纪元更迭，企图寻彻底终结天灾之法，每十万年便会经历一场轮回。”
“从古至今，我已不记得轮回了多少次，但第九纪元之后便是终结，从未有过其他结果。”
普化道人说这话时异常平静，从第三纪元之初到第九纪元，实在太长时间了。
所谓轮回，便是从第一纪元开始，直到第九纪元万物破灭结束，如此为一个轮回。
“那师叔您……还在吗？还是已经超脱？”
楚晚宁有几分希冀，若是这位还活着，那自己的师父是不是也……
“活着，也未活着，至于超脱，应该也算吧，毕竟纪元更迭、天灾灭世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当初为了创造此地，我早已与时光长河融为一体，虽存在于任何时空，但也永失自我。”
普化道人叹息，时光不灭自己便不死，可终究再也无法显露于人前，更无法脱离时间长河。
“那进入此处的人还能出去吗？”
她已经看出来了，那些人之所以会失去记忆，是因为早就死在了这滴水中。
应该是师叔于时光长河中捞出他们的剪影，使其继续存在，一遍遍轮回。
“在一次轮回未结束之前离开此地便不会死亡，轮回结束之时，所有的生命都会凋零。”
“若在此之前无法离开这片空间，就会和下面的生灵一样被同化，永永远远困于此地。”
楚晚宁开始紧张，这里的时间流速太快，自己真能在这之前出去吗？
“那师叔您能不能将我送出去？”
按说普化道人是星落陨海的创造者，应该具有绝对的掌控性。
“小丫头，你真当我是残暴之人，那些被困在此处的生灵，非是我不愿放其离开，而是做不到。”
“你见过小水滴汇入大河，可曾见过大河汇入小水滴的？”
“只有此片空间自行回归主岁月长河，方能破其禁锢，否则永远无法解除。”
他以为数千万次乃至万亿次的演化总能为这方宇宙寻求一丝生机，但直到现在都未寻到。
她突然有些沮丧，自己、冥夜、仙嫦曦三人都不曾修炼时光之力，如何驱使小水滴回归主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