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朋友，有什么不开心也能跟我讲的。”
“不想借着朋友的关系利用你的感情。”
听见这话，陆晓停了几秒：“所以我才一直没说。”
还是拒绝吗。
“那就当朋友，你自然点就行，我也不会做什么过界的事情。还是说朋友都当不成吗。”陆晓轻叹：“不过你这几个月的……不同？我也有感觉到吧，加上工作也很忙。其实一方面我不敢问你，一方面也是我可能猜到原因才不愿去提这件事。”
所以就这么结束了？她不过稍微说了一些话，陆晓就……退却了吗。
还是说，其实也没那么喜欢。
“嗯，那就当朋友吧。”
宁澜低着头，沙发布料被空出的手揪出褶皱。
如宁澜所料，她只是笑着回话：“那好，吃过饭就行了，我只是来看看你。别太忙了。”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记得好好休息。”
她起身看着宁澜，没有表情的人摸不透情绪，她也害怕打碎这本就脆弱的平衡。
站在门口，陆晓又看了一眼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的人，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又像是没有心情应付自己。
“可能还是我冲动了。”陆晓放在门把手上紧了紧：“那我走了。”
“我那个说法还是算数的，如果你需要保镖的话，要记得喊我。”
听见这句话，宁澜想要起身，可惜房间内只剩关门声回响。
似乎是拒绝了陆晓吧，好像她并不开心，好像她自己也不开心。
为什么会难过？
紧紧搂着抱枕，宁澜攥着它蜷缩在沙发上，看着明亮的客厅。
为什么看见陆晓跟别人亲密会不开心，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又为什么自己总在这种时候下意识装作平淡呢。
咬牙将脑袋埋进枕头里，宁澜只觉得胸口发闷，没忍住抽噎。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背叛，为什么要结束那些幸福画面，为什么非要给她留下那些画面。
为什么最后死的是自己母亲，为什么又是自己活了下来。
站在门口，陆晓望着一楼客厅的亮光脸色难看。
其实她也料到了，或许宁澜只是担心失去自己这个朋友才没给答复。
半年多。
她还以为过一段日子自己心里已经有所准备能够缓冲了呢。
站在自家楼下找了片安静地方抬头盯着围绕路灯不停转动的飞虫。
片刻，陆晓反而轻笑出声，抽出一根烟点燃。
靠在角落里的柱子席地坐在台阶上叹气。
她一向不喜欢烟味。
虽然想象到了这个结局，但心情仍然没多美妙。
还偏偏是今天。
想起白天那位拿着花束的男人，她攥起膝盖的裤子再次叹气。
一别，两人像是没了什么交际。
一方忙于拍摄电视剧，一方忙于拍摄电影。
一部双女主的出现引起网络议论，作为头次出道的人来说的确算有些火花。
但跟出现在各种传播渠道中的荧幕演员来说，是隔了几十层的屏障。
巧的是刚结束《往生》差不多一年没见后，她偶然接到过暂时搁置拍摄的《问情》剧组客串。好在没什么人认出她，也意识到对方知名度跟身份跟自己的差距。
最佳女配以及影后跟一个无名演员。
低头看了眼身上溅满血迹的麻布长袍，陆晓隔着各种化妆人员一眼望见中间的人。
一身劲装头发梳紧扎高，高马尾简洁利落，静静站在遮阳伞下，微微闭眼等妆造师替自己整理发型。那双眼睛看向别人时仍然专注，下一秒又笑盈盈点头后垂着脑袋看起剧本。
不作为保镖和助理的身份站在近距离的旁观角度，她反而能更清晰的意识到彼此的差距。
走过时她难免多看了几眼。
隔着略有嘈杂的人群，她还能听见了宁澜喃喃自语的台词，陆晓一停又扫了一眼，瞥到她闪动的睫毛跟汗水，难免又看一眼头顶太阳心里数落几句。
叹了一声，陆晓整理小厮的帽子，低头看着自己黏糊糊的身上叹气，搂着脑袋走向帐篷里。
感受到目光，宁澜停下后扫了眼右后侧。
“怎么了？”
她看了一眼远处走姿大摇大摆的‘男小厮’略微蹙眉后转过身。
宁澜笑着摇头：“没什么。”
面前五官精致的人面带笑容，化妆师感慨地点点头：“你的皮肤状态真好，就是少熬些夜就更好了。”
“工作需要。”宁澜语气无奈：“谢谢小高，你歇会儿吧。”
《问情》拍摄一路不算顺利，选景的地方中途出现问题搁置了一段时间，这期间宁澜和厉姜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好事多磨’。好在宣传和铺垫足够多，官方也配合着放出不少内容，仍然会有被妆造服化道和宁澜的名气吸引的人。
粉丝们作为‘自来水’在各种平台上宣传，才没降低期待这部剧的粉丝热度。如今终于到了尾声，定档今年年末跨越21年寒假，是个还算合适的节点。
想起刚才扫过的身影，宁澜无奈一笑，她竟然想起来陆晓，连她自己都要吐槽一句魔怔了。
时隔几个月的冬天，宁澜又接下一部电影，暂时定位轻喜剧的《美食大亨》，讲的是女主角作为厨师的日常生活，以及跟朋友、亲情爱情之间的故事。重点着墨于普通女性本身在职场和生活中的黑色幽默。她觉得比起之前早些年重心放在爱情中的‘甜美少女’角色要有意思的多。
定在21年的十月上线影院。
放下剧本，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想起不久后要迎来24岁生日时，她难免感慨时间易逝。
正当她独自对月空感叹时，手机忽然一震。
是远在国外的乔亦凝分享的照片。
她询问：[你什么时候回国？]
[等你生日回去吧，正好毕业之后也能玩一玩。怎么，想我了？]
[……想多了。]
[对了，不介意我跟朋友一起去给你一起庆祝吃个饭，我前一天回国。她自称你粉丝，这两年非缠着我要认识你，不介意的话一起吃个饭？]
[啊，你放心，跟我差不多大，不是什么媒体，就是你个人粉丝。]
[那见一面好了。]
[好好好，就知道还是你最好【哭泣】]
[知道你没空接机，就不勉强你了。]
宁澜看着她痛哭流涕的表情包点着下巴：[那我就请来我的朋友跟厉姐了。]
乔亦凝心中感叹：在我不在的日子里，宁澜这家伙总算是有朋友了，真稀奇。
回神，她迅速回复：[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正巧，她也好奇所谓粉丝是不是都像陆晓——不对，是xl——那样的反应。
她都快忘了陆晓是xL了。
想到这儿，宁澜又点进两人的对话框，记录还停在节假日的祝福以及寥寥几句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