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不忍心伤害面前这个压抑着绝望与恨意的男人。
嘶，真的疼啊。
宋宁捂住了嘴。
深渊之主似乎惊讶于他的做法，然后就是深深的痛苦与难过。
他能接受一个认识不久的人的亲吻，却拒绝自己的索要。
宁愿用自己的伤口与血液。
宋宁一看那双隐忍的眼睛，就明白了眼前这个神经病在想什么。
他舌头实在疼，现下却也等不及缓缓，连忙开口：“我不是嫌弃你，我真的嘴巴都被你嗦痛了。”
眼前低落的男人，情绪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然后接近宋宁，手指轻轻拂过已经红肿的唇瓣。
宋宁只感觉麻麻的，并决定，他要再敢吻过来，他绝对会揍他。
“宋宁……”
然而深渊之主没有给宋宁揍他的机会，只是低低的叫着他的名字。
他的嗓音有些嘶哑，可能是亲久了。
活该。
宋宁瞥了眼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俊雅男人，他气质清冷，带着冰雪松木的气息。
沉静的黑眸中，是理智即将崩弦的疯狂。
“我在……”宋宁叹了口气，伸手轻轻覆上男人俊冷的面庞，轻轻擦去那一点清浅的水渍。
君子的泪也是冷的，克制的。
“那个，我忘记了一些事情……”宋宁微微别开眼，“比如，我忘记了你……”
这话很伤人。
他不想看见这人眼中再一次浮现出痛苦失落。
哪知，他被人猛然扣入怀中：“我叫姜凡，是你的家人，幻想夜雨是你亲自为我取的名字，我，很想你……”
宋宁自动的把家人理解为恋人，一时又心酸又愧疚。
“你愿意告诉我一些，过去吗？或许可以帮助我想起些……”宋宁被这人抱在怀里，他能感受到这人肌肉的紧绷。
于是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一边伸出手，回抱住他。
然后轻拍他的背。
“好。”姜凡搂住宋宁的腰将他抱起。
对于这个姿势，宋宁其实是有点羞耻的，但是奈何，姜凡给他的感觉太易碎了，加上心虚，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没办法，宋宁只好任由姜凡一手搂腰一手抱住他的腿弯，往那座阴森的别墅里走去。
“姜凡，我们把灯打开吧，这里太黑了。”
“好。”
姜凡抱着宋宁走向一盏盏灯，由宋宁亲自一一打开。
暖黄的灯光如同一缕火焰在深渊之下，黑暗之中绽开。
让冰冷的深渊多了一丝温度。
深渊中，游移窜动的深渊诡物开始活跃，静如死水的深渊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生动。
凛凛威风。
姜凡将宋宁带进一件无比奢华的卧室，将他放在了屋中华丽柔软的大床上。
宋宁刚坐上去，他便紧跟着爬了上来，宋宁被迫躺下，看着这人的身形笼罩自己。
不会要发生什么吧。
或许以前作为恋人做些什么也没关系，但是，现在他失忆了啊。
不太好吧。
所幸，姜凡只是笼罩在宋宁上方，定定的看着他，像是一遍又一遍的描摹他的五官。
一次又一次将他刻进自己心里、刻入灵魂。
良久，俯下身，轻轻舔了舔宋宁的嘴唇，才歪倒在宋宁身边。
将脑袋蹭到他的肩颈处。
姜凡亲吻自己时，宋宁的心会跳的很快，他再一次确定，这是他失忆前的恋人。
因为他与陈希亲吻时，心同样会跳的很快。
姜凡似乎很累，他像搂娃娃一样，将宋宁禁锢在他怀中。
久到宋宁都要以为他睡着了，他才忽然缓缓开口，为宋宁讲述他们之间的故事。
和那些记忆泡泡中的画面大差不差。
不过多了一些其他的。
“你是说，我去到一个叫白川市的地方，寻找我的姐姐？”
“对。”
“我的姐姐可能就是那位灾厄之神。”
姜凡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是的。”
“你好像不喜欢我的姐姐。”
姜凡缓缓闭了闭眼，伸手扳过宋宁的脸，温柔的吻了上去。
宋宁：？？？
宋宁无奈的轻轻回应。
他好像在照顾一个精神脆弱的病人。
“祂杀死了你，”姜凡回忆那段痛苦至极的过去，“你的姐姐，杀死了你。”
宋宁：“……但我还在这。”
姜凡的手指轻轻摩擦着宋宁红润润的嘴唇，又亲了一下，他像是在反复确认，眼前这个人的真实性。
“我的记忆也出了点问题，在这个世界里，过去，都被模糊了。”
其实，在宋宁说出自己还在这时，就有些后悔。
现在的自己，只是从某一个过去进入到这个世界的。
这里是一个可以被改变的，虚拟的未来。
自己的到来或许就是要扭转，自己会被杀死的结局。
不过，他不会告诉姜凡，他的确是死了的，现在这个世界，他的爱人的确已经死了。
“宋宁是你，但，你不是宋宁。”姜凡想了想，说道。
“你是说，我原本应该有另一个名字。”
“**”姜凡吐出的两个字，被模糊了。
“被神明亲手杀死的人，会被抹消掉存在。”姜凡又吻了吻宋宁，从额头到眼睛，再到嘴唇。
细密轻柔。
“所以我的名字、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抹去了，”包括我这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自己，也连带着没有了记忆。
因为“**”已经被神明抹去了存在，这个世界没有“**”。
宋宁想到《怪谈图鉴》里那个“**”。
“人类的图书馆里，有一本《怪谈图鉴》，有你，你的家人那里是**。”
“就是你。”
宋宁：大佬竟是我自己，不过好像也没那么惊讶。
从“棘女”的主动上门、诅咒之主明显对于自己的执着。
都在告诉他，他可能和“**”就是同一人。
“《怪谈图鉴》这本书原版其实就是你记录的，你将它送给了人类。”
“他们后续在此基础上进行了不断的完善。”
宋宁：我是真的牛逼。
“灾厄之神是我的姐姐，那为什么我会被祂杀死？”
姜凡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不记得了……”
宋宁思考了一下，换了个问题：“善恶支柱相对，为什么未来没有过去支柱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