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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的日落总归来得慢一些,校园里较为安静的小路,某个颀长的身影此时正背着吉他一路不疾不徐走过来。

他脑子里想了一些有的没的,不太紧要却有些费神。思绪神游天外之时,是被迎面飞过来的什么东西拍醒的。当下只觉鼻子一疼一酸,随即那东西便狠狠掉落在脚边,定睛看,是一本被撕花了封面的胶装论文。

论文杀人,他还真是闻所未闻。

孙煜宁被这一下砸得有点懵,也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事要穿过这片人烟稀少的小路的,只知道自己定神去看的时候,前面几米开外的地方几个人已经声声叫骂扭成一团,披头散发呼哧带喘。

背包、纸笔、化妆品乃至更加私人的用品也全都天女散花般落了一地。

校园活动还没结束,大部分人都还在活动现场,没什么人围观。

孙煜宁为眼前一幕感到惊讶,还没来得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便从中摔出来一个人。

她衣领被扯得有些乱,脸上是激烈挣扎之后留下来的一抹潮红。

孙煜宁顾不上吃惊,赶紧上前扶她一把:“景景?怎么回事。”

短短几秒时间,连一个回答都没听到,旁边人堆里的战斗就已经宣告结束。三个面熟的女生蓬头垢面,喘着粗气朝这边瞥了几眼,见有男生过来,很快急匆匆走了,只留下一个撕得她们灰头土脸的沈铭心。

这突如其来的见面让孙煜宁心情有些复杂,他看了看旁边缩着肩膀很是无辜的人,这才发现对方身上似乎被打湿过,脑门上的发丝都还没干,紧密地贴合在额头上,看起来不太美观。

江景景被他审视的目光看得心里发虚,琢磨着这件事应该从何说起:“我也说不清楚,就突然……”

话说到一半,声音就渐渐低了下去,眼神飞速看了一眼旁边的沈铭心,似乎是想要她帮忙解围。

沈铭心作为一个无端卷入的局外人,压根没想到这个围需要她来解,只随口接了一句:“就突然被包围了。”

虽是随口,但这话一点不假。

她哪里能想到,自己不过是顺手解救了一个被关在洗手间出不来的小朋友,两人才出实验楼,连前因后果都来不及问清楚,就碰上三个气势汹汹的女学生,冲上来不由分说就要动手。

江景景被吓得花容失色,躲闪不及被人当场薅住了头发,挣扎之间居然失手抓住她的衣角……

沈铭心不想回忆自己是如何卷入这场战争的,但既然卷入了,她总不能站在那里干吃亏。

她云淡风轻地理了理衣服和头发,除了外套和衬衣上不同程度的褶皱,这场撕斗仿佛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实践出真章,她从小到大没少和肖瑞一起跟人打架,虽然很多时候都是被迫的,但也不妨碍她悟出一套反击起来又准又狠的方法,那些只会尖叫着虚张声势扯头发的小姑娘哪里是她的对手。

她没再多说什么,默默打量着这位战斗力只有五的女学生。

江景景和学生证上的照片没什么差别,白白瘦瘦的,看起来有些文弱。留着好学生式的乖乖女短发,发色墨黑,鼻梁上架着的无框眼镜遮挡不住她秀气的五官。她此时还凌乱着,衣衫不整,从头到脚都惨兮兮的。

这么一个小可怜,也不知道干了什么事,让那几个女生当着外人的面也要找她的麻烦。

相比起沈铭心的云淡风轻,孙煜宁此时心情就复杂得多。他看了看如残花败柳的江景景,又看了看一场架下来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的沈铭心,板着脸再次发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肃的语气和冰冷的声线在二人之间回荡开来,其中夹杂的关心并未掩去几分。

沈铭心知道,这样像家长般的责问方式通常只会出现在熟人之间,与她这个陌生人扯不上什么关系,因此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只是孙煜宁看来并不这么想,锐利的眸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似乎在等谁给他一个明确的解释。

可惜,这副严厉质问的架势在沈铭心钢铁般的心理素质面前如同刮痧。她两眼一望天,准备将回答的机会让给柔弱的被害人。

江景景大概已经从刚才那场较量中缓过神来,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角带着泪花义正词严批判道:“孙煜宁你别这么凶,这可是我救命恩人。”

“救命?”

孙煜宁皱着眉,其实目睹了刚才那一场混战,现在听到什么他都不觉得太意外。

“怎么闹成这样,你被她们欺负了?”

“啊,没有啊。就是……一点小误会,没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样的小误会能打起来?身上的水又是怎么回事?”

江景景大喇喇的,好像一点也没为刚经历的事感到抑郁,也不知道是强装镇定还是真的长了一颗大心脏。

她抹掉眼角的泪珠,大手一挥,看起来有点傻里傻气:“哎呀,女孩子之间的恩怨,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不要慌,问题不大。而且今天还好有这位女侠姐姐帮我,我也没吃亏。倒是你,演出已经结束了?”

别看江景景战斗力低下,嘴巴倒是出奇的硬,任凭孙煜宁怎么问,她都只说一句“误会”,还试图转移注意力。

两个人言语之间围追堵截,徒留沈铭心被晾在一边,默默盘算着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顺带低头看脚尖。

两个小时前才上脚的新皮鞋,还没捂出臭味就被踩脏了。

她叹出一口气,才要说话,视线里就多出一双同样被踩花的小白鞋。

也不知道江景景是什么时候把甩在老远的背包和散落一地的物件捡回来的。此时她正毕恭毕敬捧着一包湿纸巾,像是看一座神像般,满眼虔诚地盯着她。

“姐姐,刚才谢谢你仗义相救。要不是你,我铁定被她们撕得渣也不剩。”江景景如是说着,貌似是回想起来刚才自己被混在人群中“打酱油”的窘迫事迹,有些惭愧又有点侥幸地吐吐舌头。